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科學的海賊 ()”

莫緋知道當自己的照片出現在了“世界經濟新聞報”這樣的報紙的第一頁上的時候，肯定是會引發一定程度的討論的，從聲望等級方面來說，經過這件事之後，他這都得算是“小有名氣”了。

然而那樣的氛圍他卻不能立刻親身感受到，因為在接下來整整一周的時間裡，他一直帶著自己的船在這片海域執行搜救任務。

在任務期限結束之前，射水魚號還是救下了不少人的——這個世界上，游泳是一種如同呼吸一樣必不可少的技能，所以說惡魔果實能力者其實是損失了相當大一部分生存能力的。

基本上人人都是游泳高手，因此只要有少量的救生物資且比較幸運(沒碰到海洋中的凶猛生物)的前提下，落水人員是可以在水上生存一段時間的。

起碼比地球人遇難要活得久。

莫緋能靠啃惡魔果實活下來，更不要說專業海兵了……甚至莫緋還撈起來了幾個同班同學。

海兵學校A班的學生之中，有相當一部分都登上了不同的監視船來執行搜索紅發的任務，但其中大多數都是作為二副、三副上船的，像莫緋這種能獨立指揮軍艦的情況是極少數。

有一部分海兵獲救了，但相應的，也有相當一部分海兵徹底“失蹤”了，偉大航路的海況與天氣為搜救增加了相當大的難度。

紅發香克斯應該算是一個人品相當不錯的人了，但他本質上也是個海賊……所以敵對勢力之間的相互攻擊，也就不用粉飾什麽了。

一周之後，射水魚號收到了返航命令，畢竟這條船遭到了相當程度的破壞(最嚴重的的炮塔損毀還是自己人乾的)，所以需要一段時間的休整。

救援任務還沒有徹底結束，但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更專業的搜救船隻了。

莫緋和射水魚號要返回海軍本部，而且是要馱著雷德·佛斯號巨大的船首像返回海軍本部……他要把這東西作為戰利品上交上去。

盡管一塊破木頭其實沒什麽用，但如果把它作為踏入“海軍仕途”的墊腳之物的話，那可真是再好不過了……如果是一名海軍少將或者中將帶著這東西回到海軍本部的話，那指不定會被人笑話，解決不了紅發，抗著塊破木頭回來有什麽用?

但莫緋只是海兵學校的學員，軍銜只是準尉，所以如果他把這東西帶回海軍本部的話，大概所有人都得說一句乾得漂亮，都得誇他年輕有為、極富膽魄。

總的來說，這件事在海軍本部還挺有影響力的。事實上，這次莫緋回去之後，必定會得到晉升……海軍裡的準尉一抓一大把，但除了莫緋之外還有誰做得到這種事情?

再想想，如果莫緋這次出來執行任務的時候只是按部就班的進行監視呢?他回去之後能得到這種程度的矚目和重視嗎?

所以雖然他的行為冒了那麽一些風險，且某種意義上只是基於揣測就充分信任了四皇香克斯的人品，但從結果來說——有多大風險，就有多大收獲。

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莫緋為的就是“脫穎而出”，而現在可以說他已經脫穎而出了……因為有香克斯為他“背書”。

…………

夜航，射水魚號正處於返航的途中。

莫緋伸手敲了敲隔壁的房門，過了一會之後，阿芙莉爾將門打開。

她把莫緋放進房間，然而可惜的是，接下來她並沒有關閉房門，而是讓那扇門保持著打開的狀態……看看，她的進步是很快的。

尤其是防范意識的進步。

此時阿芙莉爾正在整理著她的槍械，

這姑娘身上帶著的槍比莫緋還要多。“馬上就要返回馬林梵多了，阿芙莉爾，你對這次任務整體上感覺怎麽樣?”莫緋坐在了固定在牆面上的一張椅子上，而後這樣問道。

船艙比較狹小，這樣阿芙莉爾就只能坐在床邊了。

她想了想，然後說道，“意猶未盡?”

確實，這次任務是挺意猶未盡的，她就想對著香克斯開一槍，但到頭來都沒有這樣的機會。

莫緋笑了笑，“回過頭來想一想，其實我能成為這條船的臨時指揮官是有些不可思議的。”

等事情結束了之後，莫緋這才有機會思考其合理性。比如他為什麽能成為一條船的指揮官，比如那個從一開始就試圖給他搗亂的海兵曹長……這裡面好像有一點小小的問題。

阿芙莉爾則擺出了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

“就算把我們兩人安排在了一條沒有指揮官的船上，可是根據在海兵學校裡的成績與資歷，成為指揮官的也應該是你而不是我，阿芙莉爾。”莫緋稍稍解釋道。

但沒想到阿芙莉爾卻直接搖了搖頭，“性格不合適。”

她這樣的性格，確實不太合適擔當最高指揮官的，這一點她自己也比較清楚——說話過於簡潔，海兵們不一定聽得懂她的命令。

“這不是決定性因素，性格是可以適應和改變的，你想……”

“不想改。”

不，她不想。

“……”

非常有道理，莫緋居然無言以對。

有些事情確實可以變得更好，但本人卻不一定想要做出這種變化。

比如海軍本部的T·彭恩大校，人送外號“(僵屍臉的)斬船俠”，劍技威力驚人，但劍術卻馬馬虎虎……因為他就是隻喜歡直來直去的招式，半點彎都不帶拐的。

路數很容易被看穿，這實際上影響了他的戰鬥力，然而拐不了彎就是拐不了，這是強迫症。

所以道理其實是一樣的……不想改就可以不用改，乾不來的活我不乾不就行了。

而既然阿芙莉爾的態度是這樣的話，那其實莫緋也就沒什麽可說的了，他在返航之前，其實主要就是想跟阿芙莉爾談一談誰上……誰主誰副的問題。

之前他在想，如果自己在學校裡的成績格外優異，但出航之後反而成了“差等生”的副官的話，那他心中肯定是會有一些想法的，只是沒想到阿芙莉爾似乎並不在意這種事情……好吧，當指揮官確實需要說很多話，但她不喜歡說話。

看看，這不就配合起來了嗎?

“那就沒什麽事情了，早點休息吧，天亮就到馬林梵多了。”

阿芙莉爾直接就把話題聊死了，莫緋想多待一會都沒機會。

“晚安。”

睡覺吧，還能怎地?

總之各睡各的。

第二天一早，射水魚號返回了馬林梵多，然後直接開進了船塢去維修。

莫緋作為這條船的臨時指揮官的任務結束了。

下船之後，他還在想今後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重新登上這條船——他還挺喜歡這條高速帆船的。

還得說幸虧船上的船員聽不到他的心聲，否則的話他們肯定會異口同聲的給出同樣的回答——最好別來。

當莫緋的部下好像有點太刺激了，很多人至今也沒想明白為什麽監視任務突然變成作戰任務了，還是特麽的雷擊作戰。

二話不說直接衝到四皇臉上去，商量都不帶商量的。

而在回港之前，莫緋已經得到了來自本部的通知，告知他們在返回之後去要找戰國元帥匯報情況。

戰國元帥?那可是海軍本部的最高長官，莫緋沒覺得自己乾的事情大到了那種地步。

離開了軍艦，莫緋和阿芙莉爾走向了馬林梵多正面的海軍要塞，經過了幾次匯報之後，他們來到了戰國元帥辦公室的門口。

過了一小會之後，兩人被許可進入辦公室。

“絕對的正義”，這幾個大字幾乎是撲面而來。

戰國元帥坐在一張辦公桌的後面，正在埋頭處理著什麽文件。相比於卡普中將，戰國元帥顯得“溫文爾雅”一些——起碼現階段還是這樣的。

有一名海軍軍官站在辦公桌的前面，等莫緋和阿芙莉爾走上前來、對著這邊敬禮之後，他從辦公桌上拿起一張委任書，然後用一種一板一眼的腔調說道，“艾利德爾·莫緋準尉，鑒於你在……”

但他這才剛剛開口，就被戰國元帥揮揮手打斷了，“好了，不用讀了，文件放在這裡，你先出去吧。”

“……是，戰國元帥。”

對方敬了個禮，然後果斷離開了辦公室。

隨後戰國元帥放下了手中的筆，他站起身來，拿起桌面上的委任書，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莫緋兩人身前。

“艾林德爾·莫緋?”

“是，戰國元帥。”

“阿芙莉爾·F·德爾塔?”

“是。”

對照了名字之後，戰國元帥將兩份委任書分別交到了兩人手中。

莫緋低頭一看，發現上面寫的無非就是他在之前的任務之中表現不錯、可堪大任、繼續努力之類的泛泛之談。在講完了一大段空話之後，剩下的內容才最關鍵——“晉升艾林德爾·莫緋準尉至海軍本部少校軍銜”。

再瞥了一眼阿芙莉爾那邊，莫緋發現她被晉升為了上尉。

莫緋覺得海軍本部……是不是搞錯了，按照他自己的估計，綜合之前他在任務中的表現的話，他最多最多也只會被晉升為上尉，甚至中尉少尉更有可能，但現在呢……劇本有問題，莫緋的軍銜居然能連跳三級。

好吧，他好像有點低估事情的影響力了。

“艾林德爾少校，聽說你是南海出身?”

“阿?是的，元帥。”

“這次乾的不錯，以後要繼續努力。”戰國元帥勉勵了一句。

嗯?難道因為自己和元帥是“老鄉”，所以才得到了這麽誇張的晉升麽?不太可能啊，戰國元帥不至於這樣假公濟私。再說了，大家只是寬泛意義上的老鄉而已，戰國元帥又不是希爾德加德王國出身。

南海大了去了，總不可能僅僅因為莫緋是南海人，戰國元帥就高看他一眼吧。

“你有什麽問題嗎?”

“是，元帥，有兩個問題……

第一，海軍本部核準晉升的效率是不是太高了，距離紅發撤離僅僅過了七天而已。

第二， 我們的晉升幅度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莫緋不是嫌自己升職太快，而是覺得升的有點不合理。

“嗯，很正常的疑惑，如果是放在頂上戰爭之前的話，你確實得不到這種程度的晉升，我個人倒是比較欣賞你的作為，只不過並不會因為這種欣賞而破壞規矩。

但現在局勢發生了變化……這麽說吧，往後一段時間，海兵們的晉升速度和晉升幅度都會比較誇張，直到新海軍本部的架構完全搭建好為止。”

戰國元帥沒有說的太具體，只是在說莫緋這算是趕上好時候了。

莫緋若有所思……嗯，也不用想太多。反正不管他的升職速度有多快，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比過一段時間之後的藤虎、綠牛升職速度更快。

“不過到那時候我已經不是海軍元帥了，哈哈哈……”

說話之間，戰國元帥的神態和表情突然放松了下來。

“聽說就是你小子搞的‘卡普券’那種東西?在學校裡你也很是活躍呀……

年輕人，我以元帥的身份交給你一個任務……搞清楚卡普那個老家夥最近把他的仙貝、抹茶和甜甜圈都藏在什麽地方了。”

嗯?

不是吧，戰國元帥，你現在還沒卸任呢，想要放飛自我是不是還太早了點?

最後這話讓莫緋一愣一愣的。

他還以為戰國元帥會是個正經人呢。

事實證明，他想多了。

確實，正經人也當不成元帥啊……看看青雉赤犬黃猿，有可能成為元帥的三大將裡面，有一個正經人嗎?

苗子上就有問題，下梁不正，上梁也得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