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心，我勸你耗子尾汁！”李成文丟下一句話，下樓喝水。

趁著李成文不在，江月心悄悄在陳真珂耳邊低聲道:“珂珂，跟我一起瞅瞅李食牛的‘閨房’，說不定能有什麽意外收獲！”

陳真珂嘴上說著“這樣不太好吧……”，身體已經被江月心拉進了房間裡。

李成文的臥室裡物件很少，一張大床，一個空空蕩蕩的大衣櫃，一張桌子，一把椅子。

除此之外，四大皆空。

“家徒四壁！窮這個字不足以形容他！”江月心看到這個接近空蕩蕩的臥室，也不由得驚詫了一下。

她從小生長在遍地富二代的圈子裡，很早就見過不少同齡人的臥室，不論男女，沒有一個比李成文這裡東西少的。

陳真珂也很訝異，這間臥室裡的東西，堪稱極簡。

她看到電腦桌上放著一本書，封面很眼熟，走過去一看，正是李成文在黃金屋書店買的那本法學泰鬥的新作。

他還送了自己一本，只不過看樣子他並沒有怎麽看，書頁裡連個折痕都沒有。

“裝斯文……”陳真珂輕聲調侃了一句，只不過是給她自己聽的。

江月心就沒有這麽客氣了，瞥了一眼書的封面，嘲諷道:“這年頭哪個男人會閑的沒事看這種枯燥的書?另有企圖！”

“這裡的風景倒是不錯……”

陳真珂看向了窗外，一整面牆都被落地窗佔據了，視野極其開闊。

視線之中，高大的喬木在夜色中像幾個黑色的巨人，守護著這棟房子。

“跟江景差遠了！”江月心看李成文不順眼，總是挑刺。

“誰讓你進來的?”

喝了一大杯水的李成文上樓之後，就看到房間裡多了一個不請自來的人。

“我?”

李成文的目光僅僅看著江月心，話也是對她說的，仿佛陳真珂根本不在這間臥室裡。

“嘖嘖嘖！是我打擾你們小兩口了！”

江月心忽然生氣了，有種局外人的感覺，冷著臉大跨步回到了隔壁房間。

這裡突然陷入了一陣可怕的沉默，陳真珂紅著臉道:“對……對不起，我不是……”

李成文也不知道怎麽了，明明是兩個人闖進了他的臥室，他偏偏只針對江月心。

“沒事，是我雙標了，等下回去的時候，幫我跟她說一聲……”

話還沒有說完，眼前瞬間一黑，停電了。

今晚沒有星星，沒有月亮，從窗外看出去，四周所有的建築全部漆黑一片，能見度極低。

“怎麽停電了?”陳真珂站在那邊已經看不清李成文在哪裡。

“我去找蠟燭……”

李成文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下樓去了。

剛住進來的時候，他查看過廚房的櫃子，裡面放了一些香薰蠟燭，看起來像是為了節日預備的。

等到他端著一隻燭台，手裡又拿著一隻燭台回來之後，陳真珂已經不知道跑到什麽地方去了。

李成文剛剛把燭台放在桌子上，就聽到背後有一陣躡手躡腳的腳步聲。

他有些好笑，裝作沒有聽到，也沒有轉身，自言自語道:“看來今晚是不會來電了……”

一雙手從他身後捂住了他的眼睛，手的主人沒有說話，抱著他的頭往外走。

李成文不知道陳真珂怎麽會突然這樣，興許是這雙手很軟，他沒有掙扎，跟著往出走。

透過手指的縫隙，他能夠看到這個人在燭光下的影子。

這雙手把他帶出房間後，他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猜測江月心也可能在一旁，無聲地笑了笑。

看這個大小姐又想整哪一出！

李成文腳下一空，

身子晃了一下。原來已經來到了樓梯旁邊，他緩緩下樓，這雙手的主人也跟在他後面往下走。

耳邊傳來她的呼吸聲，以及赤腳踩在地上的輕微腳步聲。

在李成文的感知中，自覺已經來到了房子的門口，大門輕輕地打開之後，那雙手也收了回去。

他睜開眼睛，正要回頭，旁邊突然跳出一個江月心，齜牙咧嘴地做著鬼臉。

江月心一雙眼睛本來就黑白分明，再加上唇紅齒白的，在微弱光線下顯得有些陰森。

李成文著實被嚇了一跳，剛剛退了半步，後背就被一雙手輕輕托住。

他這才反應過來，知道是江月心的惡作劇。

回過神之後，就聽到江月心爽朗的大笑聲。

“鵝鵝鵝鵝鵝鵝……”

她終於嚇了李成文一跳，笑得根本停不下來。

李成文回過頭，陳真珂就站在他的身。

到現在他明白了，剛才那一雙手是江月心的手，因為那一縷若有若無的香氣不是陳真珂身上的。

而陳真珂，是剛剛出現在身後的。

“下雪了……”

黑暗中的陳真珂眼睛發亮，盯著李成文指了指外面。

李成文轉身看去，灰暗的天空中，洋洋灑灑地飄落下一點點雪花。

標志著秋天結束，冬天來了。

“二零零二年的第一場雪……”李成文低聲道。

“什麽二零零二，這是二零二零！”

江月心拍了拍李成文的肩膀，光著腳走了出去，赤足站在門前的雪地裡仰起頭，像孩子一樣張開嘴吞著從天而降的雪花。

陳真珂也上前一步，來到李成文身邊，兩個人並肩看著江月心一個人在雪地裡胡鬧。

依然沒有來電，在這種安靜祥和的環境之中，李成文也不免文藝了一把，想起了一句十分俗氣的話。

傳說第一個告訴你下雪的人，是最愛你的人。

這句話在每年冬天第一次下雪的時候，都會高頻率出現在朋友圈。

第一個人這麽說是浪漫，第二個人這麽說是文藝，第三第四個人再這麽說就很俗了。

李成文以前也一直是這麽認為的，不過在親眼看到這一幕之後，他忽然覺得，俗就俗一點吧，用在這裡還是很應景的。

陳真珂沒想到，今年會是在這種情況下看到第一場雪。

身邊是安安靜靜的李成文，面前是自己最好的閨蜜江月心，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再加上恰到好處的停電，陳真珂呼吸著因為下雪清新了不少的空氣，嘴角翹了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