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水衝了龍王廟,他是你惹不起的存在。
烏紗帽鬼帝當著那尖臉老鬼的面,竟如此提醒,甚至語氣中還帶著淡淡的威脅。
無論是資歷還是道行,他與尖臉老鬼都有極大的差距。尖臉老鬼是三千年前的老閻王,一身鬼氣已然通仙。
而烏紗帽鬼帝才入十八殿閻羅二十年,這在陰司就是新兵蛋子。
他竟敢如此對尖臉老鬼不遜,自然引起了尖臉老鬼的震怒,在他看來,我的身份還不足以讓他重視。
於是尖臉老鬼冷喝一聲,將一身鬼氣外放,壓製住烏紗帽鬼帝,同時開口:“瞧你那點出息,一個轉世靈童的身份把你嚇成這樣!這裡可是九幽之底,一切我說了算!”
“別說是一個轉世靈童了,哪怕是人皇親臨,我也無需怕他!”
尖臉老鬼說完,那烏紗帽鬼帝搖了搖頭,說:“老閻王,我好歹是十八殿閻羅,當真會因為一個轉世靈童而得罪你?”
“那不然呢,他還有什麽其它身份不成?”尖臉老鬼不以為然道。
烏紗帽鬼帝立刻道:“我卒於一百年前,做了五十年的勾魂使,三十年的無常,於二十年前一舉成為那十八殿閻羅,老閻王你覺得蹊蹺不?”
尖臉老鬼冷笑著說:“世道變了,不以規矩而已。我不管你是結識了何方神聖,還是真的貢獻驚人,在我眼裡算不上什麽,就這還唬不住我。”
烏紗帽鬼帝又道:“那老閻王可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存在於此,是誰在執子扭乾坤?”
尖臉老鬼立刻說:“大膽!有些事不是你我有資格去揣度的,我只知道這是天規常綱,我們只需按規辦事!”
尖臉老鬼剛說完,那烏紗帽鬼帝突然雙手合十,十指撩動,從他指尖升起一道青光符籙。
那符籙一出,頓時金光四起,聚於九幽上空,好似平地起光明,生驕陽。
在陰司是見不得光的,更容不下生機,而這道金光不僅明亮,還帶著無盡生氣,按理說必然受到陰司法則的鎮殺,引來陰雷。
但這道符光卻似高人一等,凌駕陰司法則之上,非但沒引來陰罰,甚至還讓陰暗的九幽變成了光明之地。
片刻之後,青符金光散,但那尖臉老閻王明顯和剛才不一樣了,他不再囂張,而是變得非常的謹慎與忐忑。
“這,你這道青天符從何而來?”老閻王極其忌憚地問烏紗帽鬼帝。
烏紗帽鬼帝開口道:“現在知道我為何能當這十八殿殿主了吧?當年給我這道青天符的大拿曾給我帶過一句話,讓我務必在關鍵時刻放出這道青天符,護此子離去。現在,你還要阻他嗎?”
老閻王面露駭然,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了我。
“倒真是看走了眼,行,你走吧。”他對我說,同時給我指了一條道。
我面不改色心不跳,心中其實已經極其興奮。
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還真是朝上有人好辦事,無論是人間還是鬼界,這人情世故還真是相通的,爺爺的手段再次讓我驚駭。
我也沒有浪費時間,說了句多謝,然後急速朝前行進,留給我的時間不多,我必須盡快找到陳金甲的身體。
接下來一路倒也沒遇到太大的波折,只是遇到了一些陣法,被我一一破除。不過可不是因為這裡真的這麽容易到達,而是因為我本就是陳黃皮,畢竟登臨過人皇,加之還有轉世靈童靈魂為輔,才如此順利。
眼前冷不丁地出現了一道牆,這道牆乍看並不大,也就三米高,四四方方,往那一插,堵住了前路。
但當我想要繞過這堵牆,來到牆後時,我卻發現這堵牆其實極為浩瀚。他的四周看似是虛無的,實則根本穿不過去。
一牆一世界,唯有穿過這道牆,方能來到牆後世界。
我立刻明白,這裡就是陵墓入口,這裡還有結界,此牆即為大墓界碑。
我在這堵看起來很普通的牆前認真研究了起來,一開始我以為這只是普通石牆,但當我仔細鑒別後,暗暗心驚。
這牆的材質給我一種熟悉之感,讓我忍不住想到了我父親李秀才留給我的那塊天機石,想到了爺爺留給我的那塊,讓我只有突破了六十六層仙人氣方能打開的石磚。
我暗暗心驚,這堵牆竟然是隕石材料。
我知道在歷史上發生過多次天降隕石事件,史料上就有多次記載,而在那未曾有文字記載的遠古時代,次數可能會更多。
隕石為天降之物,用現代科學解釋那是天外星體碎片落到地球上的混合產物,但作為一個風水師我明白,有些東西絕比表面看起來的要神秘得多。
據我所知,在西周、大秦、大漢等多個炎夏特殊年代,都發生過大規模的隕星事件,有此可見絕非巧合。
而隕石有大有小,但往往都是不規則的堅硬之物,此時卻遇到這樣一堵規則的牆,通體隕石材料,這真的大大超乎了我的認知。
我真的很難想象,在幾千年前,以當時的工具是如何辦到的,不過想想當時雖無先進的科學,卻有著神秘的聖人境之上的仙人境風水師,一切就合理了。
以仙人境的道行,打磨隕石並不難。
我在這道牆上伸手觸摸,想要嘗試著找到開啟之法,看看牆後到底是怎樣一副光景,看看那所謂遠古大墓是什麽樣子。
不過任憑我如何用力推,用符咒鎮壓,還是以鬼氣侵蝕,這堵牆都紋絲不動。
時間就這樣一點一滴流失,感覺過去了好幾個時辰,我都一籌莫展,再這樣耗下去,怕是冒牌陳黃皮他們都要過來了。
前路不通,陳金甲的身體又不知道在哪,我陷入了僵局。
就在我無所適從的時候,我靈光一現。
我取出爺爺給我的那塊石磚,都說敲門磚,敲門磚,萬一這石磚能起到作用呢?
我氣控石磚,在這堵沒有門的石牆上敲了起來。
‘噠’。
‘噠噠。’
石磚敲在這堅硬的石牆上,發出了尖銳沉悶的響聲,四處空曠,聽得我心裡發毛。
然而這堵牆依舊沒有反應,就在我以為自己想多了的時候,牆內突然也響起了聲音。
‘咚。’
‘咚、咚。’
當我聽到這個聲音,我瞬間脊背發涼。
這不是我用石磚敲打石牆發出來的回聲,這聲音更低沉,像是拳頭敲打牆體發出來的聲音。
牆內有人。
牆外的人想進去,牆內的人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