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野志保讚同地點了點頭,但她還是問道:“要上報給組織嗎?”
“沒必要。”信繁站起身,走進書房,“我們要做的只是確定工藤新一的死亡,至於他家裡有沒有來客人或是被盜,這跟組織一點關系都沒有。”
他看向那些填滿了整個圓形牆壁的書,又忍不住感歎:“工藤新一還真是有錢啊。”
宮野志保本來在仔細觀察桌上的東西,聽到這句話不禁看了過來:“你很缺錢?”
“那倒不是。”信繁聳聳肩,靠在書櫃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只是自己賺的錢和父母提供的良好環境終究是不一樣的。”
宮野志保的眼神暗了暗,她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盡管他們都是科學家,家境並不算富裕,而且她現在一切痛苦的根源說到底還是當時父母加入組織的緣故,可是即便如此,宮野志保也還是深愛著自己的家人。
不知道姐姐最近怎麽樣,她已經很久沒有收到姐姐的郵件或者電話了。
“正是因為工藤新一有著這樣衣食無憂的生活環境,有著能為他提供保護的父母,他才能活躍在犯罪現場,成為那什麽……”信繁偏頭想了想,“平成的福爾摩斯,警視廳的救世主這種角色。”
宮野志保嗤笑道:“沒想到你居然也會了解這些。”
“調查目標人物,當然就要把他的一切情況都了解清楚。”信繁隨意地翻了翻書架上的書籍,“工藤優作不愧是著名的推理小說家,這裡擺著的幾乎全部都是推理小說。”
他的視線落向福爾摩斯探案集和它旁邊的江戶川亂步全集,嘴角不禁噙著一抹笑意。
宮野志保無意間撞見了這抹甚至可以稱得上溫暖的笑容,心神微微一晃,差點失神。
“怎麽了?”信繁冷聲問道。
宮野志保再看,卻發現梅斯卡爾的臉上一片冷峻,絲毫暖意都沒有。
真是的,她剛才竟然會用那種詞語形容梅斯卡爾!
這家夥分明就和組織裡那些家夥一個樣,冷漠、殘忍、無情!
好像自從上次從梅斯卡爾口中聽到與姐姐相似的話語,又一起坐電車跑到很遠的地方排隊吃拉麵之後,她就再也沒辦法對那個男人提起警惕心了。
能把好好吃飯排在組織的任務前面,這樣的一個人,怎麽會是眼前這個她所認識的梅斯卡爾呢?
“我只是看你似乎很關注這些書的樣子。”宮野志保壓下心中的想法,走了過來,“這些書有什麽問題嗎?”
信繁則移開了視線:“沒有。”
……
這麽簡潔的嗎?
可偏偏她還不能質疑什麽。
“那我去二樓的臥室看看吧。”宮野志保歎了口氣,認命地爬上了樓梯。
地上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就連被櫃子遮擋的放了衣物的箱子上面,也落著灰塵,顯得很髒。
“看樣子工藤新一真的已經很久沒有回來過了。”宮野志保一個抽屜一個抽屜地打開看,“我們還有必要去他的學校調查嗎?”
信繁低眉沉思。
沒得到答覆的宮野志保不禁抬頭看去:“梅斯卡爾?”
“嗯。”信繁輕輕應了一聲,“不用了,工藤新一的確曠了很久的課,這點已經確認過了。”
他剛剛是在思考,工藤家到底多久沒住人才能落這麽厚一層灰。明明工藤新一在變成柯南之前應該是有好好住在家裡的。日本靠海,氣候濕潤宜人,
空氣中的灰塵很少。要積累到這種程度……沒有一年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柯南世界奇怪的時間線也會影響這些客觀因素嗎?
那要是他在九月份發現了一份已經過期一周的食物,過了兩天時間跳到三月份,東西豈不就能恢復新鮮??
理論上來講似乎是可行的,但根據他的親身經歷來看,這種現象卻又似乎不存在。
真是複雜。
“梅斯卡爾??”宮野志保的聲音染上些許無奈,“你有聽我說話嗎?”
信繁這才發現他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又走神了:“抱歉,你剛才說什麽?”
“我是說這裡已經調查完,可以換個房間了。”
信繁挑眉,他可是記得宮野志保在工藤新一的臥室裡發現了什麽東西的。
環顧一周,果然看到宮野志保已經將所有的衣櫃都合了起來,而在她身側,有一個櫃門顯得格外特殊。
信繁無視了宮野志保略顯緊張的神色,他伸出手打開了那個櫃子。裡面放著一個透明的收納箱,上面用紙條寫著“新一小時候的衣服”。
“空的?”
“嗯。”宮野志保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可能是舊衣服已經被拿去丟掉了。”
信繁沒有說話,他只是又打開了旁邊的櫃子,這一次露出來的是寫有“新一嬰兒時期的衣服”的便簽。再打開另一側的櫃子,收納箱上寫著“新一初中時期的衣服(校服入)”。
“嬰孩和初中的衣服都保留著,卻偏偏扔掉六七歲的。”信繁饒有興趣地看了宮野志保一眼,“你不覺得這很有意思嗎?”
宮野志保面無表情,心中卻泛起點點苦澀。
在看到工藤新一單單只有小時候的衣服不見了的時候,她幾乎立刻想到了實驗中偶爾出現的變成幼體的小白鼠。盡管這個想法很荒謬,但她還是願意去守護一個可能性。
萬一,萬一工藤新一沒有死,他只是變成小孩子了呢?
可是現在,當信繁一針見血地指出問題,她似乎就連這點奢望都要消失了。
是啊,她怎麽能忘,梅斯卡爾也是一個了解APTX的家夥,他早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發現了人血紅蛋白加速衰老死亡的現象。
如果他多想一點,想得再深一些,如果他看過組織內有關動物細胞脫分化的研究論文,是不是就能猜出APTX-4869的神奇作用了?
“你要把這個異常情況報給組織嗎?”宮野志保故作冷靜地抬頭直視那人的眼睛,表情很是倔強。
信繁卻奇怪地問:“你為什麽總是什麽事都要報給組織?組織又不是垃圾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