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機啊,你這邊準備的怎麽樣了?”
長孫無忌聽到這話,頓時一愣,一臉迷茫的望著李二。
準備什麽啊?
您之前也沒有說啊。
“咳——”
李二輕咳一聲,隨後遞給了長孫無忌一個眼神,長孫無忌瞬間明白了怎麽回事。
準備個錘子。
哪裡有什麽準備,這分明就是陛下要裝逼了。
要自己給陛下準備前奏。
俺長孫無忌也想裝逼,為何沒有人給我準備前奏呢?
長孫無忌心裡頓時酸了起來,可是畢竟人家是皇帝,自己是臣子,皇帝說什麽,自己就要做什麽。
長孫無忌醞釀了一下,故意裝作一副沉思許久的樣子,抬起頭聲音沉重的說道。
“微臣已經接到陛下命令之後,便召集人不斷的準備,盡管全力開工,但依舊是杯水車薪,即便是限量購買,也難以維持一月。”
長孫無忌說到這裡,語氣中帶著少許的自責,要不是自己知道自己是裝的,自己真就被自己感動了。
他目光猛然透露出一絲的希望亮光,一臉振奮的說道:“好在陛下有了機會,要不然臣愧對陛下信任,愧對大唐百姓啊!”
說道這裡,長孫無忌覺得有些乾巴,又忍不住的舉起雙手,狠狠揮舞了一下。
還偷偷的用眼角的余光環視了一下眾人,見到眾人一副激動難耐的模樣,長孫無忌嘴角就忍不住的上揚了起來。
嘿,還真別說,咱長孫無忌還真有天賦。
就說這演技,差點把自己都騙過去。
“哎,輔機也無需自責,事發突然,朕也是因為此事一頭繁瑣,好在想到了一個計劃,這才勉強有了一戰機會。”
啥玩意?
這不是韓元的計劃?
你不會在開玩笑吧,剛才你不還在說,這是韓元的計劃麽,怎麽現在成了你的呢?
這種需要耗費大量腦力,還有經驗的東西,憑借你這腦袋怎麽可能想的出來呢?
真不是我們看不出起你,陛下您是真的沒有這實力。
您幾斤幾兩,我們幾個還不清楚啊。
您要是說,您對戰局和大唐發展方向有了一些看法,這咱們還能相信。
至於這個,行了,您洗洗睡吧。
李二一番話說完,等待了半天也沒有傳來想象之中的恭維聲,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看著眾人那一副如同見了鬼的表情,氣的攥緊了拳頭。
逼都開始裝了,總不能裝到一般跑路吧!
忍住!忍住!
李二郎你一定要忍住,不然就是裝逼不成反被打臉了。
李二心裡的傲氣也上來了,這群老家夥整天說自己腦子不行,今天非要讓他們一個個震驚掉大牙!
李二伸手捏了捏鼻子,瞥了一眼一副我看你表演的房玄齡和杜如晦兩人,腦筋開始飛速轉動了起來。
自己要是想完整吧這個逼裝下去,首先的敵人就是這兩個人,這兩個人有多聰明,自己在了解不過了,可以說,自己勝利的背後都有兩人的影子。
想要騙過他們,絕對不能從韓元計劃上動手,一來自己也沒有納能力補全計劃,二來也沒有比韓元更好的計劃了。
那自己就只能從新鹽下手了,對就是自己女婿和自己兒子他們幾個之前搗鼓的那個鹽場下手了。
想到這裡,李二多了幾分的自信。
臉上也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他伸手招了招魏征。
“玄成啊,來給朕斟酒。”
嘶!
你這還上癮了是吧?
咱們不裝逼有那麽難嗎?
“陛——”
沒等魏征把話說出來,程咬金就猛地給了魏征一個大胳膊肘子,差點沒把魏征乾翻在地。
魏征揉了揉隱隱作疼的手臂,狠狠瞪了程咬金一眼,他壓低聲音罵道:
“狗日的程知節,你想幹嘛?”
程咬金聽到這話,眉頭直皺,狠狠的回瞪了回去,兩人對視了一會程咬金無奈的搖搖頭。
什麽玩意,我這給你提醒呢,你還罵老子!
“玄成,記住臣子永遠都是臣子......”
程咬金低下頭,一句輕飄飄的話就從程咬金嘴裡吐了出來。
魏征聞言,眉頭猛然一跳,把頭轉向程咬金的時候,程咬金已經跟沒事人似的了,和自己的一幫兄弟小聲的交談著呢。
正當魏征猶豫不決的時候,李二等了許久也沒有見魏征動作,有些等的不耐煩了,斜了魏征一眼。
“怎麽,是朕不配嗎?”
“豈敢,是臣怕影響了陛下的心情。”魏征嘴角僵硬,站起身走到桌邊,一手拿起酒壺,給李二面前的酒杯添上了一杯。
“你也知道你影響朕的心情啊,你那臭毛病能不能改改啊,不要聽風就是雨。”
李二見到魏征給自己斟酒了,雖然心裡有些驚訝,但臉上還是一臉嫌棄的說道。
我呸!
真給你臉了!
魏征聽到這話,隻覺得一副氣頓時直衝天靈蓋而去。
剛想開口,耳邊又響起了程咬金方才那句話,他無奈的搖了搖頭,算了,老夫不給你一般見識。
老夫等下倒要看看你能說出個什麽花來。
不說多麽完美,只要有一點用,老夫就不噴你,不然,老夫整天抓著你噴。
“玄齡啊,來給朕捏捏肩膀。”
李二看著魏征那一副氣急敗壞的臭臉,心裡隱隱痛快了起來。
可轉頭看見房玄齡那偷著樂的模樣,心裡小心思再次湧上心頭。
你還真沒完沒了是嗎?
房玄齡也沒有說什麽,只是嘴角抽搐了幾下,便默然起身來到了李二的身後。
哼,你個老小子也有今天啊!
李二感受著肩膀上的力道,心裡頓時舒服了起來。
“那——”
李二剛想開口說話,就聽見魏征慷鏘有力的說道:“還請陛下點明,若是不然,明日臣必定要奏上陛下昏庸無道。”
無趣!
李二吧唧了一嘴巴,這才收起了繼續戲弄其他大臣的心思。
“此事吧,其實說來也簡單,就是你們沒有想到而已,亦或者說你們安逸生活過過慣了,腦袋生鏽了。”
李二瞥了一眼等著看笑話的眾人,嘴上絲毫不客氣的嘲諷道。
“長安超過無萬戶百姓,其中長安周邊還有萬戶有余,單單憑借一家鹽產怎麽可能維持一月?”
“至於你們說的限量根本不可能實現,即便是我們限量了,難道他們就沒有對策了,他們人口多,而且還有錢,每個人買一點,就能買光了。”
李二說道這裡,還不不由的點了點頭,果然沒有壓力自己就沒有腦力啊。
“我之所以不限量完全是因為我有對策,一來能夠穩定百姓的情緒,向他們表明一個消息,朝廷沒有放棄他們,朝廷是跟他們一起的。”
“二來,就是故意給那些人賣出一個破綻,不然他們怎麽可能上鉤啊!”
嗯?
這說的好像有幾分道理啊!
房玄齡不由主的停下了動作,腦中也開始思索起來這個問題。
“幹嘛呢,怎麽停了下來?”
李二伸手拍了拍房玄齡,端起酒輕抿了一口,隨後把目光落在了魏征身上。
魏征黑著臉不情願的再次拎著酒壺給李二斟了一杯。
“其實前面都不算什麽,至於這個開業典禮,想必你們都很熟悉,沒錯朕也不否認,這是朕讓韓元想出來的。”
“目的就是製作出一種假象,讓世家產生緊迫感,讓他們快速跳進坑裡。”
“其次,我真實的目的是想要讓他們把這些鹽全部搶光。”
李二繞了半天,終於吐出了問題的關鍵。
“讓他們搶光?”
一時之間眾人有些難以置信,這不等於是把自己送進絕境嗎?
這皇帝不會是傻了吧!
“不懂了吧,你們說要是他們搶完這些會不會以為朕就束手無策了?”
李二一臉笑眯眯的看向眾人。
眾人並沒有說話,只是一副淡然的看著李二。
他是懶得說話,這尼瑪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要不是你是皇帝,我們都懷疑你通敵了!
“哎,其實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我就是還有一批鹽,而且這批鹽數量不少,足夠長安百姓吃上半年了。”
李二看著眾人毫無波瀾的表情,絕對直接拋出炸彈。
狗日的,讓你們裝!
“嘶!“
“還有鹽?”
“怎麽可能,臣之前已經向趙國公求證過了,他的鹽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是啊,陛下此事那是朝廷大事,切不可亂開玩笑。”
“就是,而且臣也沒有收到從其他地方調集鹽來的消息,即便是陛下您私自運送,這麽多的鹽,也難免會暴露消息。”
“......”
一時之間,房玄齡等人頓時一臉震驚的紛紛看著李二。
這怎麽能不讓他們震驚呢,之前收回鹽權時候他們就想到了這個事情,而且他們打算先製作一批,到時候在宣布,以防止這些世家卡喉嚨。
可是陛下死活不願意,激動的恨不得立馬收回來。
結果就出了這攤子事。
“你們不知道很正常,畢竟這些鹽都是長安附近生產的,而且名聲也不是很大,更沒有在市面上售賣。”
李二看著這群人萬年不變的臉色,紛紛露出一副震驚的樣子,嘴角忍不住的上揚起來。
“嗯?”
什麽意思?
難不成您早就有後手了?
房玄齡聽到這話,立馬就反應了過來,急忙衝到李二面前,激動問道:“敢問陛下,您可是提前製作了新鹽?”
嘶!
經過房玄齡這麽一提醒,眾人紛紛都明白了過來。
怪不得陛下,要讓這群人扯開了肚子吃,原來是有新鹽在啊。
陛下這也太狗...呸,高瞻遠矚。
眾人心裡頓時冒出了這個念頭,一臉驚訝的望著李二。
難不成是陛下這麽多年一直再給我們機會?
目的就是為了不打擊我們的自信心?
“沒錯,自從朕拿到韓元的新型製鹽工藝後,朕一直在琢磨此事,後來感覺此事有心人必定會大作文章,便提前準備了一下,以防止出現什麽突發事情。”
“沒想到今日就用了上,朕也是沒有想到啊,要不是韓元提醒朕還有一個鹽場,朕就給忘記了。”
李二很是享受自己這群大臣投過來的目光,讓他覺得似乎猶如在仙境遨遊一般。
哎,自己今日裝的這個逼比之前裝的簡直強到了天上去了。
“我明白了,他們本來自己就囤積了不少的鹽,他們在把這些鹽吃進去,等個幾天,他們肯定要高價出售。”
“到那個時候,新鹽再拋出來,倒是不但可以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甚至可能讓他們手裡的鹽徹底淪為垃圾鹽!”
“陛下這一手計策實在是妙啊!”
杜如晦沉默了一會,露出一臉敬佩的看著李二,拱手說道。
“是啊,陛下之謀,臣不能及也!”
房玄齡也回過神了,一臉感慨的望著李二。
“陛下英明神武啊!”
“原來陛下是一直在給我們表現的機會啊!”
“.......”
一時之間眾人的馬屁頓時紛紛奉了上來,搞的李二都不好意思了。
他紅著臉,擺擺手道:“我這不過是一點見解,真正治國還需要依靠各位。”
“行了,朕還有事,輔機走隨朕回宮。”
李二看來一眼忍俊不禁的長孫無忌,嘴角抽搐了一下,連忙招呼他,兩人腳下生風,立馬開溜。
等到李二走了之後,房玄齡和杜如晦對視一眼,臉上露出一絲輕松的笑容。
“不對啊,這不像是陛下能想出來的額,而且數月之前完全沒有一點動靜。”
“這不是陛下做的!這絕對是韓元乾的!”
魏征等到李二走了許久之後,才回神,一副氣急敗壞的說道。
等他冷靜下來之後,發現沒有人理會自己,這才抬起頭望向眾人。
看著眾人一臉同情的模樣,魏征愣了一下,深吸一口氣,“諸位,陛下這是在胡鬧啊!”
“這是韓元想出來的啊!”
“我們知道啊!”
眾人聽到這話,默默的點了點頭,一副淡然的模樣。
“不是,你們為什麽不揭穿陛下呢?還陪著他演戲?”魏征一臉不解的望著眾人。
房玄齡歎口氣,站起身來走到魏征身前,拍了拍魏征的肩膀。
“玄成,我知道你的心思,孤臣不易,你雖有才華,可為官之道你卻一竅不通,若是照著你這個脾氣下去,就算陛下生前不給你算帳,你死了也不會放過你。”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