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繁挑眉:“也就是說朗姆一開始就知道我們一定會來。他難道……是在向先生宣戰嗎?”
琴酒輕蔑地嗤了聲:“誰知道。”
不管朗姆到底要做什麽,琴酒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做好自己的事情,阻止某些心懷不軌的叛徒和臥底。現在在琴酒心中,朗姆這隻壞了一鍋湯的老鼠也是他必須要鏟除的對象。為此,他不介意暫時和梅斯卡爾、貝爾摩德合作——盡管他對這兩個人也很有意見。
“我們接下來去哪?”信繁問。
“當然是目標的下一站。”琴酒注視著地圖的眼神十分陰鬱,“伯斯華斯酒店。”
……
萊伊眾望所歸地單獨和朗姆通訊,一方面匯報他們的審訊進度,一方面再多申請幾天時間。
別看朗姆表面上和藹可親、禮賢下士,實際上他就是一隻陰險狡詐的老狐狸。當初他說了三天,那麽每多的一天都是很難爭取的,更不用說萊伊肯定會代替他們三人被朗姆訓斥一番。
在萊伊和朗姆通訊的空檔,降谷零和庫拉索還留在視聽室。
降谷零瞥了一眼旁邊的男人:“你說的給阿笠博士準備的驚喜是什麽?”
庫拉索回頭看向他:“你很好奇?”
“當然。”降谷零諷刺道,“難道你是故意拖延時間讓萊伊承受朗姆的怒火?”
“朗姆不會生氣的。”庫拉索笑了笑,“只要阿笠博士不被那邊掌控,我們的進度再慢一些也無所謂。所以在那之前,好好享受難得的悠閑吧。”
他錘了錘酸困的肩膀,拿上自己的東西離開了視聽室。
降谷零望著他的背影,認真思考跟蹤庫拉索獲取情報還不被發現的可能性。
就在這時,視聽室那面巨大的玻璃幕牆對面,阿笠博士挪了挪沉重的身體。
降谷零就像貓一樣,迅速捕捉到視線中移動的物體,幾乎同時就向阿笠博士看了過去。
看來他們的目標醒來了。
因為剛給博士用了藥物的緣故,波本三人心照不宣地忘記了開探照燈的事情,阿笠博士總算可以勉強休息片刻。
只是長期關在這樣一個日夜不分的封閉式房間內,阿笠博士的生物鍾已經受到了很大的影響,他隻睡了半個小時就睜開眼。腦袋昏昏沉沉,眼皮也重得像是吊著鉛球,可就是睡不著。
“哢。”
細微的聲響在寂靜的空間中無比清晰。
阿笠博士向著門口看去,正好對上了降谷零的目光。
那是一個陌生的面孔,不過阿笠博士早已在之前的審訊中從別人口中知道了他的代號——波本。
而波本此刻正做出一個極為冒險的決定。
他在這裡工作了幾天,對視聽室和這間審訊室的結構非常了解,他確定這裡除了一個審訊用的監控和錄音設備外再無其他,而且就算那個設備也不具備聯網能力。
降谷零對自己的實力很有信心,他能在庫拉索和萊伊都不在的這段時間內做很多事,比如獲取阿笠博士的信任、得到關於朗姆的關鍵情報、並刪除這段錄像。
告訴阿笠博士自己的身份無疑是一個非常冒險的行為,可臥底本身就是冒險的職業,風險與收益並存,不邁出那一步,他永遠都接觸不到組織的核心。
降谷零走了過來,微微躬下身,俯在阿笠博士耳邊道:“阿笠博士……!!!”
阿笠博士忽然用力抓住了降谷零的手腕,幾天的審訊已經讓他筋疲力盡,可降谷零還是清楚地感受到了從阿笠博士掌心傳來的力道。
阿笠博士沒有說話,他只是小幅度地張開嘴唇,做了幾個口型。
降谷零的瞳孔漸漸放大。
他看懂了,阿笠博士說的是:“去找淺野信繁。”
阿笠博士會對一個組織成員說這種話嗎?
就算他知道淺野信繁的身份,面對波本時也該說“去找梅斯卡爾”吧?
除非……阿笠博士知道他和淺野都站在組織的對立面,那他此話的目的就很明顯了——拜托他們幫忙。
可是這怎麽可能呢?阿笠博士怎麽會知道他和淺野的身份……這簡直就是給降谷零當頭一棒。他渾身冰冰涼涼,從頭涼到了腳尖。
阿笠博士似乎知道波本一定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做完口型後就閉上眼睛,裝作繼續睡覺的樣子,不再多說一個字。
降谷零的拳頭緊了緊,可最終還是驟然放松。
作為波本,他或許應該將阿笠博士的話上報給朗姆,或者至少讓庫拉索和萊伊知道。
降谷零轉身向外走去,並牢牢關上了審訊室的玻璃門。他的眼神狀似平淡,但那汪幽深的潭水深處卻暗潮湧動。
阿笠博士口中的那個人是淺野信繁啊,他怎麽可能將淺野的安危至於不顧,單純做波本呢?
那麽……去找淺野信繁。
降谷零的嘴角溢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他知道自己不會去找他的,因為他根本無法相信阿笠博士。
阿笠博士並非他表現的那麽簡單,他認識朗姆,那麽就有可能反過來為朗姆所用。
在降谷零原本的計劃裡,他雖然會想辦法爭取阿笠博士的配合,但同時也會給他施加足夠的限制,並且隨時做好滅口的準備。
他早就沒有那麽多的信任能慷慨地施舍給別人了。
……
比勒陀利亞市區的大道上,一輛中巴車緩慢平穩地行駛著。
車上,導遊背靠著第一排的座位,正在向他的小團員們介紹著比勒陀利亞這座美麗的城市:“那麽下一站我們的目的地就是南非知名的自然歷史博物館,那裡展出了許多與南非這個國家有關的自然和文化遺跡。”
“南非真的好漂亮啊。”步美興奮道,“我本來以為非洲都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
“應該是沙漠吧?”元太反駁,“說起非洲肯定是沙漠、大象和獅子。”
柯南呵呵一笑說:“南非能被稱作非洲的鑽石不是沒有原因的,比勒陀利亞可是一座花園城市啊。”
灰原哀坐在窗邊,注視著窗外不斷後退的街景,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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