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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說的對！你們男人都是大騙子！”

“阿姨真這麽說?那你把她微信推我，讓我跟她好好理論一番。”

蘇元當然不可能把韓萱萱的微信給林小賢了。

別的不說，要是媽媽加了林小賢的微信，肯定會把她說夢話的錄像發過去，那丟臉就丟大發了。

“反正你就是騙子，你說過那個衣服不貴的！”

“蘇元，你對貴的概念是不是有什麽誤解?”

林小賢擺事實講道理:

“事物的貴賤，在不同的人心中本來就是不同的，換算成貨幣形式的具體呈現，那就更是如此了。”

“具體...形式?”

林小賢老是把簡單的事情說的很複雜，蘇元腦子一時卡殼。

“說白了就是，那套衣服對我來說，確實不貴，當時我不是說過了嗎?它並沒有超出我的能力范圍。”

那蘇元就聽懂了，林小賢好像在說他很有錢。

男人有錢就變壞，難怪他越來越壞，真可惡！

“林小賢，你哪來的那麽多錢?”

“幹嘛?查帳?”

林小賢笑的很神秘:

“這年頭，誰家男人還不藏個小金庫啊?”

“你...你又不是我家男人...”

林小賢“恍然”地點頭:

“有道理，那我就更沒理由告訴你了啊。”

“......”

蘇元紅著臉後悔，自己就不該接他的話:

“反正...反正你以後不要送我這麽珍貴的東西...太奢侈了...”

“蘇元，有件事你沒明白。”

林小賢忽然嚴肅起來:

“貴只是價格高昂，而珍貴是世間罕有需要珍惜的，我送你的這件禮物最多算貴，並不算珍貴。”

林小賢不表態，而是轉移了話題，讓蘇元不禁撇嘴:

“就知道玩文字遊戲，那在你眼裡什麽才算珍貴啊?”

“不多，比如發小的合影，比如知心的友誼，比如你。”

蘇元假裝翻課本，卻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人也算啊...”

“當然算，世上只有一個蘇元，我也很珍惜她，這完全合乎珍貴的定義。”

“油嘴滑舌...隨你怎麽說好了...”

林小賢說了一些同桌很愛聽的話，蘇元唇角忍不住想上翹，忙於表情管理的她就決定暫時不跟林小賢計較了，“漢服事件”以此為標志，算是落下了帷幕。

操場上，冷風中，七班的同學們百無聊賴地站著，等待體育老師歡哥的到來。

趕在元旦之前，體育課要提前進行期末考試。

這不是一個好消息，試一考完，意味著元旦後的體育課更容易被佔用了。

“還來不來啊，冷死了！”

“再等五分鍾，不來我們就回教室吧。”

有人發出倡議，然後就感覺屁股一疼，回頭一看，體育委員方升不知怎麽把歡哥的膠皮管子弄到手了。

這玩意兒打屁股就算了，打手心才可怕，貼著肉的痛，蓉城二中的體育老師人手一根，在初中部的威懾力尤其大。

“方升你很囂張啊?代師體罰?”

“少廢話，站好！”

方升狐假虎威，但並沒有人真當回事，都在討論今天的考試內容。

“這有啥猜的，肯定又是體測唄。”

“人家八班考了籃球的，到時候看我表演經典三步上籃。”

“八班是八班，歡哥就是懶狗，我賭五毛絕對是體測。”

這話有道理，眾人想了想，

歡哥的確是懶狗，蓉城二中的那堆籃球是全新的，據說是校友剛剛捐贈，清一色的斯伯丁NBA專用，200元一顆，所以每次用都要提前報備。對此，很多人都說學校摳門，但也有人表示理解。

就好比一雙新鞋，剛買回來的時候是最稀罕的，走路腳背都不敢太彎，生怕把鞋面彎皺了。

必須等穿一段時間變舊之後，才會破罐子破摔，無所顧忌。

“咻——”

千等萬等，隨著一聲口哨響起，歡哥終於從遠處走來了。

跟在他身後的，還要十幾個不知道從哪個班臨時抓來的“壯丁”，浩浩蕩蕩，搬著一些熟悉的器材。

“看吧，就知道是體測...”

男生們反應平淡，女生們已經開始有人意識到了“危機”。

“完了，馬大姐！待會兒不準看我的體重！”

“啊，又要彎那個，臣妾這小肚子，彎不下去啊！”

“陳晨陳晨，我今天穿的低腰，待會兒幫我擋一下哦...”

“三圍呢?測不測，測不測啊?”

窸窸窣窣的聲音，有一半是圍繞體重之類的主題。

等看清搬來的器械裡面，還真有體重秤的時候，以馬薇薇為首的幾個最矯情的女生，頓時哎呀呀地扭著身子哭喪著臉。

“全體都有，中間看齊！先做熱身，不要吊兒郎當，待會兒別把這裡那裡又拉傷了...”

歡哥大力拍拍手，叨叨著體測的注意事項。

很快，體測開始，跟以前一樣，顧小顏先帶一半女生去體育倉庫測身高體重和三圍，剩下的人就在操場上分批進行其他項目。

一般來說，大家是散漫的。

除非有班上的“明星”做測試，那就會引來集體圍觀。

在體測這件事上，李馳肯定是當之無愧的大明星。

有人跟李馳勾肩搭背，想把他手裡的表格摸過來:

“誒誒，馳哥，你多少斤?”

“一萬三千斤。”

“您就是金箍棒?”

“給爺滾！”

李馳笑罵著，一張臉漲成了經典的紅皮鴨子。

剛剛測體重的時候他就是全程遮住表盤，避開圍觀人群好不容易才把數據填寫上，現在更是牢牢卷住自己手裡的體測表格，生怕偷襲。

“哇——”

不遠處， 另一半正在測坐位體前屈的女生們傳來低聲的驚歎，林小賢聞聲望過去，眼睛一亮。

學習委員今天頭上戴有一根白色蝴蝶結造型的寬邊壓發，乖乖地坐在器材上，從氣質上說，比起以往素潔且內斂的唯美，多了一點鄰家小女生的感覺。

她纖長的雙腿有著很多人都羨慕的完美線條，筆直地並攏著的時候，不會有一點縫隙。

少女的身軀不只是表面的柔美，還有很好的韌性，纖麗的腰肢兒彎下來，雙臂前伸，腳背不僅沒有向後翹，反而稍微地前傾繃起。

這種芭蕾舞演員似的動作，本應是提高了坐位體前屈的難度，可周佳還是輕易地用手指碰到了腳尖。

“佳姐，你以後可以去學體操！”

“啊啊啊，本姑娘好酸！”

“我記得上學期測這個，女生裡面也是佳姐最高，多少厘米來著?”

......

面對周遭或讚賞或羨慕的女生們，周佳同學的臉上還是那副與生俱來的風輕雲淡。

在外人看來的這種疏離與冷峻，如今的林小賢早已經看透了。

這姑娘從來沒有故作“高冷”，她只是心思比起同齡人要純淨罷了。

對不在意的東西就真的不在意，沒有拖泥帶水地摻和雜念。

而當對待真正在乎的人或事，比如當她轉頭髮現林小賢在看自己的時候，眼中那種強裝淡定的無措和緊張，便如小秘密被發現的小孩子一樣。

那些毫不矯作的、簡單而乾淨的小情緒，總會讓林小賢有一種溫馨的心動，嘴角不自覺地就上揚起來，朝她慢慢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