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武林泰鬥劉福通六十壽辰,在濟源城中自然是頭等大事兒了;這一日濟源城中所有的飯莊都停了業,大廚全被請到了劉府做席。
劉家呼人喚來幾十口男女仆人,不多時便擺了百十口桌子安置前來的武林好漢,癩子哪見過這等場面瞪大了眼睛來回瞧著,張敏在一旁嘟囔道:“看吧看吧,眼珠子都快飛出去了!”說罷又道:“瞧上劉府哪一位婢女了!”癩子啊了一聲忙低下頭再也不敢到處亂看了。
忽的一群拿劍的女子湧來了,嘴裡喊道:“張師姐,張師姐!”張敏回頭見是峨眉的一眾師妹,輕咳一聲神色正常起來,為首靚麗女子蹦蹦跳跳挽住張敏的胳膊,喊道:“師姐想死我們了!”說罷推開癩子圍著張師姐轉了一圈,關心道:‘那賊人沒把師姐怎麽著吧!’
癩子一個趔些撓撓頭看著面前的一群花季少女眼珠子的轉個不停,忽的又臉色通紅不知道想什麽了,張敏看在眼中忙解釋道:“幾位師妹不可魯莽了,這位是鐵師伯的關門弟子,若論起來與咱們門派有些淵源!”其中一位女子捏著雙辮打量了一番噘著嘴道:“什麽狗屁的師弟啊,師傅說了鐵劍門每一個好東西!”說罷古靈精怪看著張敏用胳膊肘搗了一下張敏,嘿嘿笑道:“師姐一夜未歸不是看上那小白臉了吧!”
“小妮子不要胡說!”張敏倒吸了一口冷氣額頭的冷汗流了下來;癩子見到忙一把攙住低聲朝扎著雙辮的少女喝道:“張師姐身上有傷,哪經得起你那樣呢!”幾名女子忙道:“師姐怎麽了?那賊人真對你下手了!”說罷幾人把手掌放在張敏背上一摸不由得怒火朝天,雙辮少女忽的就拔起了劍,喊道:‘我先砍了你這個小混蛋!’張敏急忙將其按下來,瞧了一眼周圍發現沒人注意到這裡,對那師妹喝道:‘玲兒不得無禮,這位師弟於我有恩,不能如此對他!’
那玲兒扎著雙辮使得是一把軟劍纏在了腰間,見師姐生氣秀手一翻插入了腰間的刀鞘內,癩子哪見過這種兵器一直盯著雙辮女子的腰間都看的直了,凌玲瞧見了氣的臉色通紅忙轉身躲到了一位少女背後,呸了一聲罵道:‘下流!’峨眉的一眾女子眼色不善盯著癩子,恨得牙齒癢癢若不是張師姐護著早就一劍將這登徒子砍了。
“師弟!”張敏喊醒了癩子氣道:“你眼珠子往哪裡看呢!”癩子撓撓頭回道:“我看那扎雙辮的師妹呢!”此言一出,凌玲自師姐背後露出半個腦子來,惡狠狠道:‘下流下流!’說罷又對張敏喊道:“師姐你聽聽,他說的這話能聽嗎!”張敏撫了撫額頭,低聲喝道:“夠了夠了,都別吵了!”見張敏發火凌玲縮了縮腦袋不再言語了,癩子訕訕一笑,解釋道:‘幾位師姐誤會了,方才我見那位師姐的軟劍甚是奇特這才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並不是....並不是.....’癩子撓撓頭不知道怎麽說下去了。
就在這時幾位仆人搬來了桌子身邊還跟著兩個端著盤子的婢女,瞧見張敏幾人客氣道:‘幾位女俠落座吧,不時就要開席了!’張敏忙道:‘多謝劉府款待!’說罷拉著幾位師妹坐下,幾位女弟子圍在一起嘰嘰喳喳,癩子站在一邊一時不知何去何從。張敏扯了扯癩子的衣服哲指著一個空位道:“師弟也坐下吧!”鐵劍門只有他師徒二人前來,除了跟峨眉的張敏他是誰也不認識了!癩子嘿嘿一笑就坐了下去哪知道他一旁不是別人正是之前那古靈精怪扎雙辮的凌玲,兩人正所謂是冤家路窄,
凌玲姑娘別過頭去氣的直哼哼,張敏等人笑個不停對於這個無法無天的小師妹,終於出現一個能克制她的人來了。 擂台上方,八大派掌門滿面笑意各自聊著天,唯有在末尾的鐵寒春懷抱著鐵劍閉目不語;不多時,又來了幾位仆人端來了特意準備的桌子放在了幾人面前,並且派出九位婢女在一旁伺候著。
“阿彌陀佛”少林的空聞方丈朝著下方道:“惠青何在!”底下一個光頭的中年和尚縱身躍上了擂台,空聞方丈道:“你在一旁伺候吧!”說罷惠青婉言謝絕了空聞方丈的身後的婢女,親自為師傅斟茶。
八位掌門見此也紛紛辭退了身後的婢女各自將門下的首徒叫道了擂台上,唯有崆峒的韓杉客,峨眉的了情師太一時沒有開口,韓杉客臉色鐵青瞧了一眼閉目假寐的鐵寒春哼了一聲端起桌上的酒水一飲而盡。
底下崆峒那一桌上也坐了一群弟子,旁邊幾位有老者也是臉色難看,其中一位老者指著身旁一位弟子道:‘你上去伺候你師父去!’那位弟子忙道:‘是,師叔!’說罷躍到台上匆匆站在了韓杉客身後,韓杉客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
擂台左下角處,張敏盯著上面的變化,柳眉豎起忙對著身旁的一眾師妹道:“你們也趕緊去一人吧,不要落了峨眉的面子!”幾女搖頭,道:“這等場面是要師姐去的!”張敏苦笑道:‘我傷成這樣如何去伺候師傅啊!’幾女愁眉苦臉正不知如何,忽聽得上面師傅喊道:‘玲兒何在啊!’凌玲一個機靈站起,苦著臉道:‘弟子在!’說罷看了一眼幾位師姐不情願縱身躍到了擂台上站在了情身後一動不動了!
幾女偷笑不止,道:“玲兒師妹好動,師傅如此可是治住她了!”癩子在一旁也嘿嘿直笑,忽的一道氣勁彈在了他的腦袋上,擂台上傳來叫罵聲,道:“混帳王八蛋,還不上來候著!”癩子揉著頭看去,卻見鐵寒春臉色陰沉正盯著看個不停,鐵寒春這一罵,八大派的掌門也都看向了下方的癩子,低下幾百口人也都朝著這邊看來。
癩子忙起身忽覺的鋪天蓋地都是眼神,如針扎在背十分難受,他趕緊離了峨眉那一桌走到了擂台下,忽的癩子又止住了腳步暗道:“先前八大派那幾人都是縱身躍上去的,我若是走上去豈不是落了師傅的威風!”想到這裡癩子將先前幾人縱身一躍的功夫記在心頭,兩腳在原地踏步,一眾高手望向這邊皆是好奇之色。
鐵寒春知道癩子底細,以為癩子是嚇得走不動路了,張口又罵道:‘混帳東西,趕緊上來吧!’癩子猛然驚醒,一急之下縱身而起雙腳左右忽踏竟真的落在了擂台之上,鐵寒春大笑著站起來,對癩子道:‘快來快來,你真是我的好徒兒!’場中一時寂靜,忽有一位掌門笑道:“鐵兄收了一位麒麟兒!”鐵寒春摸了摸鼻子回道:“宋掌門客氣了,我這徒兒不知天高地厚在你們面前獻醜了!”宋掌門莞爾一笑,對身後的弟子道:“離橋,日後要與你鐵師伯的徒弟多多親近!”武當的首徒趙離橋道:“是師傅!”
鐵寒春訕訕一笑圓過了場,忽的低聲對癩子道:“好家夥兒,方才武當那首徒縱身躍到場中的時候你都看到了?”癩子低著頭應了一聲,小聲道:“我見他身法輕盈就學著他一般了!”鐵寒春心中大笑,忽而憋住道:‘你這小子,差點闖了大禍了!’癩子一驚問道:‘又怎麽了!’鐵寒春解釋道:‘你方才使得那可是武當有名的輕功,梯雲縱,當著人家祖師爺的面你就顯擺上了,若是換做一般人定是認為你挑釁,一劍砍了你了!’癩子啊了一聲低眉朝著先前開口那人看去,正瞥到宋掌門身後一個中年男子滿面笑意的盯著自己嚇得他收回了目光。
“怕什麽,武當都是一群正人君子不會找你麻煩的!”鐵寒春拍了拍癩子的肩膀,又道:‘方才怎麽不用崆峒的身法上來,惡心惡心那個韓杉客!’癩子頭搖的像撥浪鼓,忙道:‘我不敢,怕被他一掌打死!’鐵寒春哈哈大笑惹得八大掌門看個不停。那劉福通下去換衣去了此時還沒有上來,幾位掌門都在與身後的弟子竊竊私語目光不時看向別人,皆是在為弟子以後打算。
武林大會很少舉行,每一次武林大會莫不是江湖大事才會開的,眼下召開武林大會,八大派掌門自然是要帶著弟子見見世面。
“那個韓老兒你已經見過了,是崆峒的掌門!”鐵寒春目光瞥向對面低聲道:“那幾人依次是昆侖,武當,丐幫,少林的掌門方丈!”癩子記在心間,有聞聽鐵寒春道:‘與我們並排的依次是崆峒,青城,峨眉,華山的掌門!’癩子點點頭,忽的問道:‘師傅,加上咱們鐵劍門不就是九大派了嗎!’鐵寒春哼了一聲別過頭去道:‘物語類聚,人與群分,咱們鐵劍門孤家寡人慣了,不與他們為伍!’癩子知道鐵寒春又在吹牛訕訕一笑便不再問了。
“哎呀,老猿兒是掉進糞坑了嗎?”鐵寒春等了許久都不見老猿兒回來,忙對著與劉福通交好的幾位掌門道:“幾位趕緊去找找吧!”那幾位掌門氣的哼了一聲氣氛一時緊張起來,這時對面一位頭髮花白手持一杆玉竹棒穿的滿是補丁的老叫花子笑道:‘鐵老弟,三十年沒見,你這嘴巴比我老叫花子的還臭啊!’鐵寒春撇撇嘴,笑道:“老乞丐,我可聽聞今日席上有狗肉啊!”
老叫花子聽到狗肉二字眼中精光湛湛,忽的一道目光不善盯上了他,老叫花兒順著望去不由訕訕一笑道:“嶽掌門,事情都過去了二十載了,老穆頭兒都不說什麽了你怎麽還較真!”嶽劍南哼了一聲,道:‘近年家師又悟出了一劍,等到出關之日說是要找你祭劍,你且等著吧的!’老叫花子一愣,對著身後的弟子道:“你且聽著,以後莫惹了華山的這群小棍棍兒,記仇的狠啊!”
嶽劍南哼了一聲倒也沒有發作,老叫花子輩分極高,江湖之中除了退隱江湖的前輩高人,也就是少林的空聞方丈,華山的穆老爺子與他平輩了。
“那狗肉香否?”鐵寒春不嫌事兒小繼續問道,老叫花子咂咂嘴吧嘿嘿直笑,道:“華山人傑地靈,養的大狗味道自然非同一般了!”
嶽劍南一拍桌子,看向鐵寒春,怒道:“鐵兄夠了嗎!”鐵寒春笑道:“嶽掌門急什麽,不就是玩笑嗎!”嶽劍南氣的臉色鐵青,喝道:‘大黃陪我十年早就有了感情,被老叫花子打死燉了,我如何能不氣!’說罷看了一眼老叫花子恨道:“若不是家師叮囑,我早就找他算帳去了!”
鐵寒春笑了笑, 道:‘閑來無事兒不如這樣吧!’說罷從懷裡掏出了一本小冊子,對著老叫花子和嶽劍南道:‘今日我做個和事老,將當年那件事兒就此揭過去吧!’嶽劍南瞪眼,道:“如何能揭過啊!”老叫花也氣呼呼的,道:‘讓穆老頭拿我祭劍吧,正好我這把老骨頭兒也好多年沒動彈過了!’
“阿彌陀佛”一直沒有開口的空聞方丈笑道:“冤冤相報何時了,難得眾位聚在一起,就把先前的恩怨於今日笑談之中解決了吧!”鐵寒春趕緊接道:“空聞方丈說的是,如今先把你們的恩怨都解決了,才好說起二十年前的那段公案!”
嶽劍南歎了一口氣,看向老叫花子道:“你意下如何!”老叫花子頭別向一旁,嘴裡嘟囔道:‘聽你的吧!’
眾人大笑起來,鐵寒春拍拍手,道:‘我也添個彩頭’說罷舉起手中的小冊子,笑道:“我這裡有一本劍譜,就替老叫花送與華山吧!”老叫花子擺擺手嘟囔道:“就你小子事兒多!”說罷對著身後的徒兒道:“去與華山的弟子過上幾招!”嶽劍南笑了,道:“如此甚好!”側頭喊道:“林兒,可不要傷了他!”丐幫弟子與華山的弟子對視一眼,紛紛無奈。
空聞方丈道:“點到為止,意在和貴。”
鐵寒春嘿嘿笑個不停見二人已經走到了場中,忙小聲道:‘機會不易你可要看好了,將他們這些功夫都記在心間了!’癩子撇嘴暗道:師傅這般蔫壞,不過心中也是一暖挑起眾人比試也是為了他好啊
正想著,二人已經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