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不斷有人與閏月打著招呼,涵曦跟著點點頭,觀察著這個小村莊。
這裡的房子很有特點,都是用鵝卵石與薄石片堆徹而成,用黃泥石灰做粘合劑,將它們粘合在一起。
石頭是地基,薄石片以及鵝卵石是圍牆,椽子是木頭的,灰瓦的頂。
房子大都不是太高,也就三米到四米之間的高度。
他們沿著鵝卵石與青石頭片堆徹的小路,往前邊走,路邊坐著的老老少少注視著他們倆,閏月一邊走,一邊與他們打招呼。
閏月告訴涵曦,這種房子建築結構獨特,冬暖夏涼,十分適宜居住。
走了不遠,閏月就對一個大門口坐著的中年人說:“爸,我回來了。”
那個中年人坐在門口的石頭上,與兩個花白頭髮的老頭正在聊天。
他的旁邊放著一支拐杖。
涵曦也上去打了招呼,那個中年人艱難地拄著拐杖站起來,說:“老師好,歡迎你來我家啊。”
涵曦走過去,與他握了手,並順便與旁邊的二位老年人打了招呼,然後與閏月一起回了家。
閏月家的院子非常長,但是非常狹窄。
前後有十幾米長了,但是只有幾米寬。
除了房子,前後過道只有一米多寬了。
閏月說:“我家的房子還是可以吧,以前我爸是建造石屋的匠人,所以家裡條件還是可以的,就是因為去年父親從房子上摔了下來,花光了積蓄,變的一貧如洗了,還借了一些外債。”
說完閏月的眼淚奪眶而出。
涵曦上去拍拍她的肩膀,說:“一切都會好的。”
閏月抱住了涵曦,嗚咽著。
涵曦說:“你媽媽和姐姐呢?”
閏月說:“她們肯定去地裡乾活了,我們也去地裡吧,離這不遠。”
涵曦說:“好啊。”
他倆一起走出閏月的家,與閏月父親打了招呼,沿著村子的路向村後走去。
走了不遠,就看到地勢低一些的地方,零零散散有些玉米地。
這些玉米地,對山區開講算是很稀有了。
玉米已經有一米多高了,玉米的葉子隨風飄舞,綠油油點綴著貧瘠之地。
他倆看到了地裡辛勤勞作的一個中年婦女,一個年輕女孩。
閏月告訴涵曦,那中年婦女是她媽媽,那個年輕女孩是她的姐姐,他們正在地裡施肥。
涵曦知道的,因為他也來自農村,也和母親一起施過肥。
這塊地最多三分地,涵曦估計的。
他倆沿著小路下了坡,來到了地邊。
閏月的母親與姐姐已經看到了他倆,她們停下了手裡的活計,來到了地頭。
涵曦第一眼的感覺是母女三太像了,母親身高略微低些,年齡大些,其他類同了。
身材都是胖乎乎的。
閏月做了介紹,她母親說:“謝謝你啊,王老師。”
閏月姐姐也打了招呼,略微靦腆。
涵曦說:“閏月,我看化肥也沒多少了,咱倆一起施肥吧,讓你母親與姐姐回家吧。”
閏月母親說:“那怎麽行?”
涵曦說:“我小時候是在農村長大的,好多年沒乾農活了,讓我體驗一次吧,唉,對了,我也不知道這位姐姐有多大年齡,稱呼你為姐姐吧。”
閏月說:“十八了。”
涵曦笑吟吟說:“那我是你哥哥了,這樣吧,願不願意去城市打工啊?”
閏月姐姐說:“我願意,
早都想去了,就是找不到合適的。” “我朋友在大都市開了一家酒店,你可以去那裡做服務員,既能賺錢,也能替家裡還帳,還可以去大城市見見世面,你考慮一下。”
閏月姐姐高興地說:“好啊。”
打了招呼,閏月母親以及姐姐回了,她們要回家給涵曦做飯。
涵曦與閏月來到了地裡,涵曦拿起鋤頭,刨了一個坑,閏月就把化肥灑進去一點。
涵曦盡量把坑刨在靠近玉米的根部。
閏月說:“老師可以啊,啥都懂。”
涵曦笑了,說:“我小時候也是在農村長大的啊。”
兩人幹了一會就完了,本身地塊不大,但是涵曦裸露的胳膊上都被玉米葉拉的一道一道的,犯著血色。
閏月心疼地替涵曦揉著胳膊。
涵曦笑了,說:“你不揉,還不疼,揉了有些疼了。”
閏月不好意思笑了。
兩人從地裡出來,涵曦扛著鋤頭,閏月拐藍,一起向家走去。
路上,閏月哼著少林寺電影插曲牧羊曲:日出嵩山坳,晨鍾驚飛鳥,林間小溪水潺潺,坡上青青草,野果香山花俏,狗兒跳羊兒跑,舉起鞭兒輕輕搖,小曲滿山飄,滿山飄……。
涵曦輕輕和著一起唱。
閏月歡快地一碰一跳的。
她笑吟吟說:“老師,知道我為啥喜歡這首歌嗎?”
“為啥?”
“因為歌中描述的環境和我們這裡太像了。”
涵曦看看四周一望無際的群山,想想歌詞,還真是那樣的場景。
兩人很快回到了閏月的家,閏月給涵曦打了水,洗了臉。
水冰涼冰涼的,身上似乎涼爽了許多,
她把他帶到了自己的屋裡。
屋裡不大,可是還能看到閨房的特征,牆上居然掛了一幅劉曉慶的宣傳畫,甜美而漂亮,旁邊的都是閏月各個年級的獎狀了。
大大小小有二三十張。
涵曦與閏月聊了一會。
涵曦看看手表,提出來要回學校了。
閏月說:“我媽和我姐開始做飯了,吃完飯再走吧,我們這裡吃飯早,因為沒有電燈。”
這時候涵曦才發現屋裡確實沒有電線與電燈。
涵曦有些感慨,但是並未言語,他知道,很多事情他也改變不了。
他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外面突然變天了,剛才還是陽光燦爛,風和日麗,瞬間烏雲密布,太陽消失的無影無蹤。
響雷一個接著一個,閃電在天空中震耳欲聾。
頃刻之間,大雨就像天塌了似的鋪天蓋地從天空中傾瀉下來。
涵曦想著暴雨下一會就會停了,結果不但沒停,反而越下越大了。
屋裡已經變的有些黑暗了。
這時候閏月說:“老師,上次桃子姐給我挑選的裙子,我不好意思穿,因為太短了,我穿上你看看吧,漂亮不?”
涵曦想想也是,這是大山裡,穿著的確不合適,不過呢,桃子也是好意了。
涵曦說:“好啊,一定很漂亮啦。”
閏月的臉紅了,說:“老師,那你扭過臉去,我換換啊。”
涵曦本來想走出屋子,可是外面大雨傾盆,他走到屋門處,面對著門外,看著大雨,心裡暗暗叫苦。
他期盼雨早點停,今晚還能回去。
可大雨似乎與他作對,越下越大了。
閏月告訴她,:“老師,我換好了。”
他扭過身子,荷爾蒙有點升騰了。
閏月上身穿了一件緊身的白色短袖襯衣,凸出的部位把襯衣撐的鼓鼓的,短款的百褶裙,黑色的絲襪,充滿了誘惑,青春氣息濃鬱而奔放。
涵曦知道這肯定是桃子的傑作,怪不得閏月不敢外穿呢。
他趕快把眼睛換個地方,說:“太漂亮了,性感美女了。”
閏月說:“那天,老師們都說我穿上漂亮。”
涵曦心想:“這幫師姐們啊,啥時候都沒忘記穿著。”
不過想想也正常,都是如花似玉的年齡,穿的性感也正常。
這時候閏月姐姐冒雨端著飯進來了,她的頭髮濕漉漉的。
她把飯放到了屋裡一張小方桌上,說:“老師,飯做好了,將就吃點吧,鄉下條件不好。”
說完,看到了閏月的穿著,笑笑出去了。
涵曦看了看桌子上的飯菜,真的沒胃口了。
稠乎乎的小米粥,黃面饅頭,黃瓜菜。
涵曦剛才在路上看到了, 這種黃瓜特別粗,特別長,與一般綠色的黃瓜不同,顏色泛黃。
黃面饅頭在他記憶裡是小學時候吃過了。
他實在不想吃,但是想想不吃,會傷及閏月的自尊心。
他還是大口的把飯菜吃完了,別說,黃瓜還挺脆的。
他吃完,閏月把碗端走了。
她待了一會才回來,告訴他,她在廚房吃完了飯。
屋裡的光線更暗了。
門外的大雨沒有停的跡象。
他的心非常焦慮,知道今晚走不了了,還有那一段山路呢。
這時候閏月父親,母親還有姐姐都先後進來了。
閏月點燃了紅蠟燭。
涵曦看著紅蠟燭,真的感慨萬千,城鄉差距太大了。
當城裡人坐在明亮的燈光下喊著生活艱難的時候,多少人還在期盼著電燈呢。
他們聊起了閏月姐姐打工的事。
涵曦說:“願意去的話,這次就跟我走了。”
閏月姐姐笑吟吟說:“好啊,早都想去大城市看看了,一直不敢去呢,怕被拐跑了。”
“不怕我是騙子啊。”
“下午我從地裡回來,碰到兩個好姐妹,說了打工的事,你猜她們怎麽說的?”
“說的啥?”
閏月姐姐笑了:“她們說,能被你這樣帥哥拐跑了,做夢都是笑的。”
她接著說:“你和閏月一起回來的時候,她們已經看到你了,一直追問你是誰呢,村子不大,迅速傳遍了,我們家來了一個大帥哥。”
大家哈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