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榎本梓如此著急,信繁溫言道:“沒關系,你先喝杯茶,休息一會兒吧。”
信繁和榎本梓一起回到了音樂教室,安室透看到榎本梓,疑惑道:“你怎麽這麽晚才來?”
榎本梓立刻鞠躬道歉:“抱歉抱歉,我在路上碰到了山田小姐,跟她聊了幾句,一時間沒有注意時間。”
說著,她將餐盒雙手奉上,再次道歉。
信繁微微挑眉:“原來是六葉小姐。”
“你們都聊了什麽?”安室透問。
“也沒有什麽,她問了問音樂教室最近的情況,說是想要報音樂課,但是不知道哪位老師有時間。”榎本梓無奈地說,“咱們的老師大多都是兼職,時間上還真的無法保證。山田小姐知道後也沒說什麽,就走了。”
信繁毫不客氣地譏諷道:“哪裡,我們哪有六葉小姐辛苦,昨天剛參加了情人的葬禮,今天又特意來音樂教室詢問課程。”
榎本梓聞言瞬間懵逼,她何曾見過如此陰陽怪氣的淺野先生:“情人的葬禮?山田小姐什麽時候談戀愛了,山田夫人不是一直想把她……”
安室透陰森森的表情硬是讓榎本梓乖乖咽下了後半句話。
咳咳,山田小姐戀愛挺好的,至少安室先生的心情應該會有所好轉。
“對了,小梓小姐。”信繁忽然問榎本梓,“你那裡應該有音樂教室的花名冊吧,拿來讓我看看。”
“有的。”榎本梓一邊翻找一邊問,“您看花名冊幹什麽?”
信繁眼瞼微斂,嘴角扯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我想看看音樂教室還臥著哪些虎,藏了哪些龍。”
榎本梓:“???”
……
東京灣的海,純粹得深沉,夜晚看去,就像是一尊隱藏著巨大危險的魔神。
水無憐奈佇立在海邊,神情有些焦慮。
她回到組織已經兩三天了,期間一直沒有工作,閑得不太真實。她知道這段對於組織成員而言難能可貴的假期是朗姆的安排,可這與當時公安和FBI的說法不一致。如果一直這麽下去,他們的計劃根本無法實施,她也將永遠失去組織的信任。
也許那位和朗姆不會殺她,但她存在的意義卻被抹去了。一個對於CIA無用的臥底,下場如何,水無憐奈甚至不用去想。
她不在乎自己的未來,但她必須為弟弟考慮。
水無憐奈看了看手機,距離她和琴酒約好的時間還有五分鍾,是時候撥打那個電話了。
她懷著忐忑的心情輸入熟悉的號碼,等待著對方的響應。
對方很快便接起了電話,他的語氣帶著水無憐奈久違的熱情:“哎呀,水無桑,你終於給我打電話了。這段時間台裡無論如何都聯系不上你,你知道我們有多擔心嗎?”
“抱歉。”水無憐奈輕輕揚起嘴角,可她眼底卻帶著嘲弄。
日賣電視台到底是擔心她的身體,還是擔心一顆人氣搖錢樹隕落,她再清楚不過了。
“我聽說你已經痊愈了,是嗎?”對方期待地說,“你的痊愈通告我竟然還是從新聞裡看到的,真是太好笑了。”
“不,非常抱歉,我想我現在的狀態並不適合回去工作。”
對方立刻垮了臉:“為什麽?”
水無憐奈面朝大海站在礁石上,今天她特意將烏黑的長發放下,海風托起發絲,在空中飛舞著,像一隻蹁躚的蝴蝶。
她舉著手機,輕聲細語道:“您知道的,我出了車禍,受了很重的傷。這段時間雖然外傷基本痊愈了,但還需要靜養。壓力太大的話,我實在負擔不了,只能愧對您的信任和器重了。”
對方還說了幾句話,水無憐奈察覺到身後的動靜,不欲與他多說,便很快結束了話題:“就這樣,我會更換聯系方式,請您以後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再見。”
水無憐奈按掉了通話,臉上溫柔的笑意也隨之消失,只剩下一片冰霧。
“琴酒。”她冷聲叫出身後之人的代號。
琴酒還是他那標志性的黑禮帽、黑風衣、銀色長發、蒼白肌膚,聽到基爾的聲音,他沉下眼眸,陰冷地問:“你在跟什麽人打電話,公安、FBI、還是MI6?”
基爾真想誇讚琴酒的敏銳度,但她不能,她只能冷靜地反唇相譏道:“你怎麽不問我是不是在給北京打電話?”
琴酒嘴角向下,正要說話,基爾卻先一步自問自答道:“哦,是了,畢竟他們連一個公開的名字都沒有。像這樣完全隱蔽的機構,恐怕就連琴酒你也無計可施吧?”
“有時候我真希望自己是來自中國的特工,”基爾回身,坦然地注視著琴酒冷毅的雙眸,“這樣我就可以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傳遞情報,而你卻沒有理由懷疑我。不像現在,我什麽都沒有做,你就拿槍指著我。”
說罷,基爾拍了拍琴酒慣用伯萊塔的槍身,示意他趕緊收回去。
基爾的眼神太淡定了,琴酒看了半天也毫無所察,只能暫且收起槍。
短短幾周未見,基爾怎麽突然變得如此厲害了?
琴酒不禁心生疑惑,這個女人以前也敢這麽跟他說話嗎?
還有啊,他怎麽覺得基爾的語氣和狀態莫名有些熟悉?
“是日賣電視台吧。 ”一個熟悉的嗓音在琴酒的背後響起,讓琴酒的眼皮猛地一抽。
基爾朝聲音的方向看去,眼中劃過一抹意外:“梅斯卡爾,你怎麽也在?”
信繁忽略了基爾的話,自顧自地跟琴酒解釋道:“以基爾目前的狀態,肯定是無法回日賣電視台繼續上班了,她大概是趁著等我們的空隙向領導請假吧。”
基爾輕蔑道:“這種事情還需要猜嗎?我的一舉一動難道不是都在你們的監視下嗎?”
她打開手機屏幕,揚了揚,“回歸組織後我的手機裡立刻出現了這些奇奇怪怪的軟件,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這是做什麽用的,不刪掉是因為我問心無愧。”
琴酒也忽視了基爾,他徑直看向梅斯卡爾,滿臉不愉之色:“你們為什麽做得這麽光明正大?”
都不知道隱蔽一點嗎?
真給他日本分部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