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的火焰之中,句龍戚斯在近侍的保衛下,瘋了一樣的向著北面倉惶逃竄。
句龍戚斯此刻的酒還沒有完全醒,還有些暈暈乎乎的……行為和說話有些沒在狀態,但好歹他心中還算是明白事,知道此時此刻情況危急,容不得自己有半分差錯。
張飛和許褚的兵馬已經衝突到了句龍戚斯帳篷所在的附近,不過他們暫時並沒有找到句龍戚斯。
只因為句龍戚斯很奸詐,他知道不論對方是誰,突襲己方的營地主要目地一定是自己的人頭,既然如此,那自己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不能夠暴露身份。
句龍戚斯因而就把自己深深的潛藏起來,沒有穿自己大當戶的服飾,而是裹著普通的皮襖,他身邊的那些匈奴侍衛,也都非常了解他,因而也都是穿著樸素,混在人群中根本不怎麽顯眼。
為了不讓漢軍找到他們,他們甚至連馬都沒騎,只是混在四散奔逃的人群中,向著北方不斷的奔逃。
雖然這樣的行為,會使自己的性命受到四散的馬匹和流失威脅,但至少他們不會成為漢軍騎兵的主要攻擊目標。
一利一弊之下,句龍戚斯還是覺得利大於弊。
不過營地中的情況實在太過複雜,即使就是這樣小心翼翼的向外奔逃,句龍戚斯身邊的護衛還是折損了將近一半。
許褚比張飛先一步殺進了句龍戚斯的大帳。
“匈奴狗首滾出來!”
許褚衝進了大帳之後,就用長刀一陣亂揮,將句龍戚斯的大帳毀亂的到處都是。
裡面的東西被許褚毀了個乾淨,卻也沒搜出半條人影。
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張飛也持矛衝了進來。
張飛左右搖頭瞅了半天,隨後衝著許褚怒吼道:“人呢?”
許褚沒好氣地道:“我怎麽知道!”
張飛使勁地跺了跺腳,氣道:“好不容易衝到大帳邊,卻讓他給跑了!這回頭讓人知道了,豈不是要笑死咱們!”
許褚抿著嘴,也不說話,轉頭就奔著帳篷外奔了出去。
他雖然沒有說話,但張飛心知肚明他要做什麽,也提矛一並追了出去。
二人衝出帳篷後,左顧右盼,隨後許褚也不管張飛,直奔西面而去。
張飛一開始也想往西追,但一看許褚先行一步,心中暗歎自己怎麽就慢了一步,如今讓他隨許褚的屁股後面去追,張飛是萬萬不能乾的。
於是,便見他向著另外一個方向跑去。
句龍戚斯左躲右閃,倉惶如喪家之犬,最終好不容易衝出了營地之外,直奔北面而走。
當然,句龍戚斯並不是自己衝出來的,與他一同衝出來的,還有許多普通的匈奴民眾,一行人攜裹著如同一道鋼鐵洪流向著北方逃難。
“陛下,好像有人過來了!”
典韋的眼睛很尖,一下子就看到了正奔著己方而來的那一眾匈奴人眾。
“是什麽人?”劉琦面色陰冷地道。
“好像……是匈奴人!若是咱們的人,這時候肯定應該就要放信號了……不過,不知道那些奔著這來的,是匈奴的軍士,還是普通的民眾。”
劉琦輕輕地舉起手,道:“準備放箭!”
典韋聞言不由嚇了一跳:“放箭?若不是匈奴的軍士,又該如何?”
“不是匈奴的兵士,便不能殺了麽?”劉琦轉頭看向典韋:“愛卿是同情這些外族?”
“那,那倒不是……只是,只是陛下一向仁德,從來都沒有動手對付過平民。”
劉琦緩緩地轉過頭,看向那些正向己方蜂蛹而來的匈奴兵,道:“你說朕仁德,沒錯,朕對待自己的子民,確實仁德,天下漢民,皆是朕的子民,朕要讓他們吃飽飯,有衣穿……可你若是說朕殘忍,那朕也不否認,不是朕的子民,朕沒有必須對他們負責……朕的心胸很小,小到只能容納下這天下的漢人而已。”
典韋聞言咧了咧嘴。
“諾!”
隨後,便見典韋衝著身後的騎卒們道:“架弩!”
這些騎士,都隨身攜帶著連弩,他們聞言立刻收了兵械,將弩機上膛,抬起對準前方,等待劉琦隨後的軍令。
劉琦在場間走馬,看向典韋還有他身後的一眾騎士,道:“不要可憐那些匆忙逃難的匈奴人,你們要知道,草原上的遊牧之族基本都是全民皆兵,不論是青壯,老人,婦女,少年……只要是能上得馬,拿的了兵器,就會毫不猶豫的動手傷人,現在的他們在你們面前,或許是逃難之人,可是當他們轉身拿起兵器的時候,他麽就是在邊郡屠戮你們兄弟姐妹的劊子手,對敵人的同情,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所有人都聚精會神的聽著,一股肅殺之氣在場間蔓延。
“放箭!”
隨著劉琦的名令下達,那些連弩就向著對面嘈雜的人群中將箭弩放了出去。
那些衝在最前面的匈奴人直接迎面被射中,當頭的人幾乎全部倒地,成為了後方的人前進的累贅。
黑夜之中,只是憑借著火光,漢軍是根本沒有辦法瞄準的,只能是覓聲而射,但黑夜對於漢軍來說是弊端,對於那些衝向他們的匈奴人來說,也是弊端。
匈奴人根本看不清迎面射來了多少箭支,也根本瞧不清那些箭是從哪個方向射來的。
很快,便見匈奴人一個接著一個的倒地,而後方的人則是不敢上前,無奈之下只能是調頭向著來時的方向反衝回去。
可後方湧上來的人卻沒有掉頭, 如此前後兩批人就撞在了一起,速度更為停滯,而漢軍的箭弩隨後襲來,更是輕而易舉的收割他們的性命。
“大當戶!前面的路不通啊!”
護衛們眼見前方的路被堵死,所有人頓時開始混亂了起來。
句龍戚斯見了這種情況,不敢繼續向前衝,只能是無奈的下令,讓隨行的侍衛擁簇著他火速向後方撤離。
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後方有一支騎兵快速衝了過來,他們殺入人群中,開始對著在場的匈奴人進行了血腥的屠殺。
為首的人手持方天畫戟,往來衝突,手下毫不容情,猶如鬼神一般讓人恐懼。
句龍戚斯手下的侍衛看清了來人之後,頓時嚇得渾身哆嗦,連手中的彎刃都握不住了,差點掉落在了地上。
“大,大當戶!是呂布……那是九原的呂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