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元放下毛巾,坐在椅子上,無奈的點點頭。本來打算再賺點錢,這下錢又賺不成了。
“其實我覺得吧,說了也沒什麽用處。
這一切的前提就是—書。”
韓元微微一笑,嘴角不經意的上揚,“不過呢,還有其他的因素,那就吏部,想要徹底就必須放權,吏部自古以來就是負責官員的選拔,想要讓他們放權恐怕難。
不過這樣他的私心就暴露出來了,若是吏部尚書不放權,那你再仔細品。”
聽完韓元的話,長孫無忌頓時汗毛聳立。
手中剛倒滿酒的酒碗再次一個不小心脫手了,砸落在桌子上。
這尼瑪怎麽還能扯上自己呢?這小子是不是故意針對自己啊?
長孫無忌心有余悸的看了李二一眼,可以李二倒是一臉淡定,連頭都沒有轉。
正是這樣才更讓長孫無忌有些心驚肉跳的感覺。
韓元“嗖”的一下站了起來,一臉難看的看著長孫無忌,“你這人到底怎麽回事,有病就要治,你在這樣以後就不招待你了。”
李二見狀絲毫不慌,淡定的從懷裡掏出兩吊錢塞給了韓元,“韓掌櫃,多有得罪了,這些錢就當賠償了。”
“這真不是錢不錢的事情,有病趁早看,不然嚴重了說什麽都晚了。”
韓元接過那兩吊錢,不留痕跡的放進懷裡。
李二站了起來,大手一揮:“韓掌櫃的,今日多有打擾,我們回去了,改日再來拜訪。”
韓元拱手,一臉熱情的說道:“好說,兩位慢走,下次來讓你們嘗嘗我新菜。”
“一定。”李二絲毫不給韓元送的機會,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長孫無忌見狀也站了起來。有些複雜的看了韓元一眼,趕緊跟了上去。
韓元掏出今日的收獲,望著兩人的背影,喃喃自語:“人倒是不錯,就是這病,唉…”
……
一路無言。
皇宮內。
李二正在處理政務,只見王德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小聲的說道:“大家,齊國公求見。”
齊國公不是別人,正是長孫無忌,李二在登基之後,手下的文武都有封賞。長孫無忌被封為齊國公。
李二嘴角不經意的揚起,臉上難掩笑意:“宣。”
李二聚精會神的批閱著奏折,時而皺眉,時而歡喜,時而憂愁。
站在一邊的長孫無忌對著李二躬身行了一禮,久久沒有開口。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
李二終於把奏折批閱完了,看到長孫無忌,一副驚訝的問道:“無忌何時來的,快坐下。”
只見長孫無忌挺直了身子,硬著頭皮,“臣見陛下專心朝政,便沒有打擾陛下。”
他正說著,腰間傳來一陣的酸痛,他咬緊了牙根。換作是誰也受不了,一彎腰幾個時辰。
李二看出來長孫無忌的異樣,便開口道:“快,賜座。”
王德不知道從那個角落搬出一把椅子放在了長孫無忌的身邊,再次回到李二身邊一副透明人的樣子。
長孫無忌沒有坐下,而是再次咬著牙,躬身說道:“陛下,臣絕無二心,臣的忠心,日月可鑒啊!”
長孫無忌不知道是激動的還是腰酸痛的,渾身不由得顫抖起來。
李二冷眼看著長孫無忌,雖然臉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但心裡很是滿意。
話音落下,時間一分一秒的逝去,可長孫無忌遲遲得不到李二的回復。
這一分一秒對於長孫無忌來說簡直就是折磨,那冷汗從長孫無忌的額頭滾落下來。頭都不敢抬。
過了許久,這才聽到李二豪爽的聲音,
“無忌,你、觀音婢和我一起長大的,朕不信你還能信誰呢?”
長孫無忌聽到李二的話猛然抬起頭,一副驚愕的看著李二。
“坐下吧,我們許久也沒聊過了。”李二靠在椅子上淡淡說道。
長孫無忌見狀有些複雜的坐了下來,遠遠的看著李二。
畢竟君臣有別,這是自古以來就要遵守的。
李二見他如此也沒有多說什麽,對於韓元的行為,李二沒有製止也是因此。
他想起來他剛出太原的時候,那時候和一群兄弟勾肩搭背,喝酒聊女人,如今君臣有別了。
“無忌,我想聽聽你對韓元的看法?”李二看著長孫無忌開口道。
長孫無忌早有準備,“陛下,臣以為若是招韓元為官乃是百姓之福。”
對於長孫無忌的回答,李二絲毫不感覺意外,若是此時他還糾結於長孫衝和麗質的婚事,那他就不是長孫無忌了。
“你難道不怕朕直接把麗質許配給他?”李二嘴角勾起。
長孫無忌低下頭,面帶愧色,“犬子不才, 不敢和韓元放在一起比較。”
“此事以後再說。”李二笑了笑,擺擺手說道。
李二心中現在還有打算,麗質還沒到了出嫁的年紀,不急。
再者他也想作為嶽父考察一下韓元,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才能。
長樂乃是皇后所生,李二對於這個女兒可謂是寵愛到極致。選婿之事必須慎重考慮。
長孫無忌見到李二的表情有所好轉,也不由的松了一口氣,但是摸著袖口中的東西再次憂愁了起來。
起身,躬身,行禮一氣呵成。
“臣還有一事要奏。”說著長孫無忌將奏折遞了上去。
“陛下這是從科舉推行以來選拔的名單,無一人是寒門。”長孫無忌呈上奏折之後,忐忑不安的退了下來。
之後,禦書房陷入了寂靜。
安靜的兩人呼吸聲都清晰可見,李二臉色難看起來,呼吸聲都有些急促。
李二強忍著憤怒將奏折放到一邊,閉上眼睛舒緩著心情。
開始還能保持理智,後面猛然睜開眼睛,一把拿過奏折狠狠摔在地上。
“滿朝文武竟真不如一布衣。”
雖然他早有思想準備,可當事實擺放出來時候,還是忍不住的憤怒起來。
還真韓元一語說中,數年的科舉選拔,竟然一個寒門的子弟都沒有錄取。
他死死盯著眼前的兩本奏折,上面分別寫著左仆射房玄齡,右仆射杜如晦。
李二臉上露出一絲的複雜,耐著性子對身邊的王德說道:“宣左仆射房玄齡,右仆射杜如晦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