青年站在門口“前些日子救了一個女孩,天天吵著要見你。”
“廖叔叔?”
男人有些驚訝“你認識我?”
這個男人救過童年的北冥雪,這一次又救了她,一切都遵循某種法則的,一定是。
跟著男人上了一輛汽車,男人笑得很真誠“別擔心了,一會兒就能見到,她害怕回家,又想你,這些天都沒有好好吃飯。”
寥潤叼起一根煙,摸了半天都沒有找到火機,沐陵也幫忙找了起來,拉開一個暗格,裡面堆滿了各種糖果。
寥潤悄無聲息的將車門鎖死,沐陵拿了一顆糖“我能吃一顆嗎?我很喜歡這種。”
寥潤輕輕笑了笑“當然可以,你小子滑頭的很,我鎖車門,怕你跳車。給你聽一段錄音吧!”
“陵哥哥,病好了嗎?我好想你,我會好好吃飯的!”
沐陵松了一口氣,將糖放進嘴裡緩解尷尬,可能是幾天都沒有睡覺吧,困意非常強烈。
“兒子,我的兒子醒了!”一個衣服嶄新,頭髮卻亂糟糟的中年婦女,抱著沐陵喜極而泣。
沐陵發現自己處在一個泥敷的牆,四壁貼著報紙,屋裡就一個炕,一個櫃,一張桌子,四根板凳。
一個中年男人坐在板凳上抽著旱煙,看見沐陵醒了,立即關上門,順起鐵鏈子。
“不準栓我兒子,不然跟你拚命。”婦人如同母狼護崽似的,將沐陵藏在身後。
“躲開,蠢娘們,兩頭牛四頭豬買來的,可不能讓他跑咯。”
沐陵心裡煩躁,翻了個身,眼不見心不煩,北冥雪是不是還活著?她一定還活著,這是以她作為媒介返回的過去,她身死,自己就會被遣返回去。
男人敲了敲煙杆“那個人讓我帶個話,女娃子在縣裡的大戶人家當獨女,日子可滋潤了。”
通過幾天觀察,發現沐陵根本沒有要逃的打算,老兩口滿心歡喜,允許他走出房間,出去玩,他晚上會準時回家,他們也徹底放心了。
男人叫馬大富,今年四十三歲,也沒怎麽上過學,婦人叫翠芬。兩口子生的孩子有八個,無一例外都沒活過十歲。
聽說村子裡不斷有人死亡,他們對於死亡好像都習以為常。
一切詭異的開端,從十年前晚上開始,村子裡來了一位瘋瘋癲癲的女子,長得非常漂亮。
巍峨雪山一點紅,山澗淺草掩門扉,瑩白流水落成溝,割據雪白隱粉絨。
女人一絲不掛的在村子裡亂晃,卻沒人願意伸出援手。白天四處乞食,晚上睡墳地裡。
某個雪夜,這個赤裸的女人被凍死在村頭,兩隻眼睛突出了眼眶,死相猙獰,面目可怖。
都以為村民會選擇報警,或者找個地方偷偷的埋葬了?錯了,村長組織村民捐錢,連同馬大富,村裡跳大神的馬六甲等六人,竟然將這具女屍給厚葬了,埋在村東頭的老槐樹下。
怪事從這裡開始了,每天夜裡只要過了十二點,在村子裡總會聽到淒慘的哭聲而且是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的那種,那哭聲陰森森的簡直讓人不寒而栗。
村民卻渾然不在意,著實詭異,卻不料,這竟然成了他們厄運的開始......
為了讓沐陵安心留在村子裡,婦人哭著求了很久,馬大富才松口,讓馬六甲帶他去縣城裡偷偷看北冥雪過的好不好。
村子比較落後,進出村子只有一條路,馬六甲是唯一有車的。
“六甲叔,
為什麽非要晚上出來?” “我這車沒有套牌……說了你也不懂,去城裡回來,可別亂說話,當然好處少不了你。”
馬六甲通過給村裡人帶貨,賺了不少差價。
經過墳地,前車燈照在前方,就如同螢火蟲一樣,很難穿透這漆黑的夜晚,除了車子那嗡嗡的發動機響聲之外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由於前方較暗,馬六甲特意打開了車子的遠光燈,但是好像於事無補,似乎今天晚上的天特別的黑,就像被蒙住眼睛似的,不知怎麽,一到這個地方就會感覺到全身都有些發毛的感覺,心一直都在撲通撲通的跳,那滲人的哭聲沐陵可是見識過了,這情景要是配上那聲音,絕對會被嚇破膽。
由於這山路顛簸, 屁股生疼,所以馬六甲顧及沐陵,特意的放緩了車速。
也不知道是心理的作用還是怎麽著,沐陵似乎總是感覺車後面總是有一雙眼睛在瞪著他看,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左邊後視鏡,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到。
“六甲叔,你經常一個人晚上來帶貨啊?”
馬六甲專注的開車,沒有回話,沐陵的視線無意掃視了一眼車內的反光鏡,這一看卻令他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只見在反光鏡中,車子的後排,不知何時,竟然坐了一個人,一頭垂直的長發,臉色慘白慘白的,根本就沒有眼球,身上一絲不掛,就這麽坐著直直的看著沐陵。
沐陵徹底的慌了神,兩手開始在不停的顫抖,車子仍舊穩穩當當向前走。
車子裡面就只有兩人,這人是什麽時候進來的?荒山野嶺的車後排突然多了一個人,這是多麽可怕的事。
“馬根,你困了吧,閉上眼睛睡一覺,到了我喊你。”
沐陵立即明白馬六甲的暗示,他經常跑夜路,應該不是第一次遇到。
他閉上眼睛,看不見就不會害怕了。
事實證明,閉著眼睛更恐懼,失去視力,其他感官會更敏銳。
沐陵能感覺,不,是能清晰的感覺到,發絲刮過臉頰。
“小子是童子吧,不要撒尿滋我一身。”
馬六甲此話一出,那種陰冷消退了很多。沐陵睜開眼睛,下意識向後看,這一看他的腦袋瞬間“嗡”的一下,依舊是那一頭長發,依舊是那張慘白的臉,慢慢向他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