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一生身經百戰,也曾多次受傷。別人拿大刀來砍他他都不怕,但就是一看到這小小的針筒就兩腳發軟,感覺毛骨悚然。
“喂!處立,你要幹什麽?要拿這東西來刺我嗎?我可不乾,你趕緊拿開。”
程處立頓時就無語了。
他一臉笑容,和煦的說道:“老爹,這玩意不疼的,我一個小孩子都不怕,你怕什麽?男子漢大丈夫,還怕打針嗎?”
程咬金一聽臉都紅了,的確,人家一個五歲小孩都不怕,他一個大男人有什麽好怕的?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一看到這針筒,他就是怕啊!
“不是,處立,你說啥呢?我不是怕這玩意你懂不懂?你爹我曾經……”
“好了,別吹牛逼了。好漢不提當年勇,懂不懂?敢打針才是勇士。”
程咬金心裡那個媽賣批呀。你小子還是不是我兒子啊?幹嘛要拿你老爹來打第一炮呢?你這也太沒孝心了。
程處立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說道:“好了,別矯情了。你要得鼠疫還是打一針啊?”
“不要,我不要……”
程咬金說著,就往外跑。
“嘿……你不打針亂跑啥?不打疫苗是真會得鼠疫的。你別跑……”
程處立說著,也追了出去。
門外,程咬金的副將周智度帶著人守在門外。一看到這個情況,整個人都懵逼了,這是怎麽回事啊?
程咬金一看見周智度立馬計上心來,直接把他拉到了程處立的面前,大聲的說道:“處立,你先給你周叔叔打。”
程處立無奈的說道:“好吧,但是我告訴你,這針是一定要打的。誰先打都一樣。”
程咬金連忙說道:“好好好,嘿嘿嘿,你先給你周叔叔打吧!”
話說,周智度同樣是位長相粗獷的彪形大漢,歷史上,他跟著程咬金身經百戰。妥妥的好漢一條。
可是,此刻他也同樣懵逼了。不對,應該說是害怕了。
程處立手上那玩意讓他一看就感覺全身都不好了。
“不是,小國公,這是什麽玩意啊?”
周智度聲音都顫抖了。如果程處立拿的是一把大刀,他反而沒那麽怕了。偏偏拿的是一支小針筒,把他嚇得腿都軟了。
程處立說道:“疫苗,只要打了這疫苗,就不怕鼠疫了。周叔叔,還是你先來吧!”
“不不不不……”
周智度連忙揮手說道:“這麽好的東西,當然是讓程將軍先來了,那是你爹對不對?小孩子一定要有孝心,懂不懂?嘿嘿……”
“我孝心你個頭,來人啊!把他給我按住,打疫苗。”
程咬金直接就非常不要臉的下命令了。
“啊!不要啊,程將軍,你給我派任務行不行?多危險的都可以……”
周智度直接就聲音顫抖的叫了起來,他真的是寧願去做危險的任務,也不願意打針啊!
這玩意兒,看著太可怕了。
程咬金:“這就是任務,打了針就不得鼠疫了,懂不懂?”
就這樣,周智度非常悲催的被按在了一條長凳之上。袖子被掀了起來。
程處立拿著一支沾上了酒精的小棉簽,在他的肌肉上塗了一下。
周智度就嗷的一聲,慘絕人寰的叫了起來。
程處立哭笑不得,說道:“你緊張什麽?我還沒開始打呢!”
“啊?哦……”
周智度感覺了一下,發現真的不疼,臉頓時就紅了起來。
這你妹的,有點丟人啊!
周智度咬緊牙關,發誓再也不叫了。
沒辦法,太多手下在這裡看著了,你看他們憋笑的樣子就知道自己有多丟人了。
程處立一看他的樣子,在他的肌肉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說道:“放松,你越是緊張就越痛,搞不好,針頭還會斷在裡面,就有的你受的。”
“啊?還會把針頭斷在裡面的嗎?”
周智度頓時就更害怕了,怎麽越說越恐怖了?
這一下,他不敢用力憋緊著肌肉了。
程處立也緊張啊!他從來沒打過針呢,這也是趕鴨子上架了。
他用針尖在周智度的肌肉上刺了下去,嗯,總體來說,還算不錯。
咦?
周智度感覺了一下,貌似也不怎麽疼嗎?自己在這裡怕個錘子啊!
周智度一配合,也就非常順利的打完了針。
這針一打完,周智度立馬從長凳上爬了起來,大聲的說道:“哈哈哈哈,我還以為很疼呢,原來一點都不疼的啊?程將軍,來吧,不用怕,不疼的。”
真的假的啊?
程咬金一臉懷疑地看著他。
程處立感覺這打針還挺好玩的,他玩上癮了。說道:“來人啊,把程將軍給我按住。打針。”
“臥槽,你們敢?”
程咬金大聲的說道。
頓時就把那些士兵給嚇壞了。
周智度嘿嘿的笑道:“程將軍,不好意思了,我們還真敢。”
一看到那些士兵都不懷好意的向他圍來。程咬金頓時就凌亂了。
“周智度,你個混蛋,你想造反嗎?”
然而,不管他說什麽都沒有用。
很快,他也步了周智度的後塵,被人給按在了長凳上。
程處立小聲說道:“老爹,你沒周叔叔勇敢哦!”
程咬金一愣,臉色一變,頓時就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我跟你們開玩笑的,不就是打針嗎?就跟撓癢癢差不多。我告訴你們,一會輪到你們,你們一定要像我這樣,勇敢……嗯……”
說到這裡,程咬金說不下去了,他感覺到那針頭已經刺了進來。
咦?還真跟撓癢癢似的呢!剛才我怕個球啊?還真丟臉。
這一刻,程咬金感覺羞得無地自容。
程咬金打完針很快,尉遲寶琳就帶著兩百名比較靈醒的士兵過來了。
程處立就在那裡教他們如何打針。打針前,一定要排完空氣啥的。
教會了他們之後,他們就現場給那些士兵打起針來。
還好,一開始他們還不怎麽敢,可是打了幾個人之後,他們立馬就變成熟練工了。
200人,人手還是不怎麽夠的。明天,還要到大街上去給那些百姓打針呢!
程處立想了想,現場說道:“兄弟們!我們時間緊,任務重。其實打針就是這麽簡單的事情。我希望你們,能學會的人都盡量學會。學會了之後,明天到街上去幫忙給百姓們打針。”
在程處立的號召下,當天,軍營裡就有兩千多人學會了打針。
當天,軍營裡的人從上到下就全部都打上了疫苗。
第二天一早,益州城的每條大街上,都擺上了幾十個免費打針的攤子。
在打針的攤子旁邊,還貼上了告示,告示上說得很清楚。
一個讀書人站在告示的旁邊,在那裡大聲的念了起來:“益州城前別駕王恩喪心病狂。要在益州城散播鼠疫,想要殺死全城百姓。
我們盧國公程將軍高風亮節,收到消息後不但沒有私自逃跑。還找來了可以防禦鼠疫的疫苗。免費給全城的百姓注射,只要注射了疫苗,就不怕鼠疫了……”
啊?
王恩那個混蛋如此喪心病狂,竟然在益州城散播鼠疫?
百姓們看到了告示,頓時就恐慌了起來。
百姓們收到了這個消息的第一個反應,並不是去打疫苗,而是回家收拾東西準備跑路。
然而,很快他們又收到了另外一個消息。
為了盡量杜絕王恩派人到城裡來散播鼠疫。現在的益州城門已經封死了。
現在的益州城,隻許進不許出。
而且,進城的人,都必須要能證明你是益州城裡人。如果不能證明你是益州城的人,都一律不許進入。
城裡,經過了一陣恐慌之後。然後,都是乖乖的來排隊打了疫苗。
沒辦法,這些百姓也不是傻子。鼠疫這種東西,不是說你想逃就能逃得了的。
在現在這個社會,出行一般靠步行,牛逼的就有個馬車。能逃到哪裡去。
最主要的是,就算你辛辛苦苦跑到了其他的城市,人家能不能給你進還是問題呢?
說白了,沒有人願意去當流民。
加上程處立的宣傳,還有百姓們對他的信任,最後百姓們也別無選擇了。有種病急亂投醫,生馬當作死馬醫的感覺。就乖乖的跑來打疫苗了。
這一切,其實都在程處立的預料當中。
雖然明知道封城絕對攔不住王恩散播鼠疫。但是,只要百姓們肯來打疫苗,那就沒什麽大事了。
至於那些不願意來打疫苗的,那程處立也沒有辦法了。
這人啊,他非要找死,誰能攔得住呢?
益州城裡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外面。
那誰?
貢日貢讚坐不住了,帶著多隆等人稀裡嘩啦的就趕到了益州城,求見程處立。
程處立也沒有將他們拒之門外,而是非常友好的接見了他們。
一見到程處立,多隆就站出來說道:“忠國公,不行了,鼠疫要來了,請忠國公看在十幾萬條活生生的生命的份上,允許我們撤退。”
程處立聞言,臉色頓時就冷了下來。
“怎麽,多隆丞相,你又想違背協議嗎?”
多隆身子一抖,拱手說道:“忠國公言重了,這可是鼠疫呀,我們不走留下來等死嗎?”
程處立冷哼道:“多隆,你這個老小子說什麽屁話呢?你的命比我的命金貴是不是?我都沒有說要逃,你就要開溜。你要是想死,我不介意給你一個痛快。”
嘎……
多隆張著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程處立說道:“之前的也就算了。從此開始,不許再說這種亂我軍心的話,要是被我知道了,立馬要你的老命。”
又嘎……
多隆又張著嘴,又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程處立說道:“回去的時候,帶一千人回去給你們吐蕃兵打針。打了疫苗,就不用擔心鼠疫了。當然了,這不是免費的。看在現在我們是合作夥伴的份上,我就象征性的收你們兩萬貫錢的了。”
兩萬貫錢打那麽多人的疫苗,對吐蕃人來說,太值了。
沒辦法,程處立總的來說還是不夠心黑。在這種情況之下,十幾二十萬都是能坑得到的。
要知道,鼠疫這玩意,並不是說你跑他就安全的了。
可是,此刻的多隆不但沒有感激,反而是忐忑的問道:“忠國公,這玩意真的可以嗎?”
程處立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
“多隆,我告訴你,我程處立和我父親也是打這一樣的疫苗的。你說可不可以?我怎麽發現,你這人怎麽越老越怕死呢?”
多隆頓時就被程處立說的臉紅脖子粗的。
沒錯,他就是怕死。
能開溜,誰願意待在這麽危險的地方啊?
而在王莊,王恩正聚集著一幫人在那裡開會。
此時,王恩坐在主位之上。面無表情的看著下面左右而立之人。
這樣子,有點兒皇帝上朝的感覺。嗯,只是人少了一點而已。
王恩站起來,面無表情的說道:“鼠疫的培養應該可以了。一會兒,你們就安排你們下面的人到那井裡去打水,然後把水送到益州城裡面去。告訴他們,一定要把水倒進城裡那些井裡。我要程咬金和程處立還有他們手下這三萬人,給整個益州城的人陪葬。”
說到最後,王恩的臉變得面目猙獰了起來。
他已經在這裡守了兩天了,一直看著鼠疫病毒製造出來。等把水取走,他們就會把井封起來。
不是他大膽不怕鼠疫,而是因為他也怕死,他要親眼看著他們的操作,不出紕漏。
他只允許鼠疫在益州城流行,絕不能讓它散播到周邊的村裡。
等程咬金和程處立以及他手下的兵都染上了鼠疫。 到時候,他就可以帶人打進城裡,好好的在他們面前裝個逼了。
一想到這個場景,他就忍不住的想樂。
什麽?你說他們也會染上鼠疫?
嗯,有這個可能。
但是既然他敢散播這玩意,他自然就有防感染的辦法。
嗯,要不怎麽說,這個年代的人才都在世家呢?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喘著大氣闖進了會議室。
“大人大人,不好了,益州城傳來消息,消息走露了。”
聽到這話,王恩那幸災樂禍的臉頓時就冷了下來。
“怎麽回事?到底怎麽回事?消失怎麽會走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