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寧是劉琦的屬下,劉琦怎麽說,那甘寧自當奉命,這本是無可厚非的事情,但眼瞅著就能拿下馬騰的首級了卻讓劉琦給直接攔截,甘寧心中頗不爽利,但卻也無可奈何。
他對劉琦言道:“君侯,眼下這局勢,末吏不消一時三刻,定能砍下馬騰的首級,如此就破了這一路賊兵!何樂而不為之?為何要放他們走?”
此刻劉琦身邊,有典韋、許鄲、許沂和三千荊武卒在身邊拱衛,有這樣強大的保鏢隊伍,使他在整個戰場往來穿梭完全不受影響,即使眼下與甘寧在戰場中輕松對話,也不傷大雅,完全不必擔心受傷。
劉琦笑著將甘寧拉過一邊,道:“殺馬騰一人容易,但剩下的那十幾路人馬可就望而卻步了,涼州地域廣大,這些賊子散布在涼州各處,若是我兵往涼州,逐個擊破實在太過費力,眼下我已經有了一朝擊破對方的策略,汝等切切不可壞了我的大事。”
甘寧聞言,惋惜的向著馬騰的方向看了一眼,長歎口氣。
同時,劉琦轉頭對身後的許鄲道:“火速令張任和文聘,給馬騰以及其麾下兵馬讓開一條生路,放他們歸去!”
“唯!”
……
馬騰被一記流星錘打中,已經是接近昏迷狀態,但幸好天不絕他,荊州軍西面的軍陣突然間變的異常薄弱,被西涼騎兵撕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這就如同大壩上露了一個洞一樣,所有的洪水都宣泄著向那個洞眼爭相流去,根本無法堵住。
馬騰軍殘余的部眾,保衛著受傷的馬騰,發了瘋一樣的從那個破綻處衝出了戰場……當然逃出去的只是一小部分人,大部分的人還是被荊州軍給拿下了。
此一戰的勝利,大大出乎了在場諸多將領的意料之外。
當下便有諸多戰將來請求追擊,但全都被劉琦給拒絕了。
而且劉琦還下達了一個重要的指令!
立刻打掃戰場,將己方陣亡的將士屍身妥善處置,然後在最短的時間拔營起行,向長安進發……時間不可超過三個時辰。
這一番話吩咐完,眾將都大感不解。
龐德諫言道:“君侯,我們在此處既大敗了馬騰一陣,為何不繼續駐扎抗敵,反倒是還要向長安撤離?況且撤離就算了,為何還不讓將士們好好休息一下?”
張任亦是道:“此戰繳獲頗豐,還請君侯讓末吏好好地打掃戰場,充實軍需。”
龐德和張任的話很合情理,在這個物資匱乏的年代,以戰養戰是每一個軍隊的基本方針,打贏了仗不收拾鎧甲,軍械,戰馬,輜重……那這仗不就是白打了麽?己方的損失卻是拿什麽來補。
但劉琦卻很嚴肅地道:“沒有時間給你們解釋那麽多,總之一句話,明日之前必須起行,戰場隨意的打掃一下就好,能不要的東西就不要了,輕裝簡行,還有營寨中的帳篷,輜重,若是來不及收拾,就撿些重要的帶,剩下的都扔在這裡便可……此乃軍令,違令者斬!”
張任猶豫了一下,試探著道:“君侯如此著急起行,莫不是長安那邊出了什麽事?”
劉琦沒有回答,只是吩咐張任:“依令而行!”
隨後,他便轉身帶人向著軍寨而去。
張任和龐德愁眉苦臉的對望了一眼,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甘寧打馬來到二人身邊,伸手一拍張任的肩膀,他腰間的鈴鐺發出了‘叮鈴叮鈴’的響聲。
“還愣著幹什麽呢?時間緊迫!趕緊走啊!”甘寧大大咧咧地笑道。
張任長歎口氣,然後對著將士們一揮手道:“起行!”
……
馬騰一軍的情況很快就傳到了後方的韓遂處,韓遂等人聽說馬騰戰敗受傷,急忙率大軍前往綿竹道接應。
見了馬騰父子之後,西涼軍諸軍閥各個唏噓不已。
這爺倆也太慘了。
馬騰身為涼州叛軍中的一大勢力,本人可謂是久經戰陣。
而馬超身為涼州年輕一輩的猛將,武藝絕倫,放眼整個涼州也少有人能敵。
可如今,兩人卻全都被打成了半殘。
一個腋下受重傷,整個臂膀連帶胸膛都給包扎了起來,失血過多,站都站不穩。
另一位則是被一記流星錘打的吐血,趴在床榻上都爬不起來炕。
韓遂見了馬騰的時候,馬騰正趴在榻上讓人為他敷藥,他整個背部都是青紫的,肩胛骨的肌肉腫大,甚至都有些變了形。
聽那醫官講,馬騰這是運氣好,肩胛骨處的骨頭有些裂開了,但幸好沒有傷到椎骨,不然的話很有可能就是一輩子癱在床上的結局了。
韓遂和一眾涼州軍閥安慰了馬騰一番,便去視察戰場。
一路上,眾人都是議論紛紛,對荊州軍的戰力都有些驚懼。
畢竟,馬騰軍的實力,在一眾西涼軍閥中,是數一數二的。
“連壽成都被打敗了,咱們哪裡還能是荊州軍的敵手?”
“依我看,唯有大家集合起來,一同去戰荊州軍,方有勝算,如若分兵而戰,怕是都會落到壽成兄那樣的下場。”
“要不,還是別追了!萬一有個好歹,實在是得不償失!”
“……”
眾人議論紛紛,不多時便來到了綿竹道前的戰場。
大事戰場上的情形,卻讓這些西涼軍閥大吃一驚。
那些已經開始腐爛的屍體並沒有人管,有些在太陽的照射下已經發出了陣陣惡臭,僵硬的屍體面容恐怖,缺胳膊少腿,讓人看之作嘔。
但讓人奇怪的是,屍體沒有人管也就算了,大量的軍械,鎧甲,纛旗也都被遺留在了戰場,沒有人進行清繳。
候選詫異地打量著戰場,心中默默的計算著這些被遺留的戰利品的數量……
“不少啊!光是這長戟環首刀,我看就逾千之數,這麽多的鐵器,荊州統統不要?那劉伯瑜究竟有多富裕?”
李堪歎道:“久聞荊州豐樂之徒,富甲一方,今日一見算是真領教了,可歎我們這些涼州人,天天在大西北的過苦日子……唉!”
韓遂疑惑地仰頭看向遠處的荊州軍遺寨,道:“咱們去對方的寨中看看,如何?”
眾人紛紛應諾。
眾人到了荊州軍的大寨,發現大寨之中,遺留的輜重也比較多,什麽帳篷,火灶,馬具,糧車,麻袋等物,雖然大多是一些不起眼的,但還是讓人倍感疑惑。
畢竟是物資軍需啊,在不起眼,那也是荊州人的東西。
就這麽不要了?豈不可惜。
韓遂低著頭,摸著下巴,仔細地思量著,他總覺得這當中有什麽不對勁。
就在這個時候,閻行走到他身邊,低聲道:“韓帥,會不會是關中那邊有事,劉琦不得已而速撤?若果真是長安事急,這或許是我們的一個機會!”
韓遂猛然醒悟了。
“不錯,長安那邊眼下是什麽情況,火速派人去打探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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