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少吃點兒馳哥?這特麽又不是你的蛋糕。”

　“你懂個毛，女生怕胖！”

　“佳佳，這個盒子我來拆好不好?”

　“馬大姐你笑小點兒聲，小書在屋裡睡覺呢…”

　“班長過來幫我洗下…該死的劉偉！奶油給我弄耳朵裡了！”

　……

　不濃不淡的一場生日會，卻是學習委員過的最新鮮，最開心的一個生日。

　屋子裡是最親密的朋友，最喜歡的男孩子，最好的同學們…

　屋子外是清涼的海風，燦爛的星空，靜謐的泳池…

　這是一幕她曾經從來都沒想象過的場景，如今卻確切地置身其中，一直到大家一個個散去回房，學習委員嘴邊依然時不時揚起笑，手上有些心不在焉地分捏著一摞蛋糕紙盤。

　“哎…?”

　身子忽然從大手背後被抱住，學習委員輕聲一嗔:

　“幹嘛啊，沒看到我在忙麽?”

　林小賢用鼻尖蹭開學習委員後頸的發絲，輕輕吻著:

　“今天你生日，連小顏她們都回屋了，你一個壽星還忙什麽?”

　“忙著收拾屋子啊，你看這到處…”

　“傻啊你…”

　林小賢不由一樂:

　“你把自己當賢妻良母了是吧?這裡是酒店，人家明天有人來收的。”

　學習委員動作一滯。

　對哦…

　然後又有些發羞:

　“誰要給你賢妻良母了，就你天天想得美。”

　“不當賢妻良母，難不成你還惦記著你那情人的身份呢?”

　“……”

　情人什麽的…

　這都多久的事兒了，林小賢就喜歡提這些讓女孩子難堪的事情。

　“對了寶寶，我突然想起一個很重要的事。”

　“重要?什麽事兒啊?”

　“你看，這都快一點了，你是不是該洗澡了?”

　“……”

　學習委員沒好氣地瞪了林小賢幾秒鍾，然後轉頭往浴室走去。

　只不過今天，去的是林小賢臥房裡的浴室。

　在轉過身子的刹那，清冷的容顏閃過了嬌美的紅霞，一些個讓人心跳的端倪，隱隱浮上了少女的心尖…

　……

　明淨的窗外水池蕩漾著月色，波光粼粼。

　廊庭下的冬青枝頭，尚有兩三隻未眠的白頭翁輕啼，似乎對今晚充滿了好奇與期待。

　偶有蟲鳴呼應，又很快消失在遠處，隻隱隱有嘩嘩流水如雨滴，仿佛從幽暖的燈光裡傳出。

　……

　林小賢讓學習委員洗澡，自己倒也是在生日會快結束前衝了個乾淨。

　為艾迪遜獨家定製的沐浴露味道很不錯，林小賢披著柔軟的浴袍，坐在窗外泳池邊的躺椅上，感受著微風拂過清爽的皮膚，數起了天上的星星。

　他貌似有些入迷，沒有注意到水流聲的停下，也沒有注意到背後落地窗輕輕滑開的聲音。

　“咳…”

　一聲輕咳，林小賢回頭，看到出浴的學習委員也裹著浴袍，柔密中長的秀發挽在腦後，吹彈可破的臉上沾染了幾分淡淡的紅暈。

　她清雅優美的身段站在那兒，宛如《荷塘月色》裡靜立在水面的一株荷花，手兒背在腰後，微微躲閃的眼神透過幾縷濕漉漉的發絲看向不知處，直到林小賢朝她伸出手來，她才邁著步子款款靠近，指尖托在他的掌心上，身子一點點傾下，小心地偎進了他的懷裡。

　“寶寶。”

　“嗯…”

　“你真美。”

　以前林小賢用“美”這個字形容她的時候，學習委員總是會下意識地覺得自己還是個稚嫩的姑娘，不適合這樣的字眼。

　但是今天，她18歲了。

　於是，沒有拒絕林小賢的讚美，剛沐浴完的少女身上的香氣暖暖的，粉腮間還似有薄而細密的水汽氤氳，可以用來掩飾一部分的羞澀。

　“你剛剛在看星星麽?”她扯開話題的手法不想某個壞人那麽自然。

　“對。”

　但是壞人依著她，指了指天上忽隱忽現的一顆:

　“那顆星星，叫河鼓二。”

　好奇怪的名字…

　“也叫天鷹座α。”

　這個聽著還行…

　“當然，它還有個一般人更為熟的名字，叫牛郎星。”

　學習委員眼睛一亮，然後微張著小嘴，呆呆地望著天上。

　“寶寶，你是不是在找織女?”

　“嗯嗯。”

　今晚天上的星星挺多的，學習委員找不到，眼睛望著天，手兒輕扯著林小賢的衣袖:

　“你找到了麽?在哪兒啊?”

　“你看。”

　學習委員聞聲一瞧，林小賢的眼睛正在注視自己。

　“看我眼睛。”他湊近。

　“……”學習委員就看了，但只能看出自己的倒影。

　“看到可愛又漂亮的織女了嗎?”

　“……”

　學習委員扭過臉去，揪了他一把:

　“林小賢，你這是…冷笑話。”

　“但寶寶就愛聽這種冷笑話，對不對?”

　學習委員沉默片刻，小聲嘀咕:

　“一般…”

　林小賢就笑出聲，然後戳了戳她柔軟的腰肢:

　“寶寶，你轉過來，我再給你講個熱笑話。”

　“…什麽熱…唔…”

　……

　兩個人擁在一起四唇相接，海邊的夜那麽靜，除了那些極依稀的人聲，唯有遠處的海潮仿佛在為戀人的旖旎伴奏，一起一伏， 一如她的心跳，一如她逐漸悠長的呼吸。

　終於，當春陽開始融化山澗的積雪，桃花的顏色在如水的肌膚洇開來，少女微分的薄唇下，貝齒間如絲如線地流淌出了淺淺的有些發顫的聲音:

　“小賢…抱我進去吧…”

　是勇敢的應允，也是某種堅定的心願。

　林小賢橫抱起她輕盈如貓的身子，放在了柔軟的床榻上…

　春遊的少年，漫步在青蔥的小山包上，手裡不安分地一會兒拍拍雨後濕噠噠草葉兒，一會兒打打枝頭顫巍巍的野果兒。

　千般柔情蜜意之下，漸有春風送暖。

　他傾身，漸入佳徑…

　隱約間，吃疼的一聲輕呼響起，像清新的蓮子掉入荷塘，像繞在竹棍間的糖線被扯斷，像嫩芽從溫潤的息壤裡探出葉子，像春風入簾後窗楣的風鈴驀然叮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