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四個人就在這個簡陋的街頭茶棚裡,初步的敲定了接下來的事宜。
煤礦正式運營之後,孔穎達和“孫姑娘”各出一千貫,分別佔一成的股份。在王子安的“建議”下,“長孫姑娘”也出一千貫,佔一成股份,可以先出五百貫,其余“欠款”可以在以後的盈利中扣除。
皆大歡喜!
尤其是李麗質,高興地兩隻眼睛眯成了一雙好看的弦月。
連帶著看王子安都順眼了許多。
王子安憑借礦產土地和技術,佔剩下的七成——孔穎達老爺子已經拍著胸脯應了下來,要給王子安把這兩塊地要過來,作為向朝廷獻言獻策的封賞。
對此,王子安自然是欣然接受的。
這等於一分沒花就拿了兩個煤礦啊!
這個時候,連在座的四個人,都沒有意識到,這個被後世稱之為茶棚會議的街頭偶遇,到底對會大唐造成了什麽樣的影響。
總算解決了一件堵在心頭的大事!
王子安忽然感覺渾身輕松,連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感覺今天圓滿極了。
唯一的遺憾是,自從談好協議後,那位身穿淺藍色長裙的鵝臉蛋孫姑娘,對他更加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來了大姨媽。
算了,算了,還算是不錯的結局。
合作都來了,結合還會遠嗎?
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啊。
靠山有了,煤炭有了,啟動資金也有了。
真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不對!
好像還缺幾個具體負責乾活的人!
找誰呢?
最好是有經驗又有點能力的……
他的腦海中忽然閃過兩個被自己忽悠的找不到北的家夥。
妥了,就他倆了!
走私關外的大富商,經驗能力都不錯,人品也還行。就算是有些個人的小心思也沒什麽大不了,自己已經今非昔比,是靠山+3的人了!
從此當個甩手大掌櫃!
躺著數錢,美滋滋!
走著……
……
“孔伯伯,這個人靠譜嗎?”
王子安剛走,鵝黃宮裙的長孫姑娘,就忍不住出聲問道。淡藍長裙的孫姑娘也忍不住看了過來,
“你們莫不是信不過老夫看人的眼光?”
孔穎達笑呵呵地跟兩個小姑娘開了個玩笑,這才正容說道。
“這個年輕人不簡單啊。這麽多年來,知道老夫身份後,還能在老夫面前談笑自若,毫不拘謹的年輕人不多了,這個年輕人算是獨一份。”
孔穎達露出饒有興趣的表情。
“更難得的是,這位年輕人出口成章,才學見識,胸中溝壑都遠超同儕,老辣之處,恐怕連老一輩都難有人及。若不是他被兩位賢侄女的美色所迷,目光一直偷偷在你們身上晃悠,我都險些以為他是一個活了幾百年的老妖怪出世了……”
“孔伯伯——”
兩位姑娘,頓時臉色緋紅,不依不饒地嬌嗔起來。惹得孔穎達老爺子,忍不住捋著胡須哈哈大笑。
“少年慕艾,算不得什麽毛病。行了,老夫也得走了。此事非同小可,我得馬上向陛下稟告,然後回家還得籌集錢財——哎呀,老夫窮啊,這下要窮得喝西北風嘍……”
老爺子背著雙手,樂呵呵地走了。
“穎兒姐姐,剛才那個小書生雖然目光討厭了點,不過長得還真是俊俏——可惜你前天拋了繡球,
不然跟你倒是郎才女貌的一對……” 孔穎達一走,自稱長孫姑娘的頓時活潑起來,附在穎兒姑娘耳邊,低聲調笑起來。
“呸——跟殿下你才是一對!”
穎兒姑娘臉色漲紅地去抓她,長孫姑娘頓時飛快地跑開。她沒有發現,背後的穎兒姑娘眼中一閃而過的異色。
她第一眼就認了出來,剛才那個笑眯眯,一直偷偷瞄自己的小書生,就是那天抱著自己繡球逃跑的臭男人。
他一定是假裝不認識自己。
也不知道他哪來那麽厚的臉皮,竟然當著自己的面,裝作沒事人一般,最可惡的是,竟然還當著自己的面勾搭麗質妹妹。
真是可惡!
她越想越氣,恨恨地跺了一下腳。
“可惡的登徒子,早晚有你好看——”
……
正樂滋滋地走著的王子安,忽然打了個噴嚏。
他有些疑惑地摸了摸鼻子,莫不是天冷要感冒了?
這可了不得!
這廝回去後,裝上煙囪,把爐火撥的旺旺的,愣是喝了一下午熱水……
……
孔穎達一走,長樂公主便也迫不及待的回去了。
這些年來,她一直生活在父皇的保護之下,一想到自己也能幫助自家父皇解決難題了,就激動地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去顯擺。
在外面的時候,還保持著身為長公主的矜持高貴,一入兩儀殿,就忍不住歡呼雀躍,幾乎是腳不沾地地跑去了禦書房。
路上,她都想好了,這次無論如何都要從父皇那裡摳出幾百貫來。
這些年,她雖然衣食無憂,但手中還真沒有多少私房錢,就算是把自己手上的金銀首飾,雜七雜八的都湊起來,也湊不夠五百貫。
要想湊齊五百貫,還是必須找自己的皇帝老爹。
不過,這事不能先告訴阿耶,我要給他一個驚喜!
……
禦書房。
李世民有些頭疼地捏了捏太陽穴。
從早朝一直忙到現在,連午膳都是和幾位肱骨大臣一起在禦書房用的。
這一場大雪忽然起來的大雪,徹底打亂了他節奏。
他已經收到傳來的消息,僅僅昨天一夜,長安附近州縣就凍斃數十人。
司天監那邊已經傳來消息,大雪可能還會延續數日,而且規模恐怕遠超往年。
當務之急,就是要馬上開展大雪之後的賑災工作。
糧草物質的籌備,災民的善後,都是一個複雜的問題。
幾位大唐的巨擘面色都有些沉重。
“從江淮一帶調運糧草之事宜盡快進行。據漕運司傳來的消息,運河已經開始結冰,再過幾日,恐怕舟楫難行,到時候問題便更加棘手了。”
魏征擰著眉頭,撚著山羊胡子,神色沉重。
“就算是盡快,也來不及了,就這天氣,不出三天,恐怕就要封河。想要調配賑災物資,還必須從關中想辦法。”
房玄齡話音未落,禦書房的氛圍便有些微妙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