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虛而入,後發先至?
這八個字說起來容易的不過一張口,真的能做到,那世上哪裡還有敵手?
謝蕾想了想張口說道:“那你這莫名其妙,醜陋古怪的劍法豈不是天下無敵了。”
“話可不能亂說,倘若用九韶劍的是三少爺,用箜篌劍的是二少爺,或者台上的是劍聖、刀侯本人,你們覺得我這劍法還能勝麽?”
…………
“世上就沒有無敵這回事。即使無敵,無敵的也是用劍的人,而不是劍法,獲勝的永遠是人,而不是劍法。不過,在我手裡,這套劍法,要比我用的九韶劍,箜篌劍,金砂劍要厲害些,在別人那又不一定了。”
謝蕾冷哼一聲,說道:“你小小年紀,怎麽一副什麽都懂的討厭樣子?”
“哼,說我騷擾你的時候,怎麽沒想過我是個小小年紀未成年的少年。我這麽深沉智慧,還不是因為我家有些個年紀老大的各種長輩。”
果然換來孫未央謝芷五人的嘲笑。
幾人交流劍術心得,鬧蛾雪柳做了簡單夜宵給謝蕾果腹。
謝氏二女加入之後,五女又開始討論衣裙衫裳。鬧蛾雪柳還給三人展示了林驚風入夏之後給二人新設計的內衣裹胸,方便快捷涼爽,徹底放棄了白絹的層層包裹。
謝蕾畢竟和林驚風不熟悉,討論這些就抹不開面子,就是謝芷和孫未央,那也不過是正少艾的青春少女,怎麽好意思在林驚風面前說這個。
謝芷拿了自己的裙裝與謝蕾替換,然後就逼著林驚風進去拿了謝蕾的仕女紅裙改製,不要干擾五人討論什麽‘勒的太緊,發育不好’等等聽不明白的話。
第二日一早三人心滿意足的告辭而去。
林驚風和二女不看延年院內的熱鬧,駕車回城。林驚風給藍天錘續了氣團,每月一次的氣團越發穩定。
藍天錘得這奇妙丹氣和林倉吉的口述感悟所助,感覺隱隱要摸到門路。
與眾人敘舊過後,林驚風告訴眾人如果需要入山避暑,自己倒是可以擇處買一處院子。也沒人理會他,讓他的炫富計劃胎死腹中。無趣的駕車回山了。
夏日祭後,林驚風的日子又回到了以往枯燥,緊張,無暇的院生日常。
擔當了禁衛軍西門總管的風姿也終於在夏日祭後抽出空閑帶了雷姿過來,和林驚風約了秋裝。抱怨他有那麽好的短褲為什麽不先縫給她,卻讓孫未央、謝芷佔了先機風頭。譏諷他一個未成年不要亂搞什麽奸情,小心被謝家、孫家偷偷的給沉了塘。
直到林驚風扔給她一封言辭懇切情真意茂的感謝信。風姿看著謝芷母親的親筆信,感受著其中的狂熱與崇拜,目瞪口呆。
“看看這樣的客戶和家長,多優秀。這才配得上我這樣的藝術家的虛榮心。我從來沒指望和你們這些客戶收錢,但是你好歹也對藝術家有個基本尊重好吧。你看看三夫人這滿口的‘大師’,‘您老人家’的,哪像你,不給錢還各種冷嘲熱諷的。要不是怕謝芷和我拚命,以及她老子三少爺的九韶定音劍,我連三夫人的內衣都想給她包了免費做。”
風姿和雷姿沒有吃飯就走了,可見夏宮守衛的繁忙,乾山到底不比京城皇城的秩序與控制。
孫未央開始接受林驚風建議,每日清晨到聽濤院利用各種石鎖、石碾練習一個時辰。來提升自內功有成後、就開始忽視的純力量。
謝芷則有時間就過來交流劍術心得,就連流川楓都覓得了林驚風的住處,
經常過來混吃混喝交流刀法身法。閑談時候還說道了一些他自己也不是特別清晰的西域形勢。 夏日祭一戰在兩院影響頗大,挑戰林驚風的人立刻劇減。還來挑戰的都是兩院中一點名聲也無的新鮮人,大概是存了一鳴驚人的想法來約戰。
胖子倒是先鬱悶了,這麽好的一門生意,就此打住了,誰還會押注林驚風輸?林驚風更是直接以內傷加重為由全部推掉。
他的丹氣與金剛勁在海底火山的刺激和他的辛苦鍛煉之下穩定提升。沒想到火山的強度也與日俱增,對丹氣的需求更大,他一時沒有辦法,也就只能由得他去。
林驚風偶爾會以劍術院教習時候的劍聖為對戰對手,就對自己的內力產生了不信任。
這時細細回想以往交手的經歷,對謝璋號稱專破硬功的批鱗劍的發力越發的有興趣。
他還不能作到如謝芷那般、為了武技而毫不要臉的精神與態度,更何況他也沒有謝芷長得漂亮,謝璋也不可能直接告訴他。然而既然有了方向,那也就可以下手研究。
原理不過是就是三個人同時擊中一處所產生的效果和一個人能在極快的時間內擊中同一處三拳等同。也就相當於把一個人的瞬時出力提升三倍,如果還能加入一些變化,那就不是簡單加大出力而已。批鱗劍的發力特殊,就有震與刺兩重勁道。
林驚風觀想牽引,然而這就好像一個人早已習慣到熟極而流的行走方式,突然要變成三步一頓,並且不能通過思考,而是隨時作到,還要不能因此破壞干擾自己內部周天的循環,或者說周天循環也要適應這種變化,否則傷敵八百,自損三千,臨敵時候不是送敵人頭麽?
這道理說起來簡單,卻牽一發而動全身。
一個月以來他隨時於丹田氣海等處玩疊浪,現在玩的時候已經沒有最初的頭暈、胸悶、惡心嘔吐等症狀,偶爾出手也能確實湊效,然而與實戰應用差的還遠,畢竟你嚇了敵人一大跳同時,自己也伴隨著心跳加速,手腳顫抖,氣海翻騰,那正是對手樂見的事。
海底火山如有靈性,居然自己動不動也疊加衝擊,一旦丹氣不好壓製,就搞得一柱擎天。林驚風這半月以來長袍不離體,免得隨時丟人現眼。
山上的草木綠了黃,黃了紅,紅了落,終於在立冬後十五日迎來了第一場雪。
孫未央和陸菲青到乾安鎮定了二十斤羊肉上來,林驚風臨時打製了兩隻紅銅火鍋,幾個人就在院中支了天棚,用碳鍋涮羊肉。
中原地區的羊肉味道一般,好在孫未央調製的蘸料十分鮮美;趁著紅泥火爐上烘培的米酒、和由鹽米而漸成鵝毛的大雪,熟食燉肉而從未吃過涮肉的呂財多,唐六藝,許劍笙,謝芷等自然滿口誇讚好吃好喝好看。
林驚風悶頭吃肉,一會兒啪的一聲筷子折斷,一會兒手中的料碗抖上幾抖。
眾人自然都知道他出了問題:一個武功高手,至少在眼前的幾人中堪稱第一高手的少年,居然不能控制手上的出力,換做一般情況,這恐怕就是走火入魔、武功全廢的征兆。
孫未央和謝芷自夏日祭以來,來聽濤院的頻率頗高,自戌月以來早已察覺林驚風的不同尋常。
林驚風隻說無事,二人雖然憂心也沒辦法,不過這兩個月來,確實越見好轉,睡覺時候再也沒有蹬跨大床,摔碗、折筷、撕書的頻率也越來越低。
鬧蛾見了眾人擔心的神色,笑著說了林驚風給她與雪柳二人的統一口徑:
“這都是我們家少爺先天不足造成的。再加上內傷古怪,這些日子有些複發,還好情況已經基本控制住了,這兩個月來少爺都沒敢碰槍劍鐵弓,不然還不知道他是傷了自己、還是傷了別人呢。嘻嘻嘻,芷姑娘你可不要介意這段時間少爺不與你拆劍。”
孫未央謝芷也看到確實情況好轉,就附和著鬧蛾,大家也就釋然。
讓林驚風安心調養, 早日康復。看鬧蛾雪柳笑鬧不似作假,眾人就繼續放開心懷吃肉喝酒賞雪。
時間再過了一個多月,直到子月的冬至這天,孫未央與謝芷提前過來和林驚風三人包餃子。
冬天天黑的早,唐六藝和唐三藏摸黑過來混飯吃。孫未央愛吃甜食,鬧蛾用糖水扮了瘦豬肉後在外面凍成了肉丸,再包到餃子裡面。
眾人都沒吃過這種灌湯甜餃,都要嘗嘗,結果兩盤子甜餃子先給搶食光了。
孫未央當然不會介懷,眾人飯畢,唐三藏不知死活的拉了林驚風兵鬥。
林驚風三個月來第一次持了鐵劍兵刃,對戰唐三藏的奇門南瓜禪杖。
唐六藝既擔心林驚風一個控制不住,自己哥哥受傷,又擔心林驚風一個控制不住,他自己受傷。喊了孫未央拿了一把兩丈長的白蠟杆,隨時阻止二人。
林驚風的破陣劍堪稱劍中之雄,不但較一般的雄劍長了六寸,重量更是重了一倍有余,然而在摻了合金重三十六斤、長達一丈的瓜頭鐵杖面前,仍然是標準的短兵器。
二人如果武功相當的話,重點就是看唐三藏把林驚風一直控制在八尺之外,還是林驚風能否欺近六尺之內。
二人來來往往的直打了五百回合,唐三藏攻守俱佳,攻則雷霆萬鈞,守如山嶽聳峙。
他自目睹林玄裳與蘇秋脆敗給林驚風後,自己這半年來刻苦倍於以往,專心練武,直到最近感覺氣勢已達巔峰,才拉了唐六藝來看林驚風的內傷隱患是否平複,既然林驚風願意動手,自然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