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考員在見到這兩個人這麽早交卷之後,也是一愣,讓他們稍等一下,轉身去叫另外的檢查人員。
在等待檢查人員到來的這個空檔,李成文悄悄觀察了幾眼兩個人。
即便這兩個中年大叔背對著李成文,他也能感受得到這兩個人的緊張。
兩個人四隻腳掌像是踩在火爐上一樣,從來沒有一秒鍾是完全踩在地面上的。
兩個人不住交換眼色,時不時看一眼考場裡的其他人,就看有沒有人盯著他們。
這一看,就跟李成文對上了眼。
李成文看著他們兩個人滿頭大汗,汗水流過臉頰的聲音都仿佛能聽得到,嘿嘿一笑,心裡明白了。
“怕不是兩個作弊的家夥吧?”他心裡道。
那中年大叔正在緊張關頭,渾身焦躁的情緒得不到釋放,這一瞬間似乎也被李成文的冷笑激怒了。
惱羞成怒的他揮舞了幾下拳頭,就想衝著李成文這邊走過來。
恰在此時,原來的監考員帶著兩個檢查人員過來了。
那中年大叔聽到他們交談的聲音,腳下一軟,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另一個大叔忙過去扶起他,兩個人剛剛站穩,就被檢查人員帶到了門口。
一頓搜查之下,終於從他們鼓鼓囊囊的衣服下面,翻出了一些不該出現的東西。
緊接著在檢查人員的催促下,兩個大叔不得不脫掉外面的一層衣服,露出了藏在裡面的作弊儀器。
兩個人像第一滴血裡的蘭博一樣,渾身纏繞著不少線,遠遠看上去真有那麽點味道。
可惜他們的神情一點都不堅毅,已經快數九了,反而像是三伏天一樣,光著膀子依然汗流不止。
人證物證都在,檢查人員帶著兩個人前往相應的辦公室接受進一步調查。
等待著兩個人的,就是一段時間的禁考了。
臨走之前,兩個大叔都回頭瞥了李成文一眼,一臉不甘心地調頭走了。
李成文在檢查人員到來之後,就無心做題了,一直盯著門口。
看到他們被帶走之後,更是啞然失笑。
這樣的心理素質,真要是上了路,也一定是兩個馬路殺手。
李成文搖搖頭,重新開始做題。
被這麽兩個人打岔了一小會兒,他加快了自己的答題速度。
沒過多久,就做完了剩下的題,這時候距離開考已經快三十分鍾了。
交卷之後,一看分數,不多不少正好一百分,他終於松了口氣。
又等了一小會兒,他起身找監考員簽字,隨後輕輕松松出了門。
前腳剛出門,後腳石一冰就跟了上來。
“李師兄,猜猜我考了多少分?”石一冰歡快道。
李成文看她這幅藏不住事兒的樣子,不用說肯定是過關了,故意道:“不會是八十九吧?”
“怎麽會!是九十八分!”石一冰噘著嘴道。
“要回學校嗎?我送你一段路。”
李成文看陳真珂對這個小師妹十分關照,也樂得幫把手。
況且她很快就要進入律所工作,提前安插一個小密探,以後律所有什麽風吹草動,也可以及時得到消息。
“好呀好呀!不過李師兄考了多少分?雖然很厲害也不應該是滿分吧?”石一冰滿臉期待。
“差不多差不多!”李成文神秘一笑,帶著石一冰來到了她口中所說的“十幾萬的車”上。
李哥遠遠就看到了這個小姑娘,嘿嘿一笑,掐滅煙頭,先坐上了車。
在他心目中,這小姑娘能遇到李成文,那是羊入虎口,所幸李成文對他沒興趣。
要不然,就這麽單純的小姑娘,
早就被他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奇怪的是,雖然李成文一直看上去是個不花心的男人,可李哥總是盼著他做出點打破他心中形象的人。
仿佛李成文不沾花惹草,是吃了大虧一樣。
人就是有這麽奇特的心理,就像有些男人的兩大愛好:拉良家婦女下水,勸風塵女子從良。
而有些女人的兩大愛好:和窮人總是在談錢,和富人談的全是感情。
世界真奇妙!
把小師妹石一冰安全送到學校門口之後,李成文想著跟陳真珂分享一下自己滿分考過的喜悅。
撥了一通電話過去,很久才接起來。
“喂……”電話那頭,陳真珂的聲音很虛弱,有氣無力的。
李成文看了眼時間,這已經快中午了,陳大律師不可能還沒起床。
“你病了?”他問道。
“沒什麽……咳咳……你有什麽事?”陳真珂咳嗽了幾聲。
“沒什麽大事,你吃藥了嗎?”李成文接著問道。
“用不著……”
“你這身體也太差了,天氣還沒徹底冷下來呢就成這樣了?”
李成文聽她居然還沒有及時吃藥,沒來由地有些生氣。
“不用你管……”
陳真珂捂著話筒又咳嗽了幾聲,聽得李成文肝兒顫。
“誰稀罕管你……”李成文低低說了一句,就掛斷了電話。
陳真珂癟著嘴,有些委屈,放下手機之後怔怔地看著天花板,一時之間睡不著了。
李哥笑容玩味,不用李成文說也知道是跟誰通的電話。
半個小時之後,陳真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誰?”陳真珂用盡全身力氣盡可能大聲問道。
“送外賣的。”門外一個沉悶的聲音答道。
“外賣……是怎麽上樓的……”
陳真珂拖著軟軟的步子,在貓眼上看了一眼,只能看到一個大大的白色塑料袋,裡面不知道裝著些什麽。
她緩緩打開門,門外的人舉了舉手裡的袋子道:“你的外賣!”
來人當然是李成文,李哥在陳真珂公寓樓下就主動停車,根本不用他多說一句話。
他下車之後就直奔旁邊的餐廳,打包了一份營養美味的八寶粥,連帶著一些開胃的小菜,包好就來到了陳真珂公寓樓上。
“是你……”
陳真珂看到李成文之後心裡很高興,可是臉上卻冷冷的。
“是我,當然是我,意不意外?”李成文抱著一大包吃的就要進門。
陳真珂從來沒有發現他還有這麽不見外的一面,連自己的閨房也要亂闖,問都不問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