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戰鬥似乎有意避開禦花園,對此絲毫沒有波及。
所以,一如既往,禦花園沉浸在美好與靜謐之中,四處洋溢著生機,雖是金秋,萬物凋敝,草木此刻便會呈現出凋零之景,但禦花園似乎是個例外。
朝淵宗和離白羽仿佛穿越時空,來到了草長鶯飛的二月天,鳥語花香,百花齊放,爭奇鬥豔,處處是大陸別處沒有見過的植物。
小朋友,你是不是有很多問號?
反正朝淵宗心中滿是問號,他帶著疑惑看了一眼離白羽。
離白羽微微搖頭,表示此番景致他也沒有見過。
畢竟,禦花園向來隻對部分皇室成員開放,就是品階最高的大臣也不能踏進去半步。
他們的腳步聲很小,倒不是怕被發現,畢竟看守這裡的人正在天上打架。
他們是怕驚擾了此時此刻此處的靜謐。
一條寬敞無比,乾淨到地上沒有一粒小石子的路貫穿始末,道上沒有任何間隙,在微光之下發出耀目的光,很難想象這是由一整條青玉雕琢鋪就而成的。
所過之處皆是朝淵宗沒有見過的奇花異草,就連見多識廣的離白羽也越看越驚。這些植物在大陸上數量稀少,有些植物生長在峭壁高山之上,需要經過上百年的生長才能褪去稚態,而且開采過程極為危險,稍有不慎便會摔得粉身碎骨,有不少人便靠開采這些奇花異草為生,一年下來能摔死上萬人,但無奈有錢能使鬼推磨,乾一單能夠揮霍半年之久,因而鋌而走險之人越來越多,並且樂此不疲,縱有前車之鑒擺在面前,也義無反顧。
其中由一叢約莫百來束花被隨意地種在路邊,花瓣晶瑩剔透,仿佛美玉雕琢而成,幽香馥鬱四溢,這是玉花,向來桀驁,專門生在於崇山峻嶺,亂石穿空之處,大陸上一共千萬座山,此花的稀少程度可見一斑,便是你翻越數千座山也難尋一朵,並且生長周期極長,十年成芽,百年生根,千年成花,也就是說,你可能到死都看不見花開的那一刻。
離白羽本想這種地方有這種花本不是件稀奇的事情,畢竟在離府就有兩朵已經成化的玉花。但是,在離府,那兩朵玉花是被種植在昂貴到一個平民家庭一生的生活費也買不起的龍山瓷花瓶之中,當爺爺一樣供在祠堂之中的。在禦花園中,這些花竟是被隨意地種在路邊,而且數量多到離譜,真是匪夷所思。
“覺得好看就采一朵吧。”
女子的聲音從他們的後方傳來,聽起來冰冰冷冷卻無法掩其柔情。
不對,她是什麽時候來的?
朝淵宗與離白羽驚愕轉身,只見一年輕女子正站在他們眼前,臉上稚意猶存,但卻不掩其五官的精致,肌膚光滑白皙,就像新煮出來的雞蛋一樣。
朝淵宗感覺世間的美好全都聚集到眼前這個人的身上,但她行走的時候不僅朝淵宗沒有感受到身後氣息的波動,就連離白羽也沒有感覺到。
何其可怕!
不過還好她沒有任何敵意。
她可能就是那位妖族的公主。
如此稚齡,卻有如此的實力,不愧是阿爾托斯之女,天神血脈的繼承者。
看著她淡漠的表情,朝淵宗試圖安慰一下自己。
她可能只是寂寞太久,想找人說說話而已。
當然,這只是他單方面的設想罷了,很可能她本人不是這樣想的。
暗香在朝淵宗鼻子前浮動,沁人心脾,這位妖族的公主不知何時已經與他們擦肩而過,蹲在了那從玉花之前。
“這麽好看的花,究竟該采那一朵呢?”
她淡淡地說道,語調略顯冰冷,朝淵宗背後一涼。
“這朵吧。”
她說道。
說罷,她伸出了玉手,芊芊玉指輕輕折下那一朵花,玉色的汁液滴落順著花莖滴落在地上。
她將花遞到了朝淵宗眼前。
離白羽神情一凜,他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能量波動。
玉花在她手上碎成了粉末,隨風飄逝。
“采花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