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失策了,大意了。我千防萬防,時刻提防著李榮植帶著日本那個野種回來,被你利用當做傀儡,沒想到那只是個煙霧彈,你真狡詐!”
李真英簽完眼前的協議,一把甩掉簽字筆,氣的咬牙切齒。
“彼此彼此,姐姐。我也沒想到你居然能想出借腹生子這招,連自己的女兒也奉獻了。哦,雖然是個養女。”
“看來金佳人和信惠流產的事情都是你做的了,你真狠毒……”
“狠毒?哈哈哈!不過成王敗寇罷了!你攥著會長的密詔,但凡兩個孩子有一個能生出來,整個三寶集團不全是你的了麽?到時候李正宇還有活路麽?另外我,榮植哥,還有日本那個孩子,會是什麽下場相信你心中比我清楚!”
“我知道你李教授耳目眾多,信息靈通,所以金佳人本來就是個炮灰,沒想到那麽快被你們發現了!但是,信惠,信惠那個孩子我是真心把她當成女兒養的,只不過讓她在生意上偶爾幫幫忙,你,你這麽對付她太狠毒了!”
“偶爾幫幫忙?哈哈哈,笑死我了。除了李正宇,國會議員,銀行行長,檢察院,你安排你女兒陪睡的名單可不短哦,需要我打印出來昭告天下麽?”
“那是,那是她自願幫我的!”
李真英雙手緊緊握拳,渾身開始不停地顫抖。
“事情都已經到這一步了,你還打算自欺欺人麽?姐姐!”
李真賢此刻悠哉悠哉地走到了李真英辦公桌右側一個巨大的透明酒櫃,自顧自取出一瓶路易十三和一個漂亮的玻璃杯,自斟自飲起來。
“沒想到,沒想到藏得那麽深,在全國12個酒店不停地移動,居然還是出事了,我,我到現在都沒搞清楚,為什麽,為什麽好端端的,就流產了……”
“先賣個關子哦,姐姐。答案稍後揭曉。呀,這裡還有幾份子公司的無償轉讓協議,你慢慢簽。當然,你放心,你名下的不動產和現金我是不會動的,一分不少地留給你在日本的寶貝兒子。哦對了,是養子。或者,你可以帶著這些錢一起到日本去。”
“不,我不去。我哪也不去!佑天,佑天他不能知道這些。求求你,妹妹,我所努力的一切,都是為了佑天!這些肮髒的信息不能被佑天知道,也不能被外面其他人知道!求求你了!”
李真英痛苦地掙扎糾結了許久,還是對著李教授低下了一直高昂的頭。
“我考慮考慮吧。對了,會長的秘詔現在在這兒吧?我覺得,這麽重要的信息,還是放下我手裡比較保險,你說呢,姐姐?”
“好,好,給你,都給你。”
李真英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失魂落魄地朝著牆角保險櫃的方向走去。
滴滴——滴滴——
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害怕,李真英連續兩次輸錯了密碼,總算最後一次成功打開了櫃子。
“給你!”
李真賢接過李真英遞過來的黃色文件袋,抽出文件看了看,又轉手給了身旁的河律師。
“二小姐,是老爺的手跡。”
河律師點點頭。
“求求你,妹妹。那個視頻,不,那些視頻,不能被佑天看到,求求你刪了吧……”。
李真英幾乎快哭了出來。
“哎呀。河律師,你說,求人辦事也得有求人辦事的姿態,對吧?一般我們真真正正想去求人的話,應該怎麽求呢?”
“總歸是下跪最真誠吧,二小姐。”
河律師嬉笑著看著李真英說道。
“河大奎,你——”
李真英像一頭落入平陽的病虎,此刻只能任由河律師這種牆頭草般的看家狗欺凌。
“可惡,可惡!”
李真英畢竟是李府長女,很早就在三寶集團大的子公司任一把手,頤指氣使,飛揚跋扈慣了,哪裡想到今天要遭受這樣磕頭下跪的恥辱!
“可惡,可惡阿……”
李真英痛苦地咬著牙,一臉抽搐的模樣。
半蹲著身子,雙手死死地抓著兩側的褲邊,從旁邊望過去,就好像是強迫用自己的雙手把自己的膝蓋努力往下壓。
“可惡,可惡!”
李真英最終還是搖搖晃晃地先將一隻膝蓋輕輕地觸碰到了李真賢面前的地板,再用雙手使勁地扒拉另一隻膝蓋,直到兩隻膝蓋同時觸地。
“哈哈哈。想不到,那個當年欺負我們的,不可一世的長公主,也有今天跪在我面前的時候!哈哈哈!”
李真賢望著眼前雙膝跪地,淚如雨下的李真英。突然發出一陣驚悚的大笑。
“榮植哥,你也應該今天來看看,當年經常背著父親欺負我們,打我們小報告的那個壞姐姐,今天也會像一隻母狗一樣,可憐地趴在我們面前,搖尾乞憐,向我們道歉,懺悔!哈哈哈!”
李真賢心情大好,一口氣幹了滿滿一杯白蘭地:
“我李教授從不失手!李教授從來都是贏家,哈哈哈!”
“真賢啊——”
李真英突然站起身,睜著血紅的雙眼,雙手一把鉗住李真賢的胳膊,徑直往房間後側的落地窗方向走去。
“你,你想幹什麽?”
站在窗口,一陣冷風吹過。
李真賢看到眼前的窗戶是可以從裡面完全打開的!剛剛泛起的一絲醉酒之意已經醒了大半!
“真賢呀,我的妹妹,好妹妹!該簽的字我的簽了,該給的東西我也給了,該下的跪我也跪了,你,你現在滿意了吧?嗯?”
李真賢看著已經近乎癲狂的李真英,悄悄往後伸手,示意正要往上趕的河律師不要衝動。
“姐姐,我滿意,相當滿意了。我,我們現在準備走了。”
“現在還不能走!”李真英雙手抓著李真賢的胳膊,狠狠地晃了晃。
“你滿意了,那幫姐姐做一件事,總可以的吧?是不是,是不是!”
“好,好。什麽事,你說,你說——”
李真英死死地抓著胳膊,指甲幾乎要嵌入到了李真賢的皮膚中。
嗯哼……
李真賢忍不住疼痛,小聲哼唧了一下。
“很簡單!對你來說,簡直是舉手之勞!樸天昊,那個垃圾男人,那個蠢貨,那個廢物,他不需要活在這個世上了!他活著對佑天是個危險,是個拖累!你幫我把他除掉,除掉!除掉!”
李真英發出最後的瘋狂的咆哮。
“哎呦!”
李真英加大了雙手搖晃的力度,疼得李真賢直叫。
“好,好。我答應你,答應你……”
李真賢再次舉手示意河律師不要衝動,不要打電話叫人。
“好,最後一個問題。你告訴我,快告訴我,你們是怎麽讓我的信惠流產的?金佳人是你們找人把她從台階上推下去的對不對?對不對?可是信惠,信惠你們根本沒有見到她才是——”
“是燕窩,燕窩!”
李教授對剛剛指甲嵌入皮膚揪心的疼痛心有余悸,趕緊搶答道。
“我們通過殺毒軟件監控了你們新生大酒店的網絡,跟蹤了每家有VIP房間的三寶大酒店分店網上訂購’大鮮燉’燕窩的情況。通過大數據分析對比,鎖定了樸信惠的蹤跡。並且,我們監控了快遞配送平台的調度,追蹤到了她在線訂購鮮燉燕窩的訂單,我們在終端配送環節攔截了訂單, 在燕窩裡面加入了米非司酮片*,所以我們不需要像之前對付金佳人那樣去到現場。”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李真英一把搶過李教授手裡的酒杯,猛地喝了一大口,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輸給你這樣的聰明狠毒之人,我也無話可說,無話可說!”
“嗯,這個方法確實非常巧妙。不過,這還要感謝我們那位賢侄呢。最後用打胎藥換燕窩的辦法,是他教我的。”
“李正宇?你是說這個主意是李正宇出的?”
李真英瞳孔瞪得巨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正宇,李正宇,李正宇……”
李真英像著了魔一般,端著酒杯斟滿一杯酒,披頭散發,開始在窗戶旁邊來回踱步,口中念念叨叨李正宇的名字。
腦海中,李真英下意識地湧現出不久前在明洞步行街,自己指使黑社會給那對中國老年夫婦找茬時候的場景。
以及最後李正宇四十五度抬起頭,朝著舉著望遠鏡的自己輕松微笑的畫面。
“今天真是個好天氣呀。”
李真英突然停下了腳步,把目光飄向窗外奔騰不息的漢江。
哐當!
李真英舉起酒杯,一口氣喝光杯中所有的白蘭地,一把摔到腳下!
李真英轉身和李真賢笑著說了一句:
“幫我轉告李正宇,說姑姑我提前預祝他成功!”
一瞬間,李真英猛地拉開窗戶保險栓,縱身往窗外跳了下去!
米非司酮*:一種常見的打胎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