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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從單騎入荊州開始》第50章 環環相扣
  漢朝自孝武帝起,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以孝治天下,自“天人三問”伊始,至今已有三百三十一個年頭,‘孝’字已經深入到了每一個漢人心中,大多人從幼童開始,對儒家思想的尊崇便已根深蒂固。

  蔡覓在看男子的時候,除了發展自然也會留心其品性。

  從生物學的角度來講,女人都想找個靠得住的男人,找到內心深處的安全感。現代女人如此,古代女子亦如此。

  然漢朝女人在人身方面雖然不受約束,但在社會上能夠掌控的資源有限,大部分女人的衣食都要依賴家族或是夫婿。

  人,社會資源掌控的越少,潛意識中的安全感就會越低。

  而具有優良品性的夫婿就是最能填補這不安的最佳良劑。

  其實,這也是舉孝廉的真正初衷。

  品行很重要。

  劉琦今日身穿華服,俊逸風雅,且在酒席中受到了劉表和蒯越的肯定,為眾人所仰,又間接坐實了會盟的主將身份,因此他給蔡覓的第一印象,是既有外型又有發展的潛力股。

  這第一印象非常重要,沒有這第一印象做支撐,想把這女人拿捏住,日後就需額外花不少時間。

  隨後,當蔡覓撩撥他時,他執禮甚恭,穩如泰山,這展現的是儒雅氣質。

  後再‘偶遇’時,他提出護送蔡覓返其居舍,這展現的是俠義之風。

  而現在,劉琦又說了一些自己來荊州的前因後果,將自己為了父親,寧肯拋棄前程的往事詡詡道來……

  這在展現‘孝’之品行的同時,也體現了責任和擔當,令蔡覓安全感十足。

  老司機的連招,豈是古代女人所能擋之?

  現在蔡覓看向劉琦的目光中,便多添了幾分別樣的光彩。

  不再是先前的那種渴望,深層次間更多的則是傾慕。

  “不想少郎君竟這般至孝,大有古之先賢之風,小女子深感敬佩。”

  “阿姐過讚了,都是為人子者分屬之事。”

  蔡覓隔著車簾,看著騎乘白馬,儒雅俊逸的劉琦,幽幽的長歎口氣。

  劉琦奇道:“阿姐為何這般歎息?”

  蔡覓的語氣頗幽怨:“無事,只是見少郎君年紀輕輕,明禮節知榮辱,前程遠大不可限量,蔡覓以少郎君而自觀,感年華老去,空自蹉跎十年,豈不憂傷?”

  劉琦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因為心高蹉跎歲月,低嫁不甘心,高嫁卻又不好嫁,這心情確實是不好受。

  “聽聞阿姐平日,喜吟《陌上桑》?東方千余騎,夫婿居上頭……”

  蔡覓聽劉琦說起這個,不由有些羞臊,心中略微泛起些悔意。

  喜吟是喜吟……但何嘗又不是讓這詞給耽誤了。

  “都是年幼時心高胡亂唱吟,空羨詞中的秦羅敷,少郎君不必當真。”

  劉琦哈哈一笑,道:“無需妄自菲薄,阿姐之思也不盡然為錯,我曾認識一位摯交好友,其文采冠絕當世,他也受陌上桑有感,作詞曲以應之。”

  蔡覓聞言來了興趣:“少郎君可能記誦?”

  “多少還能記得。”

  劉琦淡淡一笑,道:“美女妖且閑,采桑歧路間。柔條紛冉冉,落葉何翩翩

  ……

  ……

  佳人慕高義,求賢良獨難。眾人徒嗷嗷,安知彼所觀?盛年處房室,中夜起長歎。”

  蔡覓聽完不由驚詫,且心中略感安慰。

  其實這詞的本意乃是借美女雖美,

卻無有媒人牽線,而導致獨居深閨,而抒感作詞之人雖有凌雲壯志,卻懷才不遇的空寂。  但蔡覓肯定是品不出當中隱晦的涵義的,在她聽來,這詞整個就像是在給她找借口一樣,詞中之女藏於深閨不嫁,其實是因愛慕品德高尚之人,想要尋求一個賢德之夫,但眾人暗地議論,卻不知其真意。

  雖然詞中所述的美女不嫁,動機和蔡覓不同,但所謂當局者迷,在蔡覓自己聽起來,和說自己沒什麽兩樣。

  這就是劉琦又一高效手段……捧殺。

  蔡覓受了劉琦這一番根本與她不相稱的吹捧,心中暗喜,道:“不知少郎君好友,姓甚名誰,乃何方人士?”

  劉琦搖了搖頭:“阿姐莫怪,此人不願留名於世,故不能言。”

  這個作詞的人確實是存在的……問題是曹植得在兩年後方才出生,而他做這首《美女篇》也大概要在三十多年之後。

  這讓劉琦怎麽給她解釋。

  按道理來說,這種魏晉的雜曲辭賦,劉琦本背不下來,不過他前世的時候,正巧各種詩詞大會被炒作盛行,而他所在的單位則響應上級號召,也組織員工在業余時間展開詩詞背誦朗讀等活動……

  為了給上面留些好印象,劉琦不得不在這方面下了一些苦工……

  見劉琦不說,蔡覓卻誤會了他的想法。

  “他謊稱有一好友做詞,莫非根本就沒有此人,這詞想來是他自己作的,故意說來安慰我?”

  但凡稍稍琢磨下,都覺得不可能。

  但蔡覓眼下被男色所迷,瘋狂降智,什麽事按照自己主觀的意願去想。

  ……

  蔡覓的居舍在城郊,雖有些遠卻不偏僻。

  行至其舍後,蔡覓從車上下來,向劉琦盈盈施禮:“多謝少郎君相送,有勞少郎君了。”

  劉琦伸手虛扶:“阿姐不必如此,你我姐弟何須這般客氣,舉手之勞爾。”

  然而,就在劉琦虛扶她起來的時候,卻見蔡覓不經意的將自己的柔軟白皙的手輕輕地搭在了劉琦的掌心。

  如同在宴席上一樣,那股冰涼之意,再次順著劉琦的手掌傳了過來。

  劉琦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毛。

  今天是她撩自己的第二次了吧?

  但這一次,劉琦沒有像是在宴席上那般不回應,反而是果斷的用手掌握住了蔡覓的手。

  逼,裝一次足矣,裝多了容易挨揍。

  蔡覓見劉琦握住了自己的手,大喜過望。

  她羞澀的看向劉琦:“既以至敝舍,少郎君何不入內稍坐?阿姐家中有上好的甘醴供少郎君斟飲,以示相謝之情。”

  說到這,蔡覓又糯聲言道:“若少郎君嫌獨自飲酒單調,阿姐可奏器樂助少郎君之雅興。”

  劉琦笑了。

  這女人既肯邀他進門,那這事基本就是成了。

  抬頭望了望蔡覓的舍門,劉琦的心中頗為感慨。

  這就是一條通往旖旎之夜的大門啊。

  問題是……劉表還在家中等他,有要事相商。

  這天底下,最耽誤他事兒的,可能就是這個親爹了。

  “阿姐相邀,本不當拒絕,然嚴君尚在府中等候,有事與琦相商,只能翌日再做拜訪了。”

  蔡覓聞言,幽怨地歎了口氣。

  她用指尖輕輕的在劉琦手掌上劃圈,柔聲道:“小女子明日便將回返雲夢澤別居,便只能等少郎君翌日前往雲夢澤,再行招待了。”

  劉琦挑挑眉,不做痕跡的輕掃了一眼蔡覓在自己手掌上來回畫圈的手指……

  這個妖精,是真能撩。

  既然她這般客氣,那自己就應了吧,不然太傷人自尊。

  “阿姐寬心,琦翌日有空,自當往雲夢澤拜訪。”劉琦微笑著應諾道。

  ……

  返回府邸的時候,劉表已經睡下了。

  年紀大的人,熬不了夜。

  父親到底要和他說什麽,自己還是不知道。

  劉琦無奈的笑笑,也去睡了。

  但在其房間內的長案上,劉琦看到了一卷展開的簡牘。

  劉琦平日很自律,看完竹簡一般都會收拾好,從不亂放。

  這是有人故意放在這裡的。

  劉琦拿起那卷簡牘,展開看……是劉磐寫給劉表的家信。

  看來,這就是劉表今夜打算和自己商量的事情了。

  細細的看了一遍……大致內容是劉磐向劉表訴苦,言自己到了長沙之後,舉步維艱,局面困頓,為當地宗族限制,根本無法打開長沙的局面。

  劉琦長歎口氣,在這多事之秋的,長沙郡這塊硬骨頭,要讓堂兄啃下來,也著實是為難他。

  劉琦沉默許久,拿出了一條竹片。

  漢時,捆扎之竹簡為簡牘,未捆扎的則為單片。

  劉琦拿起筆,在上面輕輕的寫了了三個小字,然後包裹在簡牘中,招呼侍從,送去劉表的書房。

  那片上的三個字是:五溪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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