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現在處理的怎麽樣了?”洛槐不意外,因為這在遊戲裡也是相近的劇情。
只不過遊戲裡的守護法師更加艱難,從一開始出生的時候就已經被惡魔的靈魂附身。
盡管一個人抗爭了幾十年,但還是沒能抵禦住。
不過這裡的麥爾文明顯不一樣。
看樣子,當年年輕時候的他是能夠打敗那個惡魔的,這就已經很強了,哪怕有可能是在某些力量的助力下。
麥爾文重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繼續說起:“我年輕時候是可以壓製這個惡魔,就算是現在,我依然可以依靠三個泉眼的力量壓製住它,所以它不耐煩了,開始著急了……”
簡短的話語中,透露出了更多這次惡魔降臨的原因。
而他口中的三個泉眼,一個是面前的奧術之泉,另外兩個就是精靈和矮人所守護著的太陽/月亮之井。
守護大陸的大陣,沒有表面上那麽簡單,它不僅把惡魔排在外面,還把一個更大的威脅困在了裡面。
三個泉眼,便是這大陣的三個核心,守護者通過大陣汲取能量,可以壓製住邪惡。
“可是如果這次惡魔降臨是為了能夠解放過去的強大惡魔,那它們為什麽要去圍攻精靈和矮人?直接來破壞奧術之泉不就好了嗎?”
雖然達爾然的法師確實多,實力也很不錯,但是矮人和精靈也不好惹,兩個種族的平均戰力可比人族這邊高多了。
“奧術之泉代表秩序之力,太陽和月亮之井則代表自然的力量。”麥爾文想了想,說道,“所以相對的,奧術之泉的鎮壓力度也就最高,所以……”
“所以惡魔們選擇先解放其他泉眼,可是其他泉眼那裡又鎮壓著什麽?”洛槐思維跳躍得很快,因為他需要知道這些。
“太陽之井僅次於奧術之泉,所以鎮壓了很多過去的強大惡魔,而月亮之井最弱,所以被單獨用來針對鎮壓封印了一具惡魔軀體。”麥爾文說起那具軀體的時候,眼中又波動了一下。
是哪個的軀體顯而易見。
那麽惡魔大軍們的計劃就是先解放太陽井,然後再解放月亮井,最後再圍攻達爾然的奧術之泉是嗎?
“是的。”
“那麽你和我講這些,又是希望我能做到些什麽?”洛槐沒有忘記麥爾文最開始說的。
“唉,我的請求會很無理,甚至是過分。”一直為眾生所奔波的麥爾文這一刻的神情很愧疚。
但是他沒有辦法,他已經到極限了,時間不等人。
“我的身體太衰老了,而且無法適應邪能,邪能一直都在破壞著我的身體,如果沒有奧術之泉和其他兩個能量在我體內隔離著邪能,我恐怕早就已經成為一個惡魔了。”
“難怪您當初看見我能適應邪能會接受的那麽自然。”洛槐好像知道一直以來麥爾文給自己行方便的原因了。
他倒也不反感,麥爾文既沒有理所應當,也沒有威逼利誘,更沒有強求的意思。
說白了這位老人只是在嘗試一種微乎其微的可能性,為此,他很羞愧,很無奈。
期待一個認識不久的人能夠甘願幫他背下一個大麻煩?
是什麽樣的窘境才會讓一個曾經拯救世界的英雄冒出這樣天真的想法。
或許他只是希望對方能夠強大到超乎他的想象,這樣也許對方就願意幫他這麽一個“小忙”了。
“沒有人願意無緣無故背上這樣沉重的詛咒。”洛槐思索了一下,說道。
惡魔的靈魂,這邊是赤裸裸的詛咒。
“是的……”麥爾文沒有失望也沒有可惜,他反而松了一口氣。
剛剛的開口,比他想象中的更加不好受,也許就算洛槐接受了,他也會拒絕。
“也好。”他向洛槐微微俯首,“我依然感謝。”
這個選擇沒有了,他還有另一個選擇,只是這個選擇必然少不了犧牲。
這個犧牲當然不會是別人,這是他從當年開始就不曾變過的覺悟。
麥爾文看向奧術之泉的眼神有些思索。
奧術之泉……唯一要擔心就是會不會損壞到這個。
“您是準備用奧術之泉的力量強行磨滅惡魔的靈魂嗎?”洛槐問。
“是的,只是希望你能到時候幫我和艾拉還有她父母解釋一下,就說我去雲遊了,那個臭小子估計也不至於在意。”
“你會死。”洛槐直截了當的說破了,“奧數和邪能的對抗,是秩序和混亂的對抗,那種強度等於把你這些年承受的所有壓力壓縮到一瞬間,就連你的靈魂都會被撕碎。”
“是…”麥爾文沒有否認,“惡魔的印記將會從守護者職權上徹底抹去,之後繼承守護者身份的人將會是真正的守護者,而不是一個被困在秩序囚籠裡的所謂英雄。”
決意已定。
惡魔的怨念每天每夜都在干擾著麥爾文的靈魂,就算他能夠在能量衝擊中自保,惡魔的靈魂也會在最後一刻拚盡全力和他同歸於盡。
怎麽說都是個死,連不死圖騰都救不回來。
“你走吧,這件事情還麻煩你先向艾拉她們保密了。”
“一個昔日拯救了各個種族的英雄,現在卻落得這麽個下場……不會不甘心嗎?”
“英雄是為了能把大家從苦難中拉出來,而不是為了落到一個好下場……不然我就應該和我兒子一樣選擇成為一個國王。”
一個過於理想的理想,讓他和兒子鬧了幾十年的別扭,如今好不容易說出了自己的心聲,卻是對一個陌生人。
也罷,這就是落幕吧。
“應該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了。”麥爾文說明計劃,順便請求洛槐,“到時候麻煩你照舊來送點東西,不要讓艾拉她們懷疑。”
“好吧……”洛槐答應,但是他總覺得自己不能就這麽走了。
畢竟,他剛剛好像沒有說什麽拒絕性的話吧?
【沒有人願意無緣無故背上這樣沉重的詛咒】劃重點,無緣無故。
那如果有緣有故呢?
“且慢。”他叫停麥爾文,問道,“有沒有種可能……”
“?”
“我或許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