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楠國太尉府裡燈火通明,一片熱鬧的景象。但太尉燕青雲並不喜歡這種熱鬧的感覺,他喜歡一個人坐在庭院裡研究排兵布陣。
在不斷的推理中發現各種可能性,運用各種手段於假象敵對攻,發現制定戰術漏洞缺陷的樂趣,在燕青雲心裡勝過這世界上任何一種快樂。
夜已經深了,他還在庭院裡思考著如何製敵於死地。他喜歡這種謀篇布局的感覺。
“燕兄好興致啊!這麽晚了還在這裡勤於朝政。”一個聲音擊碎了這黑夜的寧靜。
燕青雲抬頭,循聲望去一白衣男子立於牆上,手中的劍在夜裡閃著銀光,他仿佛就是黑夜裡的精靈。
“白衣白劍,快如閃電。吳文正,吳兄別來無恙。”
燕青雲對著那牆上的人作一揖,後緩緩說道。
“這麽多年你都不曾走出那高塔,一呆就是十八年。怎麽?我還以為你一輩子都不會出來了,今天是什麽風把你吹了出來。”
那白衣身形一閃來到燕青雲身旁,緩緩坐下“你想必也知道了那把刀又重出江湖了。”
燕青雲面不改色的說道“我當然知道,我早就知道了。原來這就是你重出江湖的原因。”
“你不怕嗎?那把刀可是會取走當年所有參與者的性命。而你我現在是唯一活著的兩個人。”吳文正問道。
“怕,當然怕,生老病死都怕。可是你見過誰因為怕就躲過一劫,不用去死嗎?要是我害怕了他就可以不用殺我了嗎?”燕青雲大笑說道。
“自救之法就在你我身上,掌握了此法,我們就可以有恃無恐,其實我早就猜到你馬上要來這找我,問我對敵之策,所以我也為你備好了答案。”
只見燕青雲拍了拍手,左右埋伏的人馬便立刻包圍了庭院。
“當年知道真相的人就只剩你我這兩個老朽了。我是真的不想殺你,但是如若不殺你,我大計有何以成功,所以今天恐怕只能剩下我,去苦苦的保守這秘密了。”
“而你這老小子以後永遠都不用背負這這個痛苦的回憶了。”
燕青雲緩緩的對著吳文正說道。
吳文正的眼睛裡滿是疑惑與不解,於是他問道“燕青雲,我死了你就以為你可以活嗎?那把刀認的出所有參與者的血。而你的血永遠也無法改變。”
“我當然可以活,而且我不但可以活,還多了一把可以以供驅使的刀。一把單純的嗜血的刀。至於我的血,他恐怕一輩子也無法聞到了。”
燕青雲看著吳文正的眼睛說道。
“這把刀你如何能驅使,你可是他的仇人,別忘了你十八年前所作所為。”
吳文正冷冷的說到。
“我當然不會忘,但你可知道使這把刀少年的名字,他叫燕一帆,燕青雲的燕。他是我族養子,當年這個名字還是我給他起的呢。”
燕青雲的眼睛裡面滿是嘲諷。
吳文正若有所思,他突然間想到了什麽好像明白了什麽事情。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好你個燕青雲,你才是真正的高手,你果然名不虛傳,謀篇布局,運籌帷幄,不費一絲氣力就把我們這些人玩弄與股掌之上。”
吳文正回天無力的說道。
“既然明白還不受死。也讓你死的明明白白了。剩的到了地獄當個糊塗鬼。”
燕青雲仿佛判官一般的給吳文正判下了死刑。
吳文正仿佛受到了必死的一擊,他的身體在抽搐,
他眼睛閃過一絲殺氣。 “我當年做了個愚蠢的決定,但是我會用我手中長劍來彌補的。今天你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吳文正說完,將劍拔出了劍鞘,一道銀色的光奪目而出。
他直取燕青雲,這一劍比天上的閃電還要快,還要凶狠。
燕青雲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周圍士兵死死的將他圍了起來。用盾牌將他團成了一個圓。
這一擊將盾牌擊爛但卻沒有將持盾的人殺死。看來燕青雲這老狐狸做足了準備。
吳文正沒有說話,他閉著眼睛,感受著他周圍流動的空氣。
燕青雲知道生死就在這一瞬之間,他召喚來侍衛,這些侍衛拿著特定的盾牌,盾牌的前面滿是刀尖。他的身後是密密麻麻全部都是神箭營的弓弩手。
雨突然簌簌的落了下來,天空上電閃雷鳴。
不知道砍斷了多少隻箭,也不知道身上受了多少處傷。吳文正的白衣早已被染紅。
仿佛這種場景他曾經經歷,和十八年前一樣,只不過昨日他為刀,今日他為魚肉罷了。
“這就是命嗎?這就是天道嗎?”我文正長歎。
他用盡全力把劍舉了起來,要做最後一搏。
“斷腸人使斷腸劍,劍在人在,劍斷人亡。”吳文正陰狠的說了出來。
只見他將劍立於身前,向天一指,仿佛要借雷電之威湮滅眼前的一切。
他怒吼著刺出這一劍,帶著無窮威勢,也帶著他必死的決心。
雨洗淨了整個世界。
血混著雨水順著刀尖流了下來,滴在殘破的土地上,有士兵在搬運著屍體。一個斷了手臂的男人穿著蓑衣注視這一切。
旁邊的屍體堆成了山,散發出刺鼻的味道,混合著雨水味讓人做嘔。下幾個士兵向他正步走來,其中一個士兵手裡拿著一柄斷劍。
這把劍已經斷的不成樣子,劍身上滿是被金屬劃過的痕跡,正如它的主人一樣滿身是傷。
和十八年前一樣的眼神,那種絕望而孕育著新生的眼神,讓人膽寒。
斷臂男子看著這把斷劍,他喃喃道“如果十八年前那一刀揮出,不知道會不會比今天的場面更加震撼。”
恐怕自己這一輩子也不會見識到人垂死一搏的力量吧!
雨一直在下,仿佛要把這世界的一切汙穢給洗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