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陵笑了笑“我確信了,她就是我妻子。”
纖兒歪著腦袋,有些不能理解“小姐一直都是公子的發妻啊?好香呀,奴婢是個俗人,不懂湯的精華,肉可以留給奴婢嗎?”
一道藥膳,她就惦記著肉,沐陵笑了笑,盛起一碗“其他的隨你處置。”
烏嘉在書房處理著厚厚一摞公文,眼睛紅腫,顯然哭過。
“開倉賑災是不可能救活百姓的,你不過讓他們多活了幾日而已。”
烏嘉抬起頭看著他,很平靜,甚至說有些冷淡“聽說鬧事的難民被你驅散了?”
沐陵將湯遞給她“都是些不足掛齒的小事。”
“做好你的本分就行了,事關百姓,休要干涉!”
“你的婦人之仁將會害死一城百姓,豬豚以前是何等凶悍,現如今有人定時投喂,便只會等人喂食。”
人一旦養成了惰性,是非常難改過來的,她隻想著如何不讓百姓餓死,卻是在間接殺死他們。
烏嘉語氣弱了幾分“可我有什麽辦法,不能看著他們餓死吧。那你有什麽高見?”
“他們身上沒錢,但有力氣,咱們需要花錢做的事,就可以由他們代勞,也省得他們四處鬧事,糧食作為酬金。”
烏嘉原本有些欣喜,隨後又是眉頭緊皺“城主府糧食,錢財虧空後,城裡富商們開始屯糧自重,哄抬米價,穆家最甚。”
“一切交與我便可。”
她不知道怎麽的,困意非常強烈,沐陵將她抱起,也沒有掙扎。
身材各方面都比以前雄偉壯觀,但是體重卻不見長,只能感歎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從纖兒口中得知,沐陵家人散盡半數家財,方才攀上城主這門親事,城主雖然不舍女兒嫁於平庸之輩,卻迫於城中無數饑民。
如今錢糧將盡,城中富商還趁機屯糧高賣,購地私營。
將烏嘉放在床上,回到書房看公文,沐陵看著桌上的府印突然笑了“就來一手空手套白狼吧。”
次日,烏嘉看著倉庫堆滿的糧食,百感交集,讓她傷透腦筋的事,這個窩囊的男人一個晚上就解決了。
她站在遠處,看著沐陵分發糧食“有人說我城主府分發糧食不公平?很好,我今天就給大家一個最公平的。即日起,我城主府會發布眾多工作,乾完活就能領到相應的糧食。好吃懶做者,就是餓死,也絕對得不到一粒米。”
一開始有人反抗,直接取消資格,後面的人都老實多了。一大片的荒地慢慢成了一個集鎮,種植一片片的良田,都是些種植周期短的糧食。
人們的糧食多了吃不完便開始懶散起來,有的已經不再工作了,城主府提出收購糧食,人們換錢後準備揮霍,城主府再次提出可以花錢購買新建的房子,土地。
人們收心後又開始努力起來,現在直接給工錢,人們都漸漸有了自己的房子,土地。
富賈手裡的糧食不斷貶值,隻得大量販售,被沐陵批量收購,他們心裡暗自將令狐漸離罵了個透徹。
沐陵各種抵押,坑蒙拐騙將所有商人拉下水,為求止損,紛紛上門兌換典當票具。
沐陵悠閑自得的拿著糕點坐於庭中,非常爽利的抵兌出去。
他們滿載而歸,卻鬱鬱寡歡,竹杠是一點也沒敲上,烏嘉端著茶站在他身後。
自從她睡醒聽聞沐陵將城主府的一切都典當出去了,當時就被氣的腦子一片空白。
一番哭鬧後,
聽沐陵闡述個中要害,她也開始正視這個丈夫,越是深入,就越神秘,她也漸漸沉迷其中。 自己這夫君,自尋回後,格外惹眼,城中百廢俱興,便是他之功勞。
更讓她意外的是,沐陵的字跡與南宮夢那首詩一般無二。
“城中最近幾月盛傳的詩,可是出至你手?”
這些日子,纖兒總是在耳邊吟誦,烏嘉也愛不釋手,沐陵自然知道她說的是哪首詩。
“不過塗鴉糟粕罷了,承蒙大家抬愛。”
烏嘉有些幽怨,張了張嘴,愣是沒說出口。
偶有難民前來烏騅城,也能第一時間安置他們,三月下來,難民全部安置完成。
沐陵的城池治理能力很強,烏嘉不自覺的將重任丟給他。
烏嘉端著茶走進書房“男人自是有生存之道,可女人……”
“將姿色絕佳的妙齡女子選出……”
烏嘉面帶慍怒“你要是膽敢招蜂引蝶,定饒不了你。”
沐陵笑道“你不是說過,許我風花雪月,甚至還要將纖兒贈我?”
“你欲如何, 與我無關。”烏嘉放下茶,轉身離去。
“玩笑之言,家中已有嬌妻,凡花怎看入目。年輕貌美的女子在客棧做店小二,是否能讓食客身心愉悅?”
她臉上堆滿笑容,嗔怪道“油嘴滑舌!不過這法子確實可行。”
烏嘉對沐陵的態度改變了很多,或許連她都沒有察覺。
“夫君,如今城中人口激增數倍,作物生產量卻不曾翻上一翻,這是為何?”
沐陵一愣,這可是她第一次非正式場合主動稱呼夫君。
難民雖安頓下來,生活不算富足,卻也不應該,這讓沐陵心生疑惑。
“年前動蕩,城中員外富賈以糧換地,良田皆屯於他們之手。”
他們只是佃農,拿著工錢為富賈種地,生產積極性肯定不高。錢財都被壓榨,他們也改善不了生活。
沐陵閉目沉思,烏嘉為他斟上一杯茶,他呡了一口“城主府還有多少土地可調用?”
“百余畝,多是枯瘠山嶺,雜草叢生不可開墾,夫君又要做甚?”
這些荒地典當時,富賈都看不上,他們萬萬想不到,沐陵靠這個絕地反擊。
是該宏觀調控了,吩咐烏嘉將田地租借給百姓,又租借商鋪供他們經營,富賈們田地一時間竟無人耕種。
沐陵正於書房練字,烏嘉一臉埋怨進來“夫君誤我,如今城內土地荒廢,舉城皆商,一群富賈天天在耳邊吵嚷,好生煩悶,妾身便想退居幕後相夫教子。”
少見得烏嘉牢騷,此時頗有小女人之態“娘子不必煩惱,一切皆在計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