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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之年》拾古亭下
  六月十五夜,程倦也把熟睡的瑩雪交給織夏,一個人坐在拾古亭盯著雀廂前那棵粗壯的老柳樹出神,石桌上的那盆芍藥終於緩過神來,在月光下開的正盛,程倦也並沒有掀開古琴上的破布,他不想彈琴,歲寒府的漫漫長夜,四下傳來陣陣蟲鳴,勞累了一天的人們在一場生靈的晚宴中酣然入睡!

  “你...”程倦也欲言又止,問什麽呢?求證一個披衣夜遊的人睡不著嗎?他或許是想起白府的事吧!

  “白府的事我會給你力所能及的答案!”程倦也說。

  “難道先生認為只要證明自己的清白就行了嗎?”

  “人心思變,大勢所趨,歲寒府無能為力!”

  “呵!原來在你程倦也的眼裡白府六十多條人命竟然可以用大勢所趨來敷衍了事?虧師父還在臨終前讓我來找你,你知道他有多信任你嗎?”

  “白允你知道我為什麽要趕那個小販出城嗎?”程倦也回頭嚴肅的看著他說。

  “為什麽?”

  “很多人認為他其實並沒有做錯什麽,你也是這麽想的,對嗎?你會想我如此行事未免太過霸道,對此我不想多做解釋,那麽白允,我問你,他是以什麽樣的標準來對待世人的?”程倦也停住話頭,目光灼灼的盯著白允。

  白允皺了皺眉,他自然注意到那小販在面對明識音和老人時判若兩人的樣子。“地位?”白允試探性的說。

  “不管你說權力,錢財,還是地位都對,這個問題本來就沒有一個標準的答案,因為他用來看待世人的標準是被人規定了的,不止是他,這華朝千千萬萬的百姓包括你我都是如此,你或許會說,這就是現實啊,可現實就該如此嗎?現實只不過是一種約定俗成的卑賤,是底層人對上層人的諂媚,更是一種被大眾承認的狀態。那為什麽大眾不能承認另外的一種狀態,認清另外一種現實呢?”程倦也顯的有些激動,倒了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在萬物初生之時,人與人野蠻而又平等,僅用一雙比別人大了好幾圈的拳頭就能規定人與人之間的尊卑,後來需要成為動力,野人們為了更好活著,披荊斬棘,開創文明,在那些艱苦的日子裡,文明是一種敬仰,是一飯之恩,是滴水之情,在那時候,人與人沒有利用,沒有上尊下卑的狗屁規矩。可發展了幾萬年之後呢?憑一技之長養家糊口的人卻像一隻搖尾乞憐的狗一樣,讒上媚下,活的顫顫巍巍!這又是為什麽?”

  白允苦笑著,他從沒想過這些,就算想過他又能怎麽樣呢?日升月落鬥轉星移,從遙遠又遙遠之前,這些就已經存在了,人死了一代又一代,生了一輩又一輩,像一個圓,辛辛苦苦的走到頭,又得重新出發!所以前輩們把這永無止境的苦日子叫做輪回!

  程倦也看白允陷入沉思,便又開口:“那是因為人太多了啊,技術需要人來支持,或許一個,或許兩個,有的技術甚至需要成千上百的人來支撐,會種櫻桃樹的人不止一個吧,會做扇子的人也不止一個吧,誰都想成為人上人,所以人人都會搶都會掙,為財富不擇手段。掌權的被財蒙了眼,掌財的被權蒙了眼,他們諂媚,賄賂,為了讓自己比富有更富有,人們機關算盡,到死都不自知!”

  程倦也喝了一杯酒。又說:“這就是大勢所趨,白允你是個好孩子,你應該明白,大勢並不是正勢,想正本溯源別說我歲寒府了,就算正個華朝都未必有這個能力,我們能做的就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您是說有人看上了我白府的家底?可我家也沒幾個錢啊?”

  “白允,

你知道七十年前的申家嗎?就是這不知城那個申家!”  “難道我們白府也...”

  “好了,別想了,四大方外府牽扯重大,有些事你還是不知道的為好,看著吧,這天要變了!”

  “先生...”

  “好了,白允,你看我影香樓的屋頂碎了好幾片瓦,明天你和明識音有空的話幫我修修。”

  月涼如水,隱匿在層巒疊嶂的歲寒府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京都雲燁城的皇宮裡,身著龍袍的皇帝劍眉緊鎖,先皇朱筆冊封四大方外府之一的白府已化作史書上的濃墨。而在明分樓上,五湖四海的文人才子們依舊推杯換盞的喝著,他們之乎者也,吟詩作對,誇讚這河山如何壯麗,華朝將萬古長青!

  “小識音,你們慢一點!”樓頂上兩道忙碌的身影讓繪春委實放不下心來,在廚房的門口看了又看。

  “明秋你去看著點,看他們有沒有別的東西要的,你在旁邊給遞一下,這裡有織夏幫我就行了。”

  “哎呀,我的好姐姐,他們沒事兒的,我就在這兒幫你吧。”明秋從灶頭起身,撒著嬌央求起來。

  “不行!你快去!”

  “為什麽不是織夏姐去啊!”明秋不滿的說。

  “明秋!”繪春提高了聲音,嚴肅的看著她。

  “明兄,先生既然胸有大志,只要他振臂一呼,當今天下,不管是在野的還是在朝的,以他的地位和名望,想必必是從者如雲,可為什麽...?”

  “沒那麽簡單!白允你想過沒有,先生這幾日為什麽從來沒有開口問你要你藏在腰帶裡的東西呢?”

  “你們怎麽知道的?”白允吃驚的看著明識音。

  “你在影香樓醒過來的那天我們就知道了,先生不問,那是因為就算他知道了也沒什麽用,所以還不如不問。”

  “這是為什麽?”

  “我告訴你吧,調令司少司大人許傑和我, 當年一同拜在先生門下學劍,早在你被明秋姑娘撿回來的那天,京都調令司的信件就已經送到了他的手上,我猜應該和白之丞放在竹筒裡的差不多吧,”

  “這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都說了是猜的嘛。”

  “我問的是你怎麽猜出來的?”白允翻了個白眼。

  “三十年前,先帝在位時,命知星寺卜華朝國運,知星寺太常承煥在東華殿見駕,第二天早朝之上先帝便提出設立四大方外府的想法,當時歲寒府開府已有七十多年,老府主程興又為華朝立下過汗馬功勞,先帝明旨受銜,封歲寒府府主為先生並世代承襲。所以除了我這個弟子之外好多人都會這麽叫他。當然除了我們歲寒府和你家的白府,還有雲燁城的糊塗府和安南城的楓林府,這就是四大方外府,我聽許然老爺子說過,這四大方外府守護者一個關於華朝存亡的驚天秘密。”

  “這些事你就這麽告訴我了?”

  “對啊!這些事兒對先生他們而言是機密,可對我來說只不過是茶余飯後的談資罷了,這些話他不方便對你講,所以就讓我來告訴你!既然先生讓你幫忙修屋頂,總得讓你知道這洞在什麽地方吧,那個竹筒你就燒了吧,你最好別看!”說著,明識音蓋好最後一片瓦,起身看見躍馬道上塵土飛揚,轉頭說:“他們來了,去準備一下吧”

  白允自然知道他們是誰,一群自詡為名門正派的江湖混混而已,領著一堆不明是非的蠢貨來湊熱鬧罷了,白允厭煩的看了一眼,拿起身邊的斷劍和明識音下了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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