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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個武俠夢》一百二十一、長吟少年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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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晶心終於對上了盼望已久的形意拳高手,為此她不但沒用氣勁,甚至把勁力都壓製了,僅以一個普通搏擊手的水準來跟對方比拚。

這一戰打得窩火,因為跟嚴晶心設想的全不一樣。

形意拳號稱心意六合,也主張心與意合,意與氣合,氣與力合,可這六合施展出來跟嚴晶主設想的不是一回事。

它的心與意並不是追求動作與神經反應的同步,它的意與氣合也不是神經反射路徑與氣勁成一,氣與力合就更不是氣勁與勁力融合。

形意拳的心與意合是講究發力的效率,比如一拳想打出一百公斤的力量,形意拳就是調用身體來湊足這二百斤,如果調用的幅度最小速度最快,它就算心意傳神。

意與氣合就是簡單的呼吸頻率,通過調整吸呼來影響發力。

而氣與力合稍稍複雜了些,還是加深呼吸練習,讓呼吸的身體反應盡量達到發力的部位。

這需要練習肺活量了,所謂納氣到腳根就是憋力時一直保持著供氧,跟硬氣功差不多的路數。

總而言之,就只有一個力字,所有的動作,包括拳架身形、呼吸、神經反應全衝著如何發力去使勁。

怪不得說形意一年打死人呢,形意拳就是身體拳,完全依賴於身體或者合理利用身體蓄積的慣性動能。

這種拳,身形一直都限定在一個幅度內,就是為了保持身體的慣性,所以才突顯出樁功的重要性。

施展形意拳時,身體總是憋得慌,沒了自由隨性,缺乏意境,就像一把規尺一樣。

為什麽南方很少有人能將形意拳用好,那是因為形意拳就是打身體,哪怕是矮的人,打形意拳也需要身體壯。

並不是貶低形意拳,但真這麽乾的話,都是用身體欺負人,泰拳比形意拳殺傷力可大多了。

人家泰拳也是硬橋硬馬,殺傷力也強,對身材要求並不高,反正都不管不顧後果,還計較個什麽勁。

跟嚴晶心對打的選手也是這麽乾的,他把自己身高體壯的優勢用到了盡。

靠山貼就真個像笨熊一樣依靠身體重量的死力,把嚴晶心惡心壞了,怎麽看怎麽像對方想佔她便宜一樣。

剩下的雞形、馬形、虎形像什麽就不用言傳了,體會精神吧。

但人家形意拳就是這個樣,嚴晶心的對手也冤,沒地方說理了。

可他惹火了嚴晶心,看完了他的路數後,嚴晶心一個寸勁就把他崩了出去,還是在他關門格擋之下,就完全用勁力把對手崩飛。

嚴晶心還不罷休,追身還加上了一腳旋身擺腿。

那名選手當場大叫一聲,飛出去了得有七八米,還好嚴晶心沒下死手,他落地時還算穩當,只是坐倒了。

這一下讓嚴晶心被荊桔好一頓數落,不講武德下手太重雲雲。

嚴晶心也不得勁,叫那麽大聲幹嘛,又沒傷著,不就是飛遠一點嘛,你們形意拳不整天嚷著打人如掛畫嘛,真被人掛了畫,怎麽要死要活的。

就為這,嚴晶心不幹了,任是武術隊的總教練使用什麽招,她都是一句過去:“沒對手沒意思。”

她在微信裡也是這麽跟魏溯難扯乎的,還好魏溯難了解她,知道順毛捋:“孫祿堂也活了七十多歲,也不像泰拳選手那樣短命啊,可能只是跟你交手的人沒有領會到形意拳的真意。”

嚴晶心想了想也沒好話給他:“不對,孫祿堂後來走了融合的道路,他的丹法不是形意拳自己的,更多的從八卦掌和太極拳那裡引用了道家的理論,形意拳本身就是這樣,

天花板低。”魏溯難等了好一會沒回話,嚴晶心差點緊張起來,別不是媽寶又生氣了吧,最近好像他也沒那麽娘啦。

還好,魏溯難是去做功課了:“我查到了,形意拳之所以於近代才興盛起來,我覺得是因為練氣的法門缺失了,為了追求殺傷力,只能從對身體的力量進行挖掘,你說得對,形意拳為的就是這個,求仁得仁。”

嚴晶心又開心回來了:“算你識相,不過總覺得沒勁,靠著身體去欺負別人算什麽本事,我一用勁力,一個寸勁就將他打飛了,我媽還……算了,不說這個,我準備回去了,你想好下一段用什麽情節了嗎?”

魏溯難發了個囧臉過來:“這幾天都在想,就是沒想清楚。”

“那就是沒想,別打岔!”

好吧,被戳穿了,魏溯難在沙發上伸了個懶腰,依依不舍地退出了火影的窗口,小魔女不在,這幾天的日子那叫一個舒坦。

嚴晶心又來了一條:“功夫還是應該以發掘人體的潛能為要,不能是仗著身體去欺負人,不然不用打了,做個體檢定輸贏算了。”

有人請假尿遁,嚴晶心也不理會,隻當找個樹洞:“我覺得剛得到的金剛不壞體就不錯,至少不是那種仗個骨架來練的功夫,要不下一段就玩玩這個?”

魏溯難移形換影回來了:“不好吧,那東西不太人道。”

“也就是在那裡面練,要什麽緊,決定了,就它,你抓緊時間挑情節,不聊了,我訂票,晚上就到家了。”

嚴晶心不知道,網絡的那一頭響起了一聲慘嚎,讓賢慧都緊張了,忙過來看寶貝兒子又啥毛病。

魏溯難以動畫片情節不合意搪塞了過去,然後就打開了神奇的搜索引擎,金剛不壞體,上哪練去?直接金大的連續劇?不過好像太誇張了,沒有裨益啊。

想來想去,他想到這功法來源於天地會啊,那天地會應該有人練啊,找了找,還真找著了,謔,還是個狠角。

方世玉是也,他就從小練的南少林金剛不壞體,還有一部李爺爺主演的經典武俠電影,滿級的帥,不錯不錯。

下好了電影,魏溯難就開始拉片,中間還是魏嘉新咳了好幾下他才反應過來,等著主廚呢。

也沒吃得安心,胡亂地扒拉了幾口就放下了碗筷,兜上外套就得出門:“媽,我在冰箱裡給心心留了飯菜,我去機場接她。”

等他走了賢慧才歎了口氣,擔驚受怕的日子又回來了,兩小不好盼著他們好,現在他們好上了,家長們不好了。

魏溯難和嚴晶心都還沒滿十八,還沒有駕照呢,開不了車,接機得坐地鐵,老遠了。

但接不是為了接,而是為了顯示接的態度,你們滴明白了嗎?

一來一回,兩個小時就沒了,嚴晶心不樂意在外面吃飯,說實話,她還挺想念魏溯難做的飯菜,所以還是回了魏家。

嚴勵也過來了,時刻準備著截胡,女兒離家幾日,連個年都沒過囫圇,說什麽都得把她拉回家去。

不過想讓他去接不太現實,在嚴勵的觀念裡,放羊就是把羊放出去到外面吃草,要不幹嘛要用放字而不是拉或牽字呢。

拉或牽是要把羊拽走時用的動作,比如現在。

看著嚴晶心吃飯吃成小豬的樣子,嚴勵是又欣慰又臉紅,哪裡還有姑娘家的形象可言。

嚴晶心無所謂,在她看來,反正生米都煮成熟飯了,還要啥形象,就連以前在賢慧面前的那一點點小矜持都杳無蹤影了。

賢慧這個自封的準婆婆倒是沒嫌棄,就是有點心疼:“訓練基地都吃什麽呀,餓成這樣哪裡還能比賽。”

嚴晶心還算有良心,好不容易才咽下了嘴裡的飯菜:“唔,吃得不差,雞鴨魚肉都不缺,龍蝦螃蟹也有,就是味道……”

說著說著嚴晶心就打了個冷顫,這幾天的飯點就是個夢魘,太可怕了,全是水煮的,連鹽都吃不到幾星。

這麽想魏溯難那是太帥了,不錯,是張很好的長期飯票,嚴晶心的大眼睛都眯出了星星。

她還給魏溯難夾了筷蝦仁,直接塞他嘴裡:“有進步,給點獎勵。”

說著她就放下了筷子,打開背袋拿出了個盒子隨手就扔給了魏溯難:“還不快謝恩。”

兩小打情罵俏的樣讓幾位家長看得直眼暈,嚴勵還泛酸來著,唉,女兒大了,懂得刷父親的卡給男朋友買禮物了。

魏溯難當場打開,是一條皮帶,看樣子不便宜,嚴勵眼裡又冒火了,是爐火中燒,還一直蹭在旁邊眼巴巴的看著。

嚴晶心故意熬了好一會才嘻嘻一笑,從背包裡掏出了一條領帶,那是給魏嘉新的,還有一套綾綢睡衣,那是賢慧的心頭好。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嚴晶心將背包往沙發上一扔完事。

就在嚴勵想遁走避開尷尬時,嚴晶心“當當當當當”地不知從哪掏出了一件衝鋒衣就給嚴勵披上了:“防水保暖,野外作業必備,還可以展開成一個睡袋,喜歡吧?這可以用我的賠練補貼買的。”

嚴勵隻得背過臉去,太暖…不對,是太熱了,熱得眼都紅了。

感動歸感動,嚴晶心還是被嚴勵給拉了回去,沒轍,人家的小棉襖,那當然得帶回家。

這就出了問題,舟車勞頓,嚴晶心沒來得及細問夢境的事,就草草的洗漱睡下了。

人山人海彩旗招展,一塊巨大的沙地操場上,數百青年正揮舞著手裡的彩旗,他們排成列陣時散時聚,還裂成了幾個方塊互相穿梭。

最後終於形成了一個大方型,外頭是擎舉的紅旗,裡面點綴著藍旗,正好組成了一個大大的雷字。

操場邊的土坡上,看熱鬧的人們正在攀談:“雷老虎那麽有錢,他在山東做什麽生意?”

“噓,他以前是山賊,聽說這個運動會是他拿錢出來辦的。”

“有錢又怎麽樣,有錢就了不起呀,有兩個臭錢就做威做福,又買田又買地的,三個月就把我們杭州的地皮炒貴了,你看看,好好的良田硬是鋪了沙子,造孽啊。”

“沒辦法,知府大人跟雷老虎互相勾結,他能不囂張嗎!”

一位少女回過頭,露出了她的絕世容顏,太水嫩了,可這張吹彈可破的臉上現在卻沒了笑容。

旁邊的丫鬟接著她趕緊走,一邊走一邊細聲勸慰:“小姐,走吧,別聽他們瞎說。”

少女依然不解懷:“原來爹在他們心目中這麽壞呀!”

丫鬟不放心,又拉著她走快些:“趕緊離開這,不用擔心,這裡沒有人能認出我們來。”

這話丫鬟自己都不信。

少女勿勿的身影還是被幾個年青人注意到了,他們露出了一臉的賤笑:“好漂亮的姑娘,走,認識一下去。”

幾個年青人沒走大路,一溜小跑從土坡上趕到了少女的前面,攔在了路上。

“姑娘,一個人?要不我們一起看比賽?”

丫鬟忙擋在少女身前,換了幾個方向,都沒脫出那幾個年青人的攔截。

少女任他們如何挑逗都沒出聲, 那幾個小痞子就以為她聽不懂當地的方言,開始動手動腳:“原來是北姑啊,太漂亮了。”

當中一個戴著白高帽穿著白褂衫的家夥還伸出一根手指來勾少女的下巴。

少女躲開,怒了:“你們別欺負我,我會講杭州話的。”

勾手指那家夥更得意了:“那更好,懂得講話能勾通。”

說著他就想把他的豬爪子往少女肩膀上攀。

就在這時,一位少年騎著一輛木輪自行車衝下土坡,一邊疾踩一邊呼喝:“喂,別欺負我妹妹。”

少年騎車衝到了幾個小痞子身前,以腳作撐,木輪自行車一個回轉就刹住了,不過後輪也掃起了一篷沙土,將幾個小痞子打了個灰頭灰臉。

少年還衝著少女一陣陽光:“幹嘛不教訓他們,就這幾條番薯,怕是連你一招都頂不住。”

少女一臉懵,不知道少年說的什麽,少年也看出來了,少女沒聽明白。

難道這該死的夢境又出問題了?

他神思不屬,連著那幾個小痞子叫罵都沒聽到:“我認得你,你不就是方世玉嘛,你哪來妹妹,別壞我們的好事。”

嚴晶心去了哪呢?

她也不太確定,這裡好像是少數民族地區,人們正在河灘上聚會,表演儺舞驅鬼卻邪。

怎麽回事呢?

正當她發愣出神時,有人一拍她的肩:“詠春,別愣著了,等下你爹和你妹就要過來了。”

詠春?嚴詠春?想不到竟然代入到本家身上來了。

嚴晶心一回頭,就看到了龜婆那張熟臉,呃,不對,這是嚴詠春的小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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