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無、阿、彌、多、婆、夜……阿彌唎哆……娑婆訶……”
病房內。
法正認真的誦了幾遍往生咒。
帶著誠意對著已經消散的鬼嬰鞠躬。
言語之間,一片恭敬。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做完儀式後,法正絲毫沒有因為之前的偷襲,下作的手段有一丁點愧疚感。
這人還真有點意思,無所不用其極是真的、偷襲也是真的、可這份哀悼同樣是真的。
看著法正面向上的莊嚴跟認真,路遙本來還想嘲諷幾句。
話到嘴便也咽了下去。
“哈哈哈,我自由了,它終於死了,你們看到了嗎?”
沒有再管那個精神已經出問題的慈母,路遙警惕的看了一眼時間。
又是過去了半個小時。
還有一個半小時就要到六點了。
還剩下三個怪談尚未解決。
現在已知的還有兩處地點,分別是當初孫天宇錄像出事的那間自習教室,還有校內一處枯井傳說。
前者據說晚上時常看到有學生去教室上課,可裡面一片漆黑,那種條件根本無法自習。
更為驚奇的是,裡面的一些書籍、試卷總是有被人打開過的跡象。
而那座枯井據說有一陣年頭了,那裡面時常傳來敲打聲,喊叫聲,求救之聲。
久而久之,同樣沒人敢再過去。
出到門外,看著那幾人一臉發懵的表情,路遙已經有了主意。
“法正師傅,還剩那兩處已知的怪談地,我建議分開,我們一人去一處,等完事之後就在校門口集合。”
經過幾次合作,路遙對這位合作夥伴已經有了一定信任。
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把已經知道的怪談傳說給解決,至於那最後一個怪談是什麽,似乎沒人說得清楚。
大家傳言這七大怪談時,說得出來的好像就只有六個。
似乎只是為了覺得好聽,才改成的七。
按照路遙的猜測,應該沒有這麽簡單,據他猜測,如果把前六個給做完,那最後一個怪談應該就會自動被觸發。
不管怎麽,照這個思路在剩下的時間把已知的任務完成就是了。
“貧僧正有此意。”法正雙手合十。
他能察覺到的只是這些所謂的怪談,幾乎都是出現在夜間。
剩下的時間大家再一個個破解,怕是來不及。
經過分工協調,路遙選擇去主教學區的那間自習教室,無他,那裡還有兩個盯人體模型的兩人,他得再過去看看有沒有出問題。
按照一般電影情節,那兩廢物這會兒會慢慢吵起來,然後忘記他交代的事情,然後場面再度失控。
簡單商議後,路遙去自習教室,剩下的所有人去知行的小樹林,那座枯井正在其中。
“再會。”
分工完畢後,路遙深吸了一口氣,少有的說了句場面話,當著幾人的面便揚長而去。
“再會。”法正畢恭畢敬道:“各位施主,請吧。”
望向漆黑的夜空,這片天尤為黑暗。
按理說,一晚上幾乎過去,不應該這樣暗才是。這個時間,大概就是黎明前最後的黑暗吧!
這段時間總是難熬的,但只要熬過去,黎明始終會劃破黑暗。
新的一天就要到來。
……
“冷子興他們倆一直都在二樓主教學平台,盯著那堆模型。法正師傅他們已經過去小樹林了,一切都正常。”
得到老道的匯報,路遙心安了不少。
也不能怪他著急,這一晚上幾乎是整晚都被逼著前進,到現在為止連口氣都沒喘過。
這裡的靈異事件一場接著一場。
雖說他一點都不怕,也從來沒被嚇到過,但這種高強度的工作已經讓他倍感疲倦。
這會兒連睜眼都是強撐著。
“我為陽城的未來付出了太多。”想到還要解決好這些校園不可思議,還它一個乾淨校園,還要不留痕跡的記錄拍片瞞過觀眾,路遙發自內心的感慨,
從校醫院離別後徑直的走向二樓平台,冷子興兩人還在那等著他。
他一開始就沒想過這兩人能幫什麽忙,他們不拖後腿就已經萬幸了。
“路老師,你可算回來了,我倆在這都快被嚇死了,這些人體模型,我感覺就像真的一樣,總覺得,它們老是偷偷盯著我們看。”冷子興說話中帶著哭腔。
看著那位一米八個頭,手持棍棒的冷師傅,跟一個大男人屁股貼著屁股摩擦,以求互相取得安慰的畫面,實在有點辣眼睛。
“咳咳,這主要是因為你們太困了,所以才出現幻覺。”路遙鄭重其事說道。
“啊,是這樣嗎?”
路遙點頭:“請相信我的職業素養跟個人品德。”
“好吧,路老師,我們相信你。”
“咦,你們是不是沒有認真盯著,我看那模型的頭好像動了一下。”路遙突然指著其中一個人偶。
“啊!”
已經有當過人體模型經驗的冷子興兩人被嚇得連連尖叫,趕緊手並手使勁盯著模型。
這下,他們的屁股摩擦得更緊了。
“收到來自冷子興的恐懼值60點。”
“收到來自冷子興的恐懼值70點。”
“收到來自杜俊的恐懼值40點。”
……
那些人體模型當然沒問題,只是,滿足惡趣味而已。
看到系統提示版的最新消息,路遙滿意道:“沒錯,就這樣,很好,繼續保持哦,對,就這樣,再挨緊一點。”
給予了他們一定技術指導,他隨即轉身去往自習教室。
知行流傳出的那個原始視頻,地點正是在那間自習教室。
當時那學生可是明確拍到了裡面有人活動的跡象,其活動方式還比較詭異,出入教室,假裝聽課,翻寫作業。
這種高難度的活那絕對不是人體模型能模仿。
這也是路遙一直好奇的。
那段視頻太詭異了,確確實實拍到了有人進入教室,然後開始模仿著學生的作息開始表演。
難不成真有哪個學生大半夜不睡覺跑到教室來自習。
“呼呼呼~”
就在逼近那間自習室時,一陣冷風吹過,風聲吹過,便聽到一陣繁雜的聲音,似乎是一陣低語。
從上樓開始,便隱約聽到有人的說話聲,很輕微,但卻實實在在存在。
但從始至終,也都只是一個人的聲音。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當時在那段視頻裡見到的也只有一個人影。
“吱——”
慢慢推開自習室的大門。
偌大的教室裡,全然不見半個人的身影,但有趣的是,這裡擺滿了作業跟試卷,比之前在視頻中看到的還要多。
每一張桌子上面,都擺滿了試卷跟習題,隨手拿起一張,卻都是印滿了題目的空試卷,一道也沒有做。
一些卷子上,時不時的還留有一些帶血的痕跡,看著架勢很是嚇人。
而在其中一個座位上,唯一寫滿的一張卷子上則是一片血紅的密密麻麻痕跡,走近過去看,上面都是滿滿的字跡。
這怕就是那個夜間潛入者留下的字跡。
遍布在那張紙上的,全都是兩個字——救命!
原主人的每一筆一劃,好似恨透了這裡,每個字都用盡了全力,每個字都死死的刻在紙面,下筆痕跡非常重。
放下這張求救的試卷,看向其他。
更為嚇人的,還是這些一筆未動的試卷,都堆積如山一般。
這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夠完成的量。
“難道這個任務是要我把這些作業在早晨全都趕完?”路遙皺著眉頭。
這種感覺讓他想起了每次假期前最後一天趕作業的歡樂時光,不過,這種級別的量完全就是女媧補天。
再說了,這種高中的題目,讓他一個畢業這麽久的人去做,這不是為難人嗎?
有了。
看著堆積如山的作業,路遙突然有了一個好點子。
隨著眼睛的張合,黑霧的力量開始逐漸滲入現實,不過這次並非是凶宅力量,而是換成了五柳村。
寂靜的夜色中,僅剩的月光撒入教室。
照在了……那幾十個一臉懵懂的五柳村孩童稚嫩的臉上。
看著面前的那一堆作業、試卷,它們臉上盡是不解與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