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玄帝國缺少兵士和勞動力,十三歲女子,十四歲男子便可成親育子。
到達年齡沒有成親者加稅,平民迫於壓力四處物色男人成親。帝國嬰兒數量劇增,但男人被征兵,一個家庭少了勞動力,帶著幼子的婦人自是難以生存的。
山澗荒野皆可聽聞婦人的悲戚之聲,他們遷徙至北郊深林,縱北郊多狼虎卻也不畏。
一婦人三歲喪父,十四喪夫,十六喪子,悲絕於澗,大儒聞之,問及,答之大慘。大儒謂然歎之“苛政猛於虎狼”。
千裡餓殍,所行之處皆哀泣,此番年歲,怎堪憂憂。
沐陵從一陣顛簸中醒來,發現自己在囚籠裡,正被馬車拉著趕路。
“你們是販賣人口的嗎?求你們將我帶走吧,我不要錢的!”
少年衣衫襤褸,臉蛋極為清秀,只需調養一月,換上一身女裝,不知要讓多少女人黯然失色。
男人用劍將他挑開“我們是商人,不是官府賑災,若男女不辨,做什麽生意。”
“我是男的!”
男人打量著少年,吩咐下人“去扒下他褲子檢查一番。”
少年雙手護在身前,下意識退了一步“我好餓,我只是想有東西吃。”
“奴家只要一口吃的,任諸位大人驅使。”另一個身材豐腴,挪步間波濤起伏,從下往上都透露著妖嬈,這種姿色的半老徐娘,若是換一個時代,男人們甚至願意失去一個億,隻為讓她吃個飽。
領頭的男人冷漠的撇了一眼,吩咐眾人趕路。一路所聞,沐陵沉寂著沒有開口,眉頭越發的緊皺。
翻過峽谷便是另一番情景,難民向著一個城池湧去。別人都遠離城池,他們卻反其道而行之,著實怪異。
囚車駛進城池,此城名喚烏騅城,難民沿著街道一路向前,囚車卻是停了下來。
一個妙齡少女站於城內,身著鵝黃褥衫,外罩青蓮霧,雲鬢鳳釵,微風舞青絲,面頰浸微雪,宛若新桃映春風。
這不是北冥雪嘛,身體倒是成熟多了,少了青澀俏皮,多了知性豐腴。隱隱有幾分自家果子成熟了,可以采摘品嘗的欣喜。
她身後跟著一個老人,囚車停在少女面前三米處。她看了一眼囚車,眼中滿含鄙夷,一副高高在上的神色。
用著北冥雪的身體,給他擺臭臉,沐陵多少有些不快。
“小姐,姑爺定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余爺爺安心,為妻之道烏嘉自幼便深刻銘記,斷不會當眾使他難堪。”
她說完便向囚車走去,帶著冷意“我且花五百銀子懸賞的人,你便是用囚車載來,你是何用意?”
為首的男人跪在地上“小姐息怒,下屬失了分寸,請小姐處罰。”
“息怒,讓我如何息怒!”
為首的男人一刀斬掉他下屬的右手,隻留其在地上哀嚎。
“私事完了,開始交易吧。”
“不敢,為小姐辦事已是我們天大的幸事,不敢討要錢財。我們瑣事繁多,就先行離去了。”
為首的男子帶著十幾個兄弟倉皇出逃,連那些囚車都沒有帶走。
“余爺爺,又要辛苦你了。”
老人點了點頭消失在原地,烏嘉甚至都懶得看沐陵一眼,徑直離去,吩咐兩個下人帶路。
“你為何不再遲一年回來,那時候我便可以再嫁。”
聲音很冷,北冥雪絕對不會對他說這種話。
“小姐,與穆公子約定時間快到了,
快些去酒樓吧!”烏嘉收回目光,轉身遠去。 漸夜,烏嘉前來看他,面帶寒霜“你可繼續做得城主女婿,尋得小妾作樂我亦不管,人前我如舊喚你夫君,若要我侍寢絕無可能!”
沐陵臉色一沉“這段姻緣如此引你不快,何不趁早斷……”
烏嘉將刀刃抵在他脖頸,聲音寒徹“你要休妻?讓我於這方天地沒有立足之地?”
“與我何乾!”
若不是長著北冥雪的臉,沐陵絕不想跟她有半絲瓜葛。
門外響起家仆的聲音“小姐,穆公子邀你賞花燈……”
“滾!”
家仆驚恐退走,烏嘉怒視青年“離了烏騅城庇佑,沙場與荒野將是你的暴屍之地。”
“休書明日送達府上,告辭!”
烏嘉氣得胸脯起伏顫動,死死捏著衣擺“將姑爺鎖在房中,未得我的允許,不得放出來。”
“小姐,穆公子邀你去河燈詩會,時間快到了!”
沐陵被帶去一間屋子,一個相貌可人, 身材也尚佳的丫鬟端著飯菜進來“姑爺,你若要走,奴婢自是擋不住。為了身家性命,奴婢也會拚命攔住姑爺的。”
丫鬟將飯菜擺上桌子,沐陵挑起她的下巴“飯菜便不吃了,你家小姐若有你半分乖巧,便好了。”
“奴婢乃小姐貼身丫鬟,也算陪嫁丫鬟,自是可以侍寢,奴婢為姑爺寬衣。”她身子微顫,雙手也在發抖。
沐陵見她這般覺悟,手僵住了,停下了調戲“不需要,給我說說穆公子是誰,河燈詩會是什麽?”
丫鬟仍扭扭捏捏的,準備脫衣服,嘟嘟囔囔的似乎還在說服自己“小姐定然不會怪罪的,奴婢初經人事,請憐惜……”
沐陵一頭黑線,拍了她腦袋“我不需要侍寢,陪我說說話。穆公子是誰?河燈詩會是什麽?”
“啊?哦,人家都做好準備……穆公子是咱們烏騅城第一商行的公子。河燈詩會是咱們這裡的才子的聚居地,出過無數才學博越的大儒,未出閣的女子都會在這一天挑選自己的夫君,穆公子便是其中翹楚,常年霸居榜首,他的詩中能感受濃烈的家國情懷,報國之切。”丫鬟一臉向往的神色。
“武玄帝國風雨飄搖,文人雅士亦企圖憂勞興國,但也只能寫出激昂的集子。投筆立馬之人卻是沒有幾人,蓋是將賞月之閑隻化憤慨,寫進了詩行裡。”
丫鬟愣住了,門外的烏嘉也愣住了,那般粗莽之徒,也能講出此番言語。
烏嘉推門進去,丫鬟大驚失色“小,小姐,奴婢沒有想侍寢,也不是惦念小姐說的侍寢的妙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