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完步回小區,走到樓梯下,小姨“哎呀”了一聲。
“怎麽了?”林小賢馬上拍手,喚醒樓道裡熄滅的感應燈。
小姨彎下腰,一手撐著樓梯扶手,一隻腳尖兒輕輕提起來,一臉為難地睜著無辜的大眼睛看林小賢:
“鞋跟掉了...不能走了...”
林小賢的眼皮一下就耷下來:
“小姨,你穿的是平底鞋...”
“......”
“......”
氣氛有一點點尷尬,但幸好感應燈很快又滅了,再次喚醒的時候,沐長卿就不尷尬了,開始堂堂正正地胡攪蠻纏:
“平底鞋的鞋跟就不可以掉了嗎!不公平!”
“它要能掉,我當場把它吃了!”
“你居然要吃小姨的腳腳。”沐長卿捂著小嘴害怕。
“吃鞋跟!不是吃腳腳...呸!也不對!”
林小賢服了她,懶得多說,默默懷戀五分鍾前小姨那溫軟的小女兒態了。
“反正它就是掉了嘛,爬不了樓梯了都...”
“所以?”
“所以...要你抱我上去才行...”
小姨說完扭過頭不去看他,畢竟她是家長,受不了外甥鄙視的眼光,得躲著一點才能悄悄害羞。
“不行。”
“為什麽!”小姨把頭扭回來,呼的一下,很快。
“因為你太重了。”
“你嫌棄我!”小姨氣鼓鼓,“我知道了,反正我就是沒你那些小女朋友輕巧!”
外甥是大騙子,是渣男,明明剛剛還說不嫌棄她的,鞋跟掉就掉吧,沐長卿才不要他管了,自己忿忿地踩上台階,然後腳底一滑,崴了一下。
“小賢...”嗯嗯啊啊地呻喚,唇兒一撅,眼眶一下就濕噠噠的了,“疼...”
“......”林小賢無語地趕緊蹲下來給她揉腳脖子。
“嚴重嗎?”沒有很快地紅腫,也沒有烏青,林小賢個人判斷應該是不嚴重的。
“嗯...可嚴重了...”然而小姨不這樣認為。
“哈?有多嚴重?”
“嚴重到...要你抱我上去...”
“......”
林小賢無言以對,沐長卿腳脖子的肌膚也跟嬰兒一樣細嫩,他揉都不敢揉久了,揉了一會兒之後,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像上次去寵物醫院時發生的意外那樣,把她香軟的身子橫抱起來,一步步上樓去。
成熟女人的完美曲線顯然要更加凹凸有致,林小賢抱著她,細柔的腰線以及腿彎處那貼著一小片大腿的溫軟,都可以比那些少女的嬌嫩身軀更加明顯地從胳膊上感受到。
“你不嫌我重啦...”沐長卿纖細的手臂摟在林小賢的脖子上,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
林小賢不回答,本來小姨就很輕盈,只是因為兩隻兔兔養的格外健康,所以才比那些沒長開的少女們重一點兒而已。
實際上依著林小賢的感覺,別說公主抱,就是左右手再各提一隻沐長卿,上樓都是輕輕松松。
“小書,我們回來了。”
小姨如願以償地被抱回家了,雀躍地從他懷裡下來,墊墊腳兒,顯然什麽事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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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書?”
進了門沐長卿急著洗澡,去衛生間放水,林小賢看到客廳燈亮著,妹妹不見人影,敲了敲臥室門也沒動靜,狐疑地扭開門把手,看到嬌小的身影坐在梳妝台前面對電腦,背對門口,幾乎一動不動,原來是帶上了耳機。
林小書的耳機是哥哥給買的新的,雷蛇的粉色貓耳那款,林小賢以前見過很多女主播戴,早就覺得那些網紅臉怪物配不上這款耳機,只有妹妹才能襯托這對貓耳的可愛。
比如此時此刻,哪怕從背影看過去,貓耳+妹妹的組合也是既乖巧又粉嫩,讓林小賢甚至想要再給她裝一根貓尾巴,也是粉色的那種。
“小書,耳機聲音別調大了,會傷耳蝸。”
林小賢走近了些,還沒等拍她肩膀,林小書就察覺到了,右手飛快地點擊鼠標,左手也慌忙從腿間抽出來,耳機往脖頸上一掛,驚惶地轉過身來,一張小臉兒上全是粉撲撲的紅暈,呼吸無比急促:
“哥...你們怎麽這麽快就...就回來了...”
“廢話,大年初一晚上,在外面晃那麽久幹嘛?”
比起這個,林小賢更好奇妹妹剛剛在電腦上幹什麽:
“一驚一乍,不會又看什麽恐怖動漫了吧?”
“嗯...嗯。”
“被我嚇到了?”
“嗯...”
妹妹喘的厲害,林小賢又好笑又擔心,輕撫她的小腦袋:
“摸摸毛,嚇不著。”
“......”
本來從小到大林小賢都是這樣哄妹妹的,譬如打雷啊,做噩夢之類的,反正招不在新,管用就行。
然而這次林小賢卻感到很奇怪,林小書慌亂的狀況不僅沒有好轉,臉蛋兒上的酡色反而愈漸加深,滿滿變成醉酒似的潮紅。
林小賢暗自咂舌,看來這可真是嚇壞了,不會是看了伊藤潤二吧?
他不禁想起自己讀初二的時候,在地攤上看了一本厚厚的鬼故事合集,身為男生,卻同樣嚇的在被窩裡瑟瑟發抖,憋了一晚上的尿硬是不敢去廁所。
“好了好了...”
林小賢半蹲下來抱抱林小書,在她背上一下下輕輕拍著:
“...別怕,哥哥今晚答應了抱著你睡的,什麽妖魔鬼怪都沒法近身。”
“哥...”
林小書咬著薄薄的唇,猶豫地抬起手,也緩緩反擁著他,好像真不那麽怕了,呼吸和心跳都逐漸變得均勻而穩定, 只是那漂亮的雙眼中沒由來地多了一絲不符合年齡的水媚薄霧。
“哥哥...”
她輕喚,如往常那樣感受他熟悉的氣息,心中卻隱隱有一絲不熟悉的陌生旖旎,半晌後,忽然抬起頭:
“哥...今晚我還是和小姨睡吧...”
“???”
林小賢覺得很稀奇,這是林小書會說出來的話?
不過妹妹是認真的,又重複了一遍,那林小賢當然都是一切隨她:
“好吧,不過我建議你,以後真別看亂七八糟的東西了,有些片子拍的很好,成年人都遭不住。”
“知道了,哥,你先出去...”
“哦喲,趕我走?”
林小賢笑著調侃,其實是蠻高興的,以前林小書要是害怕了,肯定會比平日十倍地粘人,今天卻完全不一樣。
妹妹終於開始成長了啊...
林小賢很欣慰,背著手老氣橫秋地走出去,林小書關上門,臥室裡回復安靜,耳機裡依稀還響著一陣既悠揚又有些許悲涼的背景音樂。
方才電腦屏幕上的一幕幕在腦海裡閃回,林小書坐到床邊,呆呆地盯著自己的左手,緩緩打開,大約是否因為驚嚇出了細汗,纖白的指尖牽扯起一線線的水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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