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步出家門,迅速向糜家橋趕去,希望能獲得稍許線索,中午時分凌雲終於趕到,糜家橋被血洗竟無一活口逃出,鄰村兩個年老長者,吃力地將數十具屍體一一拖行至一事先挖好的大坑之中,其後用布匹將屍體裹好,用土掩埋,豎立一大石碑上書:糜家橋罹難村民之墓。
兩隻蠟燭,三炷香,六碗農家祭品,九個叩首,便成了糜家橋數十人命消失的莊嚴儀式,僅此而已。凌雲默默地看著跪地祭拜的村民,突然不遠處地面一個反光的東西引起了他的注意,凌雲將反光的物體從泥土裡拔出。這是一枚三角形飛鏢,末端刻著‘十五裡鐵鋪’的字樣,凌雲拿著這枚飛鏢心裡有了方向。
經過打聽,凌雲來到了距糜家橋五裡路遠的一個鐵匠鋪子跟前。“十五裡鐵鋪,就是這裡了。”凌雲步入鋪內,只見一紅臉壯漢揮舞著手中的鐵錘不斷敲打著鐵砧板上燒的紅通通的鐵塊,四濺的火星如節日的焰火般燦爛。
“少俠何事?您看起來可不是來訂貨的。”紅臉壯漢停下了手裡的鐵錘,喝了一口葫蘆瓢的水問道。
“老板,我有點事情請教?還望不吝賜教!”不等壯漢答覆,凌雲將撿到的飛鏢遞給了他,不再說話等其反應。
壯漢拿著飛鏢的手明顯顫了一下,顯然識得此物。
“既然少俠過問,我也就不隱瞞了,此物的確出自我手。數日前的一個夜裡,來了兩位頭戴鬥笠的武者,本來我這鋪子只是打造尋常刀劍的,可來人用刀架到我的脖頸,要求我連夜打造了八九七十二枚如此的飛鏢。我有個習慣每件我打造的物品都會烙上我店鋪的名字,是以少俠才找到我這裡來了。”
“後來怎麽樣了?來人可有說什麽或者著裝有何異常?”看紅臉壯漢欲言又止,凌雲接著說:“實話告訴你,我乃華嚴谷凌雲,此次下山就是為了找到行凶狂徒,還江湖以太平,所以你不用擔心。”
“啊?原來是華嚴谷凌少俠,真是失敬失敬啊!當天黎明時分我打造完飛鏢,他們就將我打暈了,後來我被雞叫聲驚醒,發現那二人居然還在裡屋談話。其中一人說這七十二枚飛鏢是用來迷惑七派眾人的,以後他們每屠滅一個村子就會留下一枚飛鏢,好讓七派不知是何人行凶。另外當這七十二枚用完之際,七派定然已被嚇破了膽,那時將是他們大舉進攻之時。他們下一個攻擊目標好像是雍鎮,後來又斷斷續續聽到密少主、報仇等字眼,然後二人就離開了。我知道的就這麽多了。”紅臉大漢說完也不敢抬頭看凌雲的眼睛,顯得很拘束。
凌雲微微一笑,道聲多謝,隨後離去,留下了一身冷汗的壯漢。
凌雲離開鐵匠鋪後急忙將雍鎮即將遇襲及有關七十二枚飛鏢的事情通過驛站,飛鴿傳書給了宗門,自己又馬不停蹄朝著雍鎮的方向趕去。
雍鎮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小村鎮,人數三百左右,平日裡方圓五裡之人以此為交易場所,換取生活所需。凌雲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不知為何生出不安之感,在心中安慰自己一番,告訴自己別太緊張後,凌雲步入了人群之中,隨著人流不知不覺中已入深處。
只聽噌的一聲,一隻鐵箭直奔凌雲後心而去,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眾人以為射中之時,凌雲舍利行身法助他躲過一劫。冷眼看著四周漸漸包圍向自己的敵人,凌雲卻沒了慌亂,心中異常平靜打量著四周的敵人。此刻的凌雲已然明白,之前遇到的種種都是對方為自己設計的圈套罷了,
開口問道:“你們將我引誘至此不知有何指教?敢問足下來自哪裡?” “嘖嘖嘖嘖,了不起呀,明知陷入了圈套居然還如此鎮定,不過再鎮定也難救你的性命了。凌雲,你不該活在這個世界,早在十年前你就該隨凌天而去了!”
凌雲心中一驚對方竟知曉父親的名諱,照對方的說法自己家族遇難絕不僅僅如師傅調查的那樣簡單,這其中到底還隱藏著什麽?
“少廢話,有本事留下我再說不遲。”
“好,有種,你們幾個給我上。”說著示意其他幾人出手。一時間十數人一擁而上,刀斧向著凌雲砍去,凌雲看著攻來之人心中怒火燃起,家族的犧牲定然與眼前人密切相關,流雲劍瞬間拔出。破天九式劍法配上流雲劍,讓凌雲無可匹敵。熒光、熒輝……一式式劍招不斷收取著敵人的生命。遠處一樹蔭下,黃袍祖師看著凌雲的表現連連點頭卻並未現身。
對方顯然低估了凌雲的實力,他們怎麽也想不到三年時間凌雲的實力已然躍入高手之列。而低估的代價就是生命,參與襲殺的人員共十八人,最後竟只剩下領頭之人,就在凌雲要逼問其緣由時,此人口吐黑血,服毒而亡了。
看著散落在四周的屍體,凌雲歎息一聲,緩緩離去。追蹤的線索就此中斷,接下來又該去往何處呢?
又向前疾馳了一陣,凌雲在一家客棧門前停下了腳步,拍拍身上的塵土走進了客棧,在一角落坐下,喊來小二,要了點飯菜酒水,填飽肚子。
“這位兄台,可否討杯酒喝?”凌雲抬頭見一年齡相近的青年,眉目和善。
“請。”凌雲沒有多說什麽,請其入座。
見凌雲沒有什麽反應,男子理了理身上的藍色衣袍說到:“在下楚楚,來自南嶺,敢問閣下……”
“噗!”凌雲聽到楚楚二字一時沒忍住笑意,噴出一口酒來。知道不妥連忙解釋到:“哈哈,兄台莫怪,你的名諱怎麽像個女孩子?”
楚楚似提前知曉般從容道:“在下生來就得祖父賜名一個楚字,偏偏又要跟隨母親姓,故名楚楚。不瞞兄台,為了這個我可沒少被人嘲笑,到後來更是無人願意與我同行,所以我才離家出走,到江湖闖蕩。”
“我名凌雲,來自華嚴谷。楚兄獨自一人出行,可知如今的江湖不太平啊!”凌雲自報家門,出言告誡。
“無妨,在下既敢出來,多少還是有些倚仗的,自小師從一位前輩,多少會些功夫。”楚楚說完朗聲一笑。
“好,楚兄,我敬你一杯。”說著將手中酒一飲而盡。楚楚也不甘示弱,滿飲一杯。
凌雲望著眼前的楚楚,心中不由生出一絲豪情,可能是連日的趕路加上報仇心切,此刻得以釋放胸懷,也跟著楚楚爽朗大笑,開懷暢飲一番。就在二人喝酒正憨之際,鄰桌傳來了不和諧之聲。
“哪來的倆毛孩子?滾一邊去!吵得你大爺頭疼。”一滿臉濃黑胡須,腰間掛著一柄大刀的莽漢朝著凌雲二人嚷道。
楚楚見狀示意凌雲壓低聲音,可凌雲卻反而放大了聲音,手拍著桌子叫到:“楚兄,該你了,來再陪我喝一杯。”同時眼神示意楚楚安心坐下。
莽漢見此狀不由怒火中燒,“小兔崽子,還不給老子滾。”說著掄起腰間大刀就向著凌雲腦袋落下。
此刻酒桌四周已坐滿了顧客,都擔心的看著凌雲二人,客棧掌櫃的也不敢上前勸阻,僅僅眼神示意凌雲二人快逃,結果被凌雲無視。
就在眾人以為凌雲難逃此劫的一刹那,凌雲伸出左手,朝著大刀一抓,莽漢的刀竟然就此停下,動彈不得。莽漢用盡渾身力氣也不能將刀從凌雲手中抽出,掙得滿臉汗水滴落在地板上,‘嗒、嗒……’客棧一時間靜的出奇,莽漢抹不開面子,又飛起一腳朝著凌雲踢來。也不見凌雲有何準備,華嚴掌朝著莽漢一推而出,內功達到七層的凌雲並不知曉這一掌下去莽漢不死也殘了,一聲慘叫過後莽漢被相熟之人拖走了。
周圍眾人被凌雲的實力驚得說不出話來,有的甚至不敢抬頭去看凌雲的眼睛。
“掌櫃的,實在抱歉弄髒了你的店鋪,這點銀兩全當我賠罪了。”凌雲說著從懷裡拿出幾兩銀子遞給掌櫃。
“豈敢豈敢,少俠說哪裡話,你為我們除了一個惡霸我們感激還來不及,怎可收少俠的銀子?!”掌櫃的接著道:“二位少俠若不嫌棄煩請今晚就在敝店下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