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從百丸堂裡走出來。
果然......不成啊。
剛才他詢問了一下,如果要把藥物銷售給這些店鋪,最起碼要有持證資格。
也就是說要考煉藥師資格證書。
否則就算是符合規格的藥品,他們也不會收。
學徒級藥師資格考試最快也需要等到明年花開的四月,所以哪怕他能在短時間內提升自己的煉藥水平,也拿不到資格證書。
靠正常的途徑他應該是出售不了湯劑。
如果在私下裡兜售給同學,量小還好說,萬一量大又被人舉報了,很容易出問題。
兜售給藥鋪,出貨量大,而且現金結算也方便。
畢竟能在學宮裡開藥鋪的,放眼全術士界都算是有實力的藥行。
他們有充足的渠道,能夠把藥品銷售給其他大小時隙,根本不擔心壓貨的問題。
不過白澤也沒有完全放棄,剛才店主給他指明了一條路子。
一般來說,可以通過“掛靠”在一些出名藥師的手底下,向藥店出售丹藥湯劑。
相當於持證藥師拿自己的資格證書作為擔保。
只要藥品的質量符合規格,這種行為就不會出現問題。
或許,他可以去拜托老師。
煉藥基礎課程的趙老師,他不太熟。
盡管她對自己態度非常友好,但這種事情還是不便打擾人家。
他打算谘詢一下自己導師許陽教授的意見,兩人的關系比普通師生關系更親近些。
“叮!任務:新人藥師的第一桶金。”
“請通過出售丹藥湯劑累積賺取一萬枚通寶!”
“任務獎勵:自由天賦點2點,等級經驗5點。”
在白澤思考的時候,腦海中響起面板的任務提示音。
白澤隨手接取了新的任務。
他現在身上有三個自由天賦點,距離方術士稟賦天賦符文升到4級所需只差一點。
可惜,按照他的估計,這個任務多半會比「年級霸主」完成得還要晚。
不過也沒關系,天賦點這玩意總是不嫌多的,因此任務是越多越好。
晚上,白澤特意提前抵達了鬼吼林大青石。
前兩天,黑貓對他遲到一事,略有不滿,他今天也特意再買些小零食帶了過來。
昨天,盡管黑貓嘴上對他打包的糕點嫌棄,但看它吃的歡快模樣,無疑還是頗為喜歡的。
它口是心非的性格,白澤還能不知道嗎?
“哼,今天倒是來得挺早。”
黑貓的聲音在他身後傳來,倏忽間,一道風席卷而過。
風過,它已經躺在青石上。
“心...有貴啾是吧?”
它一邊說著,嘴裡還在吧唧咀嚼著什麽玩意,聲音也是含糊不清。
白澤貼近它的臉前,鼻翼微動,嗅著它嘴巴裡傳出來的氣息。
“黑貓老師,牛軋糖好吃嗎?”他小聲地問道。
黑貓吃的應該是他返家日那次帶回來的零食禮物。
或許是它有特殊法門封印保存,不然那些常世帶來的零食早就消融了。
“靠得太近了!”
黑貓一巴掌呼在了他的鼻子上,語氣微惱。
“痛......”
白澤捂著臉。
怎麽還這麽害羞......
說起來,黑貓到底是公貓呢,還是母貓呢?
這個問題,白澤到現在都沒有得出答案。
黑貓的聲音是偏向於中性的,
至於那個...... 他目光遊移,但似乎被它察覺到了心中所想,又被呼了一肉掌。
好吧,他從來都沒看清過。
按理說,一人一貓見面如此頻繁,不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
白澤只能歸結於它使用了某種咒術力量。
“還不趕緊練習咒術。”
在黑貓的監督和指導下,白澤也開始了今晚的咒術練習。
最近他在練習一門有些難度的地煞咒術,障服。
障服是一門護身咒術,可通過咒力效果將身上的衣物變化成防禦的甲胄。
難度很高,他暫時還沒入門。
但這門咒術對於術士,尤其是經常置身戰鬥之中的術士來說,尤為關鍵。
如果從遊戲的角度來看,術士無疑是一種高攻高敏的脆皮職業。
精通一門護身咒術比攻擊咒術可能更為重要。
障服這門咒術對於現階段的白澤來說,難度不小。
黑貓指出了問題所在,他的術式積累不到位。
障服需要施術者對於術道的積累比較深厚,所以尋常學生是從三年級之後才會逐漸開始修習這門咒術。
白澤給自己定下的目標,是在學期末之前掌握。
他現在暫時也卷入不到頻繁的戰鬥之中,所以他並不是很急於掌握護身類咒術。
平常溫習,練習別的咒術同時,順帶練一段時間便是了。
......
深夜,他回到房間,洗了個熱水澡。
用毛巾擦著頭上的水珠, 他坐在桌前。
微紅的皮膚冒著絲絲縷縷的熱氣白霧,窗外半邊的明月懸掛在天際。
盡管知道頭頂的明月是虛假的咒術效果,但他不得不感慨當初施放這個咒術的施咒者的用心。
還特別根據農歷的時間變化,模擬外界的月相更替。
現在是廿二日,只能看到月亮東邊的半圓,是下弦月。
他看著桌上的手寫日歷,忽然注意到了日期下面的小字,有些感慨地歎了口氣。
“已經到國慶了啊。”
時間過得可真快。
高中班級裡,同學是不是在喊人聚會了呢?
小妹和爸媽應該也放假在家休息了吧?
他望著天空的下弦月,默默無言。
古人尚且能“寄愁心與明月”,可他現在所見的月亮,和她們所見的都不是同一輪。
不知為何,他第一次感到作為術士的孤獨感。
也許,同齡人那些平凡而豐富的生活娛樂都將逐漸離他遠去。
多年以後,若是有再聚的機會,他與初高中同學之間應該沒有共同話題了吧。
他們關心的遊戲,音樂,工作事業,他都不會知曉。
而他所學習執著的咒術,在術士世界經歷的一切,他們也無從所知。
一雙無形的大手把他從芸芸眾生中抓了出來,甩到另一片空地上,他知道現在才隱隱有所覺察。
其實,早在他踏上那趟前來龍虎山的火車後,他的人生就已經徹底走上了一條截然不同的方向。
今後,會變得更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