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吳?”

　眾人紛紛看向忽然出現的天吳。

　還有天吳身後的一抹倩影，薑知魚。

　氣氛……有些詭異。

　蘇木和薑知魚發生過什麽，大家也都能猜到一二。

　平時不見面就算了。

　現在……

　婉兒也在呢。

　“……”

　這時候，偉哥終於想起來自己身上有鑰匙，打開門縮著肩膀走了進來。

　“凍死我了，凍死我了。”

　感到了房間裡詭異的氛圍，偉哥也立刻閉上了嘴巴。

　不過他默默走到瀟妹旁邊，貼著瀟妹的耳朵小聲嘀咕:“看到沒……老大的姘頭……”

　瀟妹:“……”

　偉哥:“還挺好看……”

　“你要死啊！”瀟妹狠狠掐了一下偉哥。

　偉哥:“嗷嗚~”

　眾人:“……”

　這時，天吳聳聳肩，笑道:“你這有咖啡嗎?”

　蘇木點點頭，“瀟妹，你去給他泡一杯。”

　“嗯。”瀟妹應下，隨後狠狠刮了一眼偉哥，示意他不要再說話。

　偉哥:“略略略。”

　這時候，穿著一身黑色紗裙的薑知魚站出來，看著蘇木，微笑道:“恭喜。”

　“嗯，你……”

　蘇木還記得上次天之影出現的時候，把薑知魚傷成什麽樣。

　準確來說，她已經被天殺了。

　連封魔刀都無法復活。

　但現在卻又活生生站在眼前，天吳……究竟還藏著多少秘密?

　薑知魚淡淡道:“我沒事了，這次多虧了天吳，要不然明年你真的要給我燒點紙錢了。”

　“是啊，這次可非了不少心思呢。”天吳接過話匣子，似乎在邀功。

　蘇木:“嗯……”

　氣氛又陷入了沉默。

　說實話，蘇木不知道應該用什麽方式來面對薑知魚。

　薑知魚身上有太多色彩。

　手上也染了很多無辜人的鮮血。

　但是至始至終，她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為了他……

　不過之前跟天吳聊天的時候。

　又得知薑知魚也解決過不少入侵場景，救過很多很多人。

　至少，她救下的人比她殺的人要多很多。

　“……”

　哎。

　或許，她更適合這末日寫照吧。

　救便救了，殺就殺了。

　就像天吳，也是如此。

　他可以看著一座城滅亡，也可以出手輕易救下一座城。

　怎麽做，全憑他自己怎麽想罷了。

　“說正事吧。”結果瀟妹端來的咖啡，天吳開口說道。

　“嗯。”蘇木點點頭。

　天吳先細細品嘗了一口，感覺這咖啡差了點東西，不過沒說。

　“馬上就要去天啟公司了，你們有什麽準備嗎?”

　蘇木:“準備什麽?”

　偉哥:“送錢還是送妞?”

　“你可閉嘴吧！”瀟妹罵道。

　蘇木看向老何，“把他丟出去吧。”

　老何:“沒問題。”

　“嘿嘿。”

　魁梧的老何跟拎小雞一樣，直接拽著偉哥往外拖。

　偉哥:“哎哎哎！你們不能這樣對啊，我可是全國冠軍之一啊！哎哎哎！”

　“嘭！”

　偉哥又被丟了出去。

　這次，他沒有鑰匙了。

　天吳眼中閃過異色，似乎是羨慕，不過並沒有被誰捕捉到。

　他乾咳了一聲，說道:“其實我要說的東西，跟你那幾個小夥伴沒有太大關系，主要針對的是你，蘇木。”

　蘇木:“……”

　天吳看向窗外的白雪紛飛，微微歎了口氣，目光逐漸變得深邃。

　半響，天吳似乎終於整理好思緒，開口說道:“在很久很久以前……”

　“真的很久……”

　蘇木:“嗯……”

　天吳:“在最初的山海時期，這個世界沒有人類，直到第一代人類的出現，他們自稱為神，也就是你們所理解的，巨人。”

　“他們開天辟地，無所不能，直到有一天，邪魔的入侵讓他們開始明白了什麽是死亡，什麽是疼痛，什麽是恐懼，什麽是憤怒。”

　“於是……”

　“神魔大戰，就此開始。”

　“那場大戰，持續了百萬年，無數神魔隕落。”

　“最後雙方幾乎死傷殆盡，而也就在這時候，天啟運勢而生……”

　“天啟就像是一個調和劑，給予神魔修生養息的時間，在雙方都恢復了一定實力之後，就再次開啟殺場。”

　“但是，他們忽略了這個世界醞釀生命的力量。”

　“隨著每一次殺場的出現，還誕生了一代又一代的新人類。”

　蘇木面色微沉，道:“所以人類，就成了神魔殺場的犧牲品?”

　“神，最開始的時候不也是人嗎?”

　天吳搖搖頭，道:“我說過了，他們自稱為神，在那時候沒有神這個概念，所以，他們就是神。”

　“而你說的殺場犧牲品，在神與魔的眼裡看來，這個世界的所有動植物都沒有任何區別。”

　“他們可以為一棵折斷的小草而感傷，也可能會因為一個人的死亡而哭泣，但是最終他們都不會有什麽太多的感覺。”

　“就好像人與動物，你會因為踩死了一隻螞蟻而鬱鬱寡歡嗎?會因為吃了一口肉，踩死一根草，而覺得自己罪孽深重嗎?”

　“不會。”

　“螞蟻的文明對於人類來說，微乎其微，而人類對於神魔來說，也同樣如此。”

　“即便都是神曾經也是人類，但他們隻認可他們那一代，不會因為新的人類出現，就接受新的種族。”

　“我說的這些只是皮毛而已，等你去了天啟公司之後，你的世界觀將會受到很大的衝擊。”

　“畢竟一個生命，甚至一個種族，在浩瀚的宇宙中，與塵埃沒什麽兩樣。”

　“但是，隨著時間的演化和天啟的自我意識，天啟的存在產出了另一個意義。”

　“那就是刪選出人類的最強者，也就是你，你們五個。”

　“邪魔你們都知道，是壞的。”

　“而邪魔存在的意義，就是不讓天啟刪選出人類強者，因為一旦那些神接受了人類，那人類必然會站在邪魔的對立面。”

　“殺場開啟不止一次。”

　“前面的殺場最後都是以人類失敗而告終，但對於神來說，人類極大程度上削減了邪魔的力量，而他們神卻可以一直修生養息。”

　“所以，神是壞的?即便那些沒有成為邪魔的神，神殿裡的青衣玄女，米迦勒，碧落仙子，都是壞的?”蘇木問道。

　天吳點了根煙，說道:“我說了……對於神魔來說，他們的所作所為，只是在維護自己種族的利益，因此無法用善惡來衡量。”

　眾人沉默。

　天吳的一番話，他們很難接受。

　尤其是蘇木。

　他在神殿那些神祇身上得到過不少好處。

　並且也一直認為，所謂的神殿陣營，肯定是維護人類方的力量。

　但按照現在天吳說的東西。

　這一切，似乎都得推翻，並且無法加入善惡的設定。

　這是一個讓人難受的矛盾。

　半響。

　煙絲燃盡。

　天吳伸了個懶腰， 笑著說道:“幹嘛一個個都喪著臉，這事有什麽好矛盾的嗎?”

　“你們是誰?”

　“你們站在什麽角度?”

　“你們要維護的東西是什麽，要維護的是神還是魔，還是……人?”

　“這事，很難想嗎?”

　簡單的幾句話，讓大夥豁然開朗。

　是啊……

　我們是人類。

　我們要維護的是人類的文明。

　我們要保護的是同樣為人類的家人，朋友。

　那……還有什麽好猶豫的?

　我們，一直都有我們自己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