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棒重重的砸在中年村民頭上,砸的他頭暈目眩,唐雋菁生平第一次戰鬥意外的凶殘,砸頭,砸肚子,砸牛兒,新手大棒在她王八揮法的加持下,舞的是虎虎生風,周邊的村民絲毫近不了身。
另一邊的金鯉魚就沒這麽好運了,因為是男人的緣故,比較壯實的村民都來了他這邊,石錘,石斧,石矛打的他只有招架之力,身上不知道被捅了幾下。
“大佬,你再不放傳奇寵物出來,我們可都要玩完了。”金鯉魚朝著唐雋菁喊道。
“呼~呼~呼~”亂七八糟揮舞著的唐雋菁累的大喘氣,聽到金鯉魚的問話後才說道:“它就在這啊。”
“啊?”金鯉魚還沒反應過來,一個村民就朝著他飛了過來,身手敏捷的死肥宅連忙躲避開來,定睛一瞧,只見遠處人群中時不時會飛兩個人出來。
他和唐雋菁只能在人群外圍瞎七八打,而那只看似憨態可掬的小熊,已經快把人群打穿了。
熊泰謹記開戰前唐雋菁吩咐的兩點,不要殺人,擒賊先擒王,小熊看上去雖然呆,但腦子還是很聰明的,筆直朝著石台上的巫師挺進,為了怕失手秒掉沿途的村民,它都不玩拍的,抓住獸皮或手腳就是一扔,一路上沒有任何人能阻擋它。
石台上的巫師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趕忙吩咐身邊這些壯漢抓住熊泰,這些壯漢肌肉虯結,都是打獵的好手,平時甚至能單挑豺狼虎豹,但碰到傳奇寵物熊泰,那也是隨手一扔,毫無還手之力。
很快熊泰就一路打到了巫師所在的石台處,正在外圍“擋住”所有人的唐雋菁和金鯉魚覺得這局穩了,然而卻沒想到這巫師並不是只會忽悠人的騙子,而是正宗的玄系職業巫覡,覡者男巫也,望天觀地,趨吉避凶,可以說是算命先生的祖宗,在山海異界裡的能力是精通奇門遁甲,善布陣借勢,操縱自然運勢。
徐異根據他的知識量將這方世界的巫分成了巫醫,巫覡,巫蠱,巫祝四類,其中巫醫治病救人,海內西經記載:
開明東有巫彭、巫抵、巫陽、巫履、巫凡、巫相,夾窫窳之屍,皆操不死之藥以距之。
這五位就是山海經中最強的醫生,只是不知道最後起死回生手術發生了什麽意外,把窫窳變成了頭吃人野獸,所以復活有風險,死亡需謹慎啊。[手動滑稽]
巫蠱者擅長擺弄蛇蟲鼠蟻,下毒下咒,傳到後世的巫全變成了巫蠱一脈,其余都被方士,道士,醫生之類的瓜分了,巫蠱能堅持數千年,絕對能算得上巫師一行最大的威懾力了。
最後的巫祝,平時虔誠祭祀鬼神,操持祭祀儀式,戰時則有神打的能力,請神上身助戰,威力大小純粹看臉,有時候請了神神卻不高興下來基本就是死翹翹。
此刻站在石台之上的赫然正是一名巫覡,只見他嘴裡念念有詞,對著熊泰一指,本來氣勢洶洶而來的熊泰啪嘰一聲摔在了地上。
小熊才剛剛爬起來,又不小心踩到根木矛再次滑倒。
“孽畜還不速速退下!”巫覡朝著熊泰嚇唬道。
但的話顯然並沒有嚇住小熊,熊泰慢悠悠的爬起來,這次沒有兩腳走路而是像普通熊一樣四腳著地,這樣就不會摔倒了。
巫覡這職業是越老越強,前期還是挺弱的,石台上這巫覡一看就知道沒學到家呢,就消了熊泰一時的氣運,倒霉幾分鍾就完事了,所以他才希望在這幾分鍾裡唬住熊泰好讓自己安全撤退。
四腳爬行的小熊很快逼近了巫覡,嚇得他連連後退,高喊著眾人快來幫忙,可惜身邊的壯漢都被熊泰打倒,普通村民又在圍攻唐雋菁和金鯉魚,背對著石台,吵吵嚷嚷根本聽不到自家巫師的聲音。
“熊的力量!”
熊泰一個野蠻衝撞就把巫覡撞倒在地,唐雋菁叫它別打死人,它就不打死,哪怕是這個罪大惡極的巫師,熊泰四足踏在口吐鮮血的巫覡身上,直接站立起來就是一下“熊的咆哮!”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這些原始人村民見到自家巫師被熊騎了那還得了,一窩蜂的都要趕回去救人,唐雋菁連忙高聲呼喊:“如果不想你們的巫師有事,就都給我站著別動!”
石台處的熊泰也應和吼了一聲,眾人一見氣息奄奄的巫師和“凶猛異常”的黃熊就都懂了,紛紛站住不動彈了。
戰鬥亢奮狀態消失的唐雋菁頓時感覺全身酸疼,精疲力盡,就想找個地方好好睡上一覺,但事情還沒做完,沒做完前可不能睡。
唐雋菁和金鯉魚互相攙扶著走向人群,村民自動分開了一條道路供他們通過。
唐雋菁來到石台上,將不遠處呆站著面無表情的小八拉了過來。
“你們中誰是小八的父母?”
台下寂靜無聲。
唐雋菁。。。
“那你們家有這麽小的孩子嗎?”
依舊沉默。
唐雋菁。。。
“所以你們就忍心看著這跟你們家一樣大的孩子就這麽葬身魚腹?還不止一次, 三年,六年,九年。。。你們難道就沒有一點點的同情心嗎?你們的人性呢?你們還算是人嗎?”唐雋菁是真的怒了,她看這群麻木不仁的村民就氣不打一出來。
此時在場的眾人就如同讓子彈飛裡那群村民,如同大護法裡的花生人,在唐雋菁看來已經淪為一具具行屍走肉。
當然台下也不是毫無觸動,其中就有幾個百姓抽泣了起來,可能他們中也曾有自己孩子被血祭的吧。
“呵呵呵。”沙啞難聽的聲音從熊泰腳下響起。
唐雋菁猛的轉頭怒道:“有什麽好笑的?”
躺在地上口吐鮮血的巫覡笑著望天道:“我曾經也如你一般天真。”
“你管這叫天真?”一旁的金鯉魚都忍不住反駁他了。
“難道不是嗎?你救的了這一個你能救三年後的那個嗎?六年後,九年後呢?你們只會滿足自己那點可憐的正義感和人性,你們除了能讓事情更糟外,什麽也改變不了,咳咳咳咳。”講到最後,他甚至咆哮了出來,兩行熱淚止不住的流出。
巫覡接著的那句話讓唐雋菁和金鯉魚都沉默了。
“祭祀一個,可保三年太平,不祭祀,河伯發怒,大河泛濫,土地淪為沼澤,魚群遠遁,三年下來起碼要餓死大半族人。”
巫覡深呼一口氣,面露猙獰,高聲怒吼道:
“你來告訴我,我是選大半人餓死?還是選犧牲一個孩子?”
台下沉默的村民一個個都面露悲戚,與剛剛唐雋菁說話時僅僅幾人的反應如同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