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繁再一次以帶著柯南上廁所的名義偷溜了出來。
展覽廳裡掛著森谷帝二引以為傲作品的照片,只不過這一次柯南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房間最裡面用天鵝絨布蓋著的玻璃展櫃吸引了。
“這是……”柯南驚愕道,“西多摩市新市鎮計劃?”
“還記得嗎?”信繁抱著胳膊站在他身邊提醒說,“工藤新一偵破了岡本市長的案子,迫使岡本市長離職。新上任的市長停止了西多摩市新市鎮的計劃,即將完工的設計方案被迫放棄。”
柯南愣了愣,忍不住感歎:“不會吧?”
信繁繼續說:“連環縱火案燒毀了森谷帝二早期的作品,隅田運河橋也是其中之一。而三十歲對於森谷帝二來說有一個巨大的跨度,自那之後他開始向著英式對稱建築的風格發展。”
“可是……他真的會為了停擺的計劃對我下戰書,又為了銷毀年輕時期的作品而不惜傷害無辜的群眾嗎?”
“記得茶會上森谷帝二說過的話嗎?設計師應該對自己的作品負責,而且……他不喜歡假手於他人。”
“那剩下四分之三的炸藥,他會用在哪裡?”
“呐。”信繁指著牆上一幅顯眼的照片說,“這可也是一個‘失敗’的作品呢。”
柯南臉色頓時大變:“米花市政廳!它難道不是絕對的對稱嗎?可米花市政廳明明是森谷帝二後期的作品啊!”
信繁打開手機的搜索引擎,找了一張米花市政廳的俯視圖,展示給他看:“森谷帝二最初的設計或許是對稱的,但實際的結果卻不是。”
“原來如此……那麽米花市政廳一定是森谷帝二最想炸毀的建築了。”柯南看向信繁的眼神很古怪,“如果不是知道你一直都在我身邊,而且你和森谷帝二也沒什麽關系的話,我簡直就要懷疑你才是這些爆炸案真正的幕後黑手。”
“拜托。”信繁笑道,“不要因為遇到了比自己聰明的人就懷疑對方嘛。”
“說的也是。”柯南算是默認了信繁頗有些自戀的話,“那麽現在就只剩下讓森谷帝二承認指控了,我有個好方法,你要不要聽?”
……
信繁將會客室的目暮警官、毛利小五郎、白鳥任三郎和森谷帝二四人叫到了展覽廳。
柯南在房間外面用工藤新一的聲音給信繁打了電話,並以擴音的方式同步播放給大家。
“沒錯,我拜托淺野把大家叫到這裡來,是因為我已經知道縱火和炸彈案件的犯人是誰了。”
森谷帝二的眼神愈發深邃,看不出在想什麽。
毛利小五郎忽然大喝一聲:“等等!我也已經知道了!犯人就是你——白鳥任三郎!!!”
目暮警官、白鳥任三郎、柯南:“???”
毛利小五郎煞有其事地推理說:“你非常崇拜森谷帝二的父親,而且懷疑十五年前的那場大火就是森谷帝二放的,因此對他懷恨在心。淺野畢竟不是警察,沒有系統地學習過犯罪心理學,他當時對罪犯的刻畫還缺少了一部分,那就是縱火犯和爆炸犯往往都喜歡待在犯罪現場欣賞自己的作品。而你,以警官的身份可以很方便地出入這些場所,第一時間了解警方的動態!最後也是最清晰的證據,犯人每一次打預告電話的時候,你都‘恰好’不在場!!!”
信繁無語望天花板。沒想到經過他的打岔,毛利大叔依然堅定地懷疑白鳥。不過,如果以一個普通的旁觀者的視角來聽大叔的推理,
竟然發現還蠻有道理的。 “喂!新一!”毛利大叔回頭衝信繁的手機喊,“你要說的跟我一樣,對不對?”
“完全不一樣。”
“我就知道這一次我的推理肯……你說什麽??”
“咳咳。”柯南清了清嗓子,找回了被毛利小五郎不知道繞道哪裡去的邏輯,“其實這一連串的事件根本不是因為某個人對森谷教授有仇恨才犯下的罪行,這個犯人就是最近連續縱火燒毀四幢房屋並且還曾經設計了那座橋的森谷教授——就是他沒錯!”
聽了工藤新一的指控,森谷帝二顯得十分平靜。但其他兩位警官外加一個偵探就完全無法掩飾臉上的震驚之色了。
接下來,柯南用平靜無波的語氣從頭開始仔細敘述了一遍森谷帝二的動機,以及他是如何推理出結果的過程,又簡單介紹了一下森谷帝二和他之間單方面的怨懟。
最後他再用製作出來的假的偽裝道具誘導森谷帝二自爆,並靠提前取出引爆器內電池的方法徹底摧毀森谷帝二最後的倚仗。
隨著白鳥任三郎手中的金屬手銬銬上了森谷帝二的手腕,毛利小五郎興奮地張開雙手道:“這件事終於解決了,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這到底有什麽好高興的啊,毛利先生?”白鳥任三郎抱怨道,“您居然懷疑我是罪犯誒!”
毛利小五郎尷尬地撓了撓後腦杓:“哎呀,抱歉,真是抱歉啊。正所謂人有失常馬有亂蹄嘛!”
信繁注視著到現在為止也絲毫不露頹色的森谷帝二,總覺得仿佛有什麽事情被他們忽略了。
按理說這一次毛利蘭沒有去市政廳等工藤新一,森谷帝二也就不會為了讓工藤新一也嘗嘗失去摯愛的滋味而設下針對市政廳的計劃。現在他又被警方控制,就算在市政廳內埋有炸彈也沒辦法引爆……
那麽,是定時炸彈?
“森谷先生。”信繁走到森谷帝二面前冷聲道,“現在你可以將市政廳內安裝炸彈的位置告訴警方了嗎?”
森谷帝二略微抬眼看了過來,倏爾放肆地笑了起來:“竟然被你發現了嗎?不愧是工藤新一委托幫忙的朋友啊。”
“什麽?市政廳裡還有炸彈??”毛利小五郎被這句話嚇得跳了起來,“你為什麽要炸毀市政廳?”
“因為那根本不是完美的對稱建築!!!”森谷帝二像是瘋了一般喊道,“說什麽資金不足沒辦法按照設計圖紙上的方案來……這些家夥根本就不懂對於建築設計師來說作品有多麽珍貴!”
森谷帝二忽然又低低地笑了起來,這笑聲比之前的更詭異,聽得信繁心底一涼。
“馬上就要到九點了。你記得轉告工藤新一,讓他去市政廳為女朋友收屍啊!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