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前來的鬼祟膝下出現了一個陣法,鬼後正掐著法訣,憔悴的臉上再填病態的蒼白。
老道拿出法器便向著鬼後招呼,還一邊吩咐兩人“快去殺了鬼王,讓他們產下鬼子,將是滅世之災。”
鬼後正在構陣無遐抽身對付道人,便硬生生受了一法劍。兩人也衝向屋裡,拿出法器便向著藤蔓招呼而去。
天空頓時陰暗下來,電閃雷鳴,好像要下雨一般。道人被一下彈開,劍也被帶出,她的傷口卻是無法愈合,就像是被撕裂了一塊。
木屋轟然炸裂,屋裡的兩人被震開,鬼祟瞬息之間煙消雲散。
“哐當”
北冥雪胸口的鏡子將這道力量彈開,閃著金色的光澤。
道人被凌空抓起,鬼母暴怒的質問:“我苟活於世,不過為復活他而已,何曾做過傷天害理之事。被人害成這個樣子,我也不曾主動找你們麻煩,為何要步步緊逼!都躲在了這偏安一隅,你們為什麽還是不肯放過我。”
道人慢慢窒息的臉色發紫,獰笑著“你是邪魔外道,是鬼祟,為天理不容,就當從這個世界湮滅。咳咳”
一發黑色箭矢射入道人心臟,鬼後瘋狂的笑著“多麽可笑而狹隘的正義,這方世界是萬物生存的,而不是你這種人的,你有什麽資格代表這世界剝奪我們存在的意義。有什麽資格用那套狹隘的準則來衡量世界,有什麽資格來步步緊逼,藉此彰顯你們的價值。你這種人才是不配生存在這片土地的,還有什麽資格來審判我們。”
道人氣絕,便被向地上隨意一拋,沐陵兩人已經布置好了神雷俱滅陣,而那個氣絕身亡的道人正在念著口訣。
“去死吧,鬼王,哈哈……”
道人如瘋似魔的笑著,天空怒雷滾滾,鬼後發瘋似的跑向那個被藤蔓包裹著的鬼王。
“轟隆”
“啊”一道神雷降下,鬼後用身體擋住了,痛苦的嘶喊,卻還是沒有讓開。
“轟隆”
“啊”又一道神雷擊在她嬌柔的身子上,兩道顯目的傷口格外猙獰。
“轟隆”
“啊”第三道神雷降下,她纖弱的身子又被擊了個對穿。這個空間只剩下鬼後撕心裂肺的聲音,雷鳴聲和道人的狂笑聲。
鬼祟最怕的便是神雷之類的克制之物,這種創傷是永久性的。她卻接連受了三次雷罰,若不是她強大的信念支撐,她或許早就倒下了。
“轟隆”
“啊”第四道神雷擊中她,身體也差不多到極限了,但她卻未打算讓開。她想著能多承受一道神雷,打在鬼王身上的就少一道。
她卻是不知道,這種陣法乃不死不休的神雷俱滅陣,她死了,她身下之人也必死無疑。
北冥雪有些不忍,在陣紋上胡亂塗鴉,要不是沐陵拽了一把,就被神雷轟成渣子。
“轟隆”
“鏘”
一把猩紅寶劍斬滅了神雷,又一劍擊散了陣法,狂笑的道人被一劍分屍。
道人靈魂彈躍而起,企圖奪舍沐陵,北冥雪舉起閃爍微黃光澤的小鏡子擋在沐陵額前。
刺耳的尖叫過後,幾個光點射入沐陵腦子裡。
“小陵子,你怎麽樣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這妮子定是見這鏡子能彈開鬼王的攻擊,又沒有更好的辦法,才急中生智。不過也誤打誤撞救了自己,還收獲了道人的畢生心血。
“你們兩個十息消失,否則死!”
聲音陰冷的讓人寒徹,
兩人迅速跑出竹林,跨出【沐府】,他們絲毫沒有懷疑那句話的真實性。 他們走出【沐府】數十米,向後看,哪裡還有府宅,只有一座墳,石碑上刻著‘武玄軍神亡妻之墓’。
兩人不禁心中一陣發寒,再次返身準備離開時,發現兩人已經在水中,慢慢被淹沒,他們隻得拚命往上遊。
河水拍打在一塊石碑上,上面刻著往生河。
鬼王輕輕的撫摸她的臉頰“正值楓葉飄落之際,陪為夫前去觀瀾賞楓,可好?”
鬼後身上四道猙獰可怖的傷口,讓他止住了想去抱她的衝動,她甜美的笑著輕靠在他身上,點了點頭。
兩人的位置瞬息之間便成了紅楓飄零的樹林,秋風吹過,楓葉便在地上歡舞,鬼王橫抱著她穿行在楓樹林裡, 她伸手便抓住了一片楓葉,輕輕的嗅了嗅,蒼白的臉上笑意更甚。
“若兒笑顏,為夫再次得見,真是一件幸事。”
她嗅著楓葉的味道,想牢牢的記住他們來這裡的味道“夫君喜歡,妾身便一直笑予夫君看。”
鬼王抱著她走出楓林,腳下便是山巔,初雪的松林凝眸,天下皆白。她靜靜的偎在他懷裡,看著冬陽西落,懸於山澗,霧氣籠罩著山峰,凇霧閃著晶瑩,美的有些朦朧。
夕陽遠去,只在雪地上留下了紅暈,縱然無限美好,暮色卻也沒有容它多留片刻。
“若兒心願已了,此生無憾,若還有來世,夫君可要接受妾身才好,生死有輪回,莫要傷感才好。”
她安靜了下來,最後一縷夕陽撒在她的笑顏上,美的他心顫。
山峰雪景和夕陽散去,兩人還是在竹林裡,唯一沒變的是她臉上定格的笑顏。
“抱歉,如此簡單的奢望都要以這種方式完成,還讓你白受了這無盡歲月的痛苦。”
懷中的她身體開始慢慢虛化,直至完全飄散在空氣裡。這一世的虧欠真正終結,欠的永遠也無法償還了。
??鬼王食指逼出一滴血,落地生出血蓮,將鬼後虛影再次凝結,轉入血蓮中,捧起血蓮放入往生河。
“膽敢算計我的女人,膽子不小啊,百息之內,滾出我的視線!”
天空中出現一隻巨大的血紅色眼睛“沐澤,你逆天而行,篡改歐陽若的命數……”
“滾!”猩紅寶劍劈出,血色眼睛慌忙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