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信仰什麽?金幣嗎?”洛槐不明白為什麽商人要被歸類到【信徒】裡。
“誰知道呢?我一開始也不想做旅行商人,可後來發現這種悠閑的感覺還不錯。”
風吹樹葉打了個滾,也不知道他身下都貨物是個什麽,好像軟綿綿的,但那是契約裡的保密部分,也不好問。
洛槐也學著他,躺在了駕車的小木板上,平原上,馬不怎麽需要管,它們很輕車熟路。
“為什麽要選晚上出發?一般都是選早上出發的吧?”
“那是大商隊的法子,我這種單槍匹馬的,得躲眼線。”洛槐也不避諱,直接說道。
“眼線?有人盯著你?”
“不是盯著我,是盯著所有商隊,盜賊可不會傻傻的在野外等著老天給飯,他們雖然進不了城區,但是他們有辦法在城裡安插眼線,好提前在商隊前面設埋伏。”
“那照你這麽說,你這樣不是更明顯?”
“恰恰相反,他們不會因為為我這種芝麻大的肉而放棄那一大鍋的油水。”風吹樹葉胸有成竹的說道,“能盯上我這種的,都是些小嘍羅,好對付。”
“那如果遇到怪物呢?你敢去楓葉小鎮,實力應該不弱吧?”
“不怎麽樣,我就一商人,實力能強到哪去?只是靠著自己的一點小秘密苟且偷生罷了,到時候還得靠你保護我呢。”
風吹樹葉的眼中有點落寂,他這麽年輕,本該在幻界一展宏圖,卻成了一名逐利的商人。
裡面的故事很多,也很老套。
洛槐沒有再問,轉而看起了四周。
夜晚的平原看似安靜,實則暗藏危機,獵食者們總喜歡在晚上行動。
木弓被拿了出來,洛槐將一根箭矢搭在弦上。
箭矢是城裡買的普通物品,除了尖銳的頭,沒有任何其他部位可以造成傷害。
但這也暫時夠用了。
黑暗的草叢中,一群【草原裂齒獸】盯上了他們,跟著馬車隱秘的移動跟蹤著。
三匹遠離族群的馬,這在草原上可太吸引獵手們了。
【草原裂齒獸】(普通)
【種族】猛獸
【介紹】遊蕩在草原上的獵手,你見到的一定是它們,而不是它。
金紅眼開,額頭上的豎瞳紋印也在散發著暗光,夜視能力被開啟到最大。
環視幾圈,裂齒獸在他眼裡便已經無所遁形,那是一群像是狼一樣,嘴邊卻長著兩對大劍齒的生物。
“嗖!”
洛槐抬手,將弓拉了個滿月,手指一松,箭矢便夾帶著風聲射向了一隻裂齒獸。
近乎無聲的箭很難躲過,被秒準的那隻裂齒獸痛嚎一聲,腳下頓時失去了平衡,身體被奔跑的慣性推倒在了地上,翻滾數圈,之後躺在地上,失去了生機。
洛槐射中了它的眼睛,箭矢插在它的眼睛裡,在翻滾的時候直接被壓進了腦子,死得不能再死了。
而這種普通的箭矢,想要瞬間射死這些猛獸,也只有這種方法了。
躺在貨槽凹槽裡休息的風吹樹葉被聲音吵醒,探出頭來。
奇怪的是他在看到了將自己馬車包圍的猛獸之後,沒有露出一點恐慌的情緒,甚至還在看到洛槐射箭之後,順口誇了句:“箭法不錯。”
“你以前經常遇到這種情況嗎?”洛槐一邊射著箭驅退獸群,一邊問道。
“也沒有很多,偶爾吧。”
“那你一個人怎麽解決呢?”
“旅行商人總會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風吹樹葉說著,卻沒有把所謂的稀奇古怪的東西拿出來給洛槐看看。 裂齒獸群在失去了幾名同伴之後,就放棄了對馬車的追捕,洛槐再次空了下來。
因為要時刻注意,洛槐也沒法閉上眼睛,他知道風吹樹葉肯定也沒有睡著。
突然,風吹樹葉問起洛槐:“你好不好奇我的秘密是什麽?”
“不好奇,既然是秘密,那就該爛在心裡。”
“哈哈,你真有意思。”風吹樹葉哈哈一笑,卻還是自顧自的說起來:“幾年前的我進入幻界……”
他說起了自己的經過,為什麽他會成為信徒,又為什麽會做一個旅行商人,以及……為什麽會獵殺罪惡。
“恩?”洛槐越聽到後面越不對勁,同時他感覺自己的背後有些涼涼的。
“自那次之後,我就能夠看見每個人的罪惡值。”
猛然回頭,不知道什麽時候,風吹樹葉已經站了起來。
身邊掩蓋貨物的帆布被掀開,一把長度足有半人高的銀十字金屬弩被他舉起,弩弦已經拉開,弩箭也已經裝填。
透過十字弩的瞄準鏡,洛槐金紅色的眼睛看見了風吹樹葉冰冷的眼神。
“你知道嗎?當我在人群中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我以為是我自己看錯了,我從未看見過罪惡值那麽高的玩家……你簡直就像是從地獄裡走出來的一樣。”
看著洛槐無辜的表情,他像是發出最後一聲感慨,亦或是祈禱:“你的靈魂將歸於地獄,願公正的銀十字原諒你。”
手指不再猶豫,按下扳機。
銀十字弩上猛然閃起一道耀眼的白光,弩口的白光更是強盛,一枚散發著柔和聖光的弩箭帶著毀滅的氣息飛出。
洛槐隻來得及一仰頭,這光箭的速度,竟然完全不比子彈要慢。
白光最終打在了他的額骨中央的豎瞳紋印上。
“結束~”風吹樹葉本以為一切都結束了。
然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白光打在了洛槐的額頭上,竟然像易碎的水晶一樣炸碎成了粉末,在空中散成了光點粒子。
“啊!”
顱骨發生的強烈震蕩讓洛槐忍不住慘叫出來,精神幾乎都要被震散。
洛槐從馬車上掉了下去,滾落在滿是石子的草原上。
而在洛槐離開馬車的瞬間,原本簡陋的馬車發生了巨大變化。
木製的車身變成了華麗的紋銀,上面的咒文歌頌著他們的信仰,就連三匹老馬也搖身一變成了聖潔光亮的白馬,沒有一絲瑕疵。
馬車變成了神聖的戰車。
“怎麽會這樣……”
站在戰車上的風吹樹葉擰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