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適大概以為洛槐和他差不多,都是去漁業基地闖蕩的準職階者,畢竟就連他也不敢想象普通人怎麽敢搭上這個時候去海邊的船。
“你不吃早飯不餓嗎?”和昨晚見面時一樣,他還是很好心。
當然,一個釣魚佬坐了一晚上也沒見身邊有條魚,怎麽看都不像是有早飯吃的樣子。
洛槐只是斜眼看這小子捧著個大飯團,也不嫌沒味,沒等他開口,就給他塞了一小碗烤魚片湯。
“配著吃吧,那麽一大團你怎麽咽下去的,不乾嗎?”收回手撐住下巴,洛槐很放松的說。
“哦,還行,這飯有一點醬油鹹味的,而且裡面還有蛋黃餡。”海適還是不適應洛槐這種變魔術一樣的拿東西手法,一般人就算開隨身背包也該有個滑手指的動作。
不過他還是接過了魚湯,能吃香點沒啥不好,這麽大個飯團,光靠那點餡是有點不夠配。
洛槐瞅一眼他的背包,憋了一點,猜這飯團估計是他家裡帶來的,那份量一看就知道是老媽才塞得出來的。
“話說給我吃了你怎麽辦。”
“你那碗就是我吃剩下的。”洛槐頓了下,又補充道,“我是說鍋裡剩下的,沒我的口水。”
“沒事,大鍋飯誰還沒吃過呢。”海適一點也不介意,還哈哈的笑。
洛槐也跟著笑了下,這樣性格樸實的人相處起來很舒服,比那些精明的輕松很多。
於此同時,船上其他人各自吃著早飯,那是魚乾配上蔬菜簡單烹飪的湯,配著饅頭吃。
船上的飲食,如果不是很執著的大廚,那基本都是以營養為主,當然如果捕到大魚,那廚師還是不介意做一頓美味的。
但現在,船上只有些普通的便捷食材,只能先將就著。
這樣的風味水手是吃習慣了,可陸地上的年輕人不一定吃的習慣,魚乾的味道相當挑人。
那幾個組小隊的年輕人顯然有些遭不住,嘗試了幾口,還是放棄了魚乾湯。
但乾吃饅頭也不是事兒,開始還能配點湯水喝,等涼了,這魚乾湯就徹底只剩下“風味”了。
“嘔~”有個人沒頂住,還是嘔了出來。
好吧,這不奇怪。
唯一奇怪的是,為什麽對魚乾反應這麽大的人會要在這個時候去漁業基地。
洛槐和海適吃著瓜,看著那幾個人不滿的放下湯碗,去找上了船廚。
很快船長也走了過去,看起來起了些矛盾。
“我們是付了錢的!你們連做點不難吃的早飯都舍不得?”
“嘿!船上只有這些東西,而且上船的時候我們就說了飲食隻管飽,是你們自己說沒事的!”大廚脾氣挺暴,一點也不慣著,“而且我們發船的時候也說了,我們這一趟隻趕路,不會額外購置食材。”
但這事兒誰說都有理,對於在海水多年的人來講,醃魚乾絕對在正常食物的范疇之內。
“好了好了,老何你就去給他們重新煮個鹹菜湯吧,反正我們今天也就到地方了。”船長當個和事佬,對廚師說道。
只是那幾個年輕人還是有點不滿,一來是對廚師的態度不爽,二來是這鹹菜湯他們還是嫌棄。
誰讓他們是職階者,食量大,就算是早餐,他們其中的兩個女生也得吃上四五個饅頭才勉強夠一上午活動,這還是不戰鬥的前提下。
你說一兩個饅頭咽下去也就算了,
還有那三四個怎麽咽。 “真矯情。”這下連邊上的船員看不下去,帶著不屑嘀咕,“這麽嬌貴來什麽海上。”
“你說什麽?”那小隊裡的男生有個聽見了,立馬質問回去。
眼看又一場口角要爆發,船長直接上前把兩波人分開,“夠了,海上禁止內訌,你們幾個都到自己的崗位上去。”
他把那幾個船員趕走,對小隊的人也只是簡單的解釋了幾句,並不再迎合他們。
這確實應了那句話,嬌貴的人來什麽船上,老老實實呆床上還差不多。
“氣死我了,要不是趕時間,這種破船我才不來坐,服務態度一個比一個差。”
“算了算了,和這群漁夫計較什麽。”
“……”
小隊幾人坐在幾個堆著的沙袋上,吃一口饅頭就罵上一句,要不是船長支開了船頭的船員,不然免不了又是幾場衝突。
就著魚片湯吃得津津有味的海適晃晃腦袋,“我是不太懂那些人的口味,單純的鹹味就算不好喝,將就一下總不是問題吧。”
“不是所有人都肯將就的。”洛槐此時已經轉回身繼續釣魚去了,這種小衝突一直盯著也吃不到啥瓜。
但海適對此意外的堅持,“就算不是海上,陸地上職介者出任務也有的是要將就的地方,哪有那麽多舒服的時候給他們來享受。”
那幾個人很年輕,海適感覺他們應該是小自己一屆的學弟學妹。
“管他那麽多做什麽,先做好自己的事。”洛槐說道。
他生怕海適這老實孩子要真硬著頭皮上去“教誨”對方兩句, 那又得一陣的不安生。
“也是。”海適點點頭,和洛槐一樣轉向水面的方向。
兩人安安靜靜的釣魚和吃飯,沒有交流,卻都盯著水面。
洛槐看著水裡的魚,海適則更簡單的看著水,不知道在想什麽。
“喂。”突然,聽見背後有人走近,二人回頭,發現是剛剛那小隊裡的一個人。
他看著海適手裡熱騰騰的湯,走近了,香味更加明顯,尤其是在剛剛魚乾的腥味和鹹菜的寡淡對比下,這份香味更加誘人。
“有什麽事嗎?”海適發現對方盯著手裡的碗,莫名覺得不安全,於是喝了一口,順便問道。
“我想問下你這個湯是哪裡打的。”
“這是自帶的。”
“可你這碗都不是密封的,包裡哪能裝?隨身背包裡也沒法裝。”那人眼神有些凶,剛才幾人嘀嘀咕咕,就數他罵的最厲害。
“這是我帶的。”眼看老實的海適招架不住,洛槐轉過身來說道。
但這只是讓那人更加不耐煩,“那不還是一樣?你就能裝這碗湯了?”
他似乎誤會了些什麽,壓抑的怒氣突然爆發出來,回頭對著船艙喊船長。
等船長擰著眉頭過來了,他就指著海適對船長質問:“這小子手裡的湯是什麽?你們明明有食材,不肯給我們這些付了錢的做吃的,就光給認識的關系戶開小灶是吧!還口口聲聲說只有預備乾糧,扯犢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