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需要扮演的角色,同時代的所有人演的都是同一出戲,只是有人的戲份多點,有的人戲份少點,有人做主角,有人做配角。
劉琦不知道自己現在在漢朝算是一個什麽角色,但他知道,自己現在扮演的這個角色,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收攬人心。
在這個時代,什麽事兒都要講究一個名正言順。
組成‘護君’聯盟如此,讓李典回去等待時機,在聯盟組成的時候引食客來投也都是為了這個目地。
……
隨著劉氏父子兩人的動作,荊北兩方的局勢逐漸安定,各級官吏或是經過舉薦,或是招攬安插,或是提拔,斷層的各部缺職已經逐漸填補完善,只是還有一些特殊職位,劉表還沒有斟酌清楚,因而短暫擱置。
而伊籍,張允,李典,文聘等人,也按照劉氏父子的計劃各自來了襄陽,在一定程度上,充實了劉氏集團在荊州的權力比重。
只是被劉表厭惡,卻被劉琦所看重的滿寵,在接到劉琦的書信之後,一直渺無音訊。
劉琦很是失望,畢竟在他的設想中,滿寵或許是可以協助他對付荊州望族的武器中,最鋒利的那一柄劍!
問題是滿寵不搭理他。
可劉琦暫時還不能離開襄陽去找滿寵,他在這裡還有許多事要做,他只能不斷的繼續派人往滿寵的故鄉昌邑縣送去書信,言辭陳懇的請其出山。
而除了南郡和江夏郡外,荊州南部的四郡中,零陵郡守與武陵郡守,都攜當地宗族名門,一起上書,表示願意支持劉表,並按劉表制定的方針履行郡縣政務,且按年度隨同南郡上報各郡政績表卷,參加上計制度。
兩郡太守既答應參加上計,願意將自己的郡歲加入荊州政績中,那就等於承認了劉表荊州之長的地位……至少是在明面上的承認,這對於劉表來說,就夠了。
關鍵在於荊州的另外兩個郡,長沙郡和桂陽郡。
桂陽郡的張羨是個人物,南郡三大宗賊族長,劉琦殺死了蘇代與貝羽,隻留下張方一人囚禁,為的就是鉗製張羨。
畢竟張羨在歷史上給劉表造成的阻礙太大了。
歷史上的張羨,南部四郡中,他歷任過三郡郡守,甚得江、湘人心。荊南的世家、豪強都對張羨極為擁護。
後來張羨反叛劉表,整個荊南四郡中,竟有三個全部倒向了張羨,可謂佔了荊州半壁江山,與劉表呈分庭抗禮之勢。
而劉表平定張羨之亂,足足熬了兩年也未能攻克,最終在張羨病死之後,才出現了轉機,可見這塊骨頭有多難啃。
在經過與劉表的反覆探討之後,父子兩人針對張羨做出了一個計劃,就是先對其進行安撫,然後在‘護君’之事結束後,荊北安定便立刻平其亂。
眼下張羨族兄未死,劉表以其兄為人質,讓他繼續擔任桂陽郡守,雙方謹小慎微,想必張羨在實力不足的情況下,也不敢太過造次。
不用多久,只要能夠穩住他一到兩年,待劉表父子手中的事情都辦妥之後,就該著手啃這塊骨頭了。
至於長沙郡……
長沙郡守蘇代死後,長沙郡暫時處於真空期,其下轄的十四縣群龍無首,急需一名郡守前往坐鎮。
但長沙前郡守蘇代,生前在長沙聲威不弱,與當地望族關系匪淺,他被劉琦殺死之後,長沙郡的宗族頗有些驚弓之鳥,經斥候探查回報,
目下就有雋縣和羅縣的兩地宗族,隱隱有據守縣城不尊上令之勢。 這個節骨眼上,自然得需要一個能震的住場子的長沙郡守。
劉表思來想去,最終選定了他的從子劉磐。
在南郡除宗賊的過程中,雖然是以劉琦為主導,但劉磐也表現出了他的忠心以及在關鍵時刻可堪大勇的優良素質。
劉表在劉氏目下的兵將中,召集了兩千兵勇,交付於劉磐統領,讓他前往長沙擔任代長沙郡守,即刻就啟程。
之所以是代長沙郡守,乃是因為即使是荊州刺史,就名義上來講也不過“監察”之職,一個秩俸兩千石的邊疆郡守,劉表並無權直接任命,他只能夠在沒有人執掌長沙的情況下委派劉磐代理行駛刺史權力,卻不能坐實這個位置。
就和蔡瑁和黃祖一樣。
劉磐若想坐實這個兩千石的大郡,非得有劉表向雒陽呈遞奏疏推舉,讓後由雒陽選部草擬靠評斟酌,提交給尚書台,由兩千石曹提交於執政天子,酌情批奏。
就目前這個情況,劉磐想在名義上坐實這個長沙郡守,非常難。
臨行之前,劉琦認真的囑咐劉磐。
“堂兄,長沙郡的形勢不是很凶險,但相對要複雜,你去了長沙要收住你武人的脾氣秉性,不要著急做出什麽建樹,只要能夠安定局勢就行,對待長沙本地的望族,若沒有什麽必勝的把握,凡事就姑且讓他們一讓。”
‘讓’這個詞,對於武人出身的劉磐來說,換個寫法就是‘憋屈。’
“堂弟,若一味忍讓,何時是個頭啊?為兄這是去當郡守的,又不是去當孫子!”這話若是劉表跟劉磐說的,劉磐或許會不當回事,亦或是會聽完之後拋擲腦後,但劉琦跟他說的,就未免有些不太一樣。
同齡人跟同齡人之間相對來說比較好溝通,而當一個同齡人在另一個同齡人面前長期展現出了碾壓式的智慧與情商, 他在那個同齡人心中就是偶像級的存在。
“忍讓到我這邊能夠抽出手來對付張羨,亦或是你在長沙望族豪門中的名望比張羨更高。”
劉磐沒曾想他去統管長沙郡,居然會跟張羨扯上關系,他不屑道:“張羨是桂陽郡守,吾才是長沙郡守,就算他在江、湘的名望比我高,豈能限制於某?”
“兄長別忘了,你目下不過是個代長沙郡守,並非實質,若是沒有足夠的名望,張羨只要在暗中攛掇長沙望族聯名誹謗你執政中的疏弊,就可以群起而攻之將你廢了,所以一定要忍。”
劉磐臉上的表情頗有些沒落,他點了點頭道:“某曉得了,這次去長沙,定然收起脾氣,與本地士族虛與委蛇便是……唉,本以為做了兩千石的郡守,從此便可一展鴻鵠之志,哪曾想到頭來不過還是個代郡守,說不得什麽時候,就讓人給吾換了。”
劉琦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堂兄,忍耐只是一時的,我相信這個兩千石的郡守,不久之後,雒陽那邊就會有人給你坐實……屆時不光是你,我或許同樣也會有個兩千石的郡長之職。”
劉磐不知道劉琦和劉表在暗中串聯的宗親之盟,他更不知道這個護君聯盟一旦真的形成,雒陽的董卓定會不惜任何敕封的代價,將宗親聯盟拉攏到自己那一邊去。
他眼下只是單純的以為劉琦是在安慰自己,或是他在做白日夢。
劉磐衝著劉琦抱拳道:“堂弟保重,為兄告辭了。”
“兄長保重,咱們翌日荊南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