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千支破金箭在眼前劃過是一陣什麽體驗?
簡單來說,感覺很不好。
驚雷渾身上下繃得緊緊的,握著玉劍的手都在顫抖,這些破金箭不是射向他,所以他雖然緊張卻不畏懼。
可是若有一日這東西是朝他射來得呢?
或許,必死無疑!
千支破金箭來的突然,夏楚庸面前六個江湖高手從未想過能在此地遇到這種東西,自然也沒有什麽準備,只是一輪下來,天空中硝煙味彌漫,地上六人中四個三品高手已經徹底死透,一個二品武宗瞪著眼睛氣息猶存,不過距離死亡也不過一步之遙。
那個武侯強者好點,因為兵刃是一柄巨劍,當破金箭來襲之時便已經用巨劍進行了抵擋,如今並未倒地。
只是巨劍已經斷裂,身上十幾個三指粗的窟窿眼證明這他其實並不好過。
硝煙散去,看著那已經重傷到無力逃跑的武侯,夏楚庸仿佛看到了一個時代的落幕。
或許,再過百多年,武者也終究只會變成一種體育競技吧!武藝也只是人們強身健體的手段。
一邊驚雷沒有遲疑,手起劍落,將那個重傷的武侯徹底斬殺,而目光卻看向了遠處正在集結而來的上千士卒。
若是沒錯,這應該是玄甲軍!
整個大炎,也唯有玄甲軍有如此令行禁止的肅明軍紀。
只是驚雷無論如何也想不透,玄甲軍何時來的這錦州?
不僅僅是驚雷不明白,縱然是這整個天下,恐怕也沒幾個人明白。
而這件事卻還要從十幾日前夏楚庸坑殺菌落武侯那夜說起。
那夜夏皇把玄甲軍交給夏楚庸調度,作為一個穩妥的男人,都打算和玉劍門撕破臉了,夏楚庸自然要做到斬草除根。
於是在到達玄甲軍大營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讓玄甲軍依靠夏皇這些年修路鋪橋留下的民夫征調互換為由把一部分玄甲軍秘密派往錦州。
那時候菌落武侯剛死,所有人目光都在到處抓人的錦繡衙身上,又怎麽會注意到連夜出城而去的玄甲軍。
後來無常武侯更是神仙助攻,一人一劍獨走京城,將天下人的聚焦都引到了宣安門前對峙之上,玄甲軍秘密調動更加讓人無法察覺。
所以夏楚庸敢在嫩死無常武侯之後還如此大張旗鼓來錦州,主要還是因為有玄甲軍在,底氣足!
當然,順便感謝一下無常武侯,要不是這位老爺爺善解人意,他大皇子殿下的計劃也不會這麽順利。
“末將李長庚,參見殿下!”
玄甲軍距離的很快,不過十幾分鍾便已經全部聚集到了夏楚庸前朝,
千人同時半跪覲見,為首的千夫長則前來備報。
坐在馬背上,夏楚庸微微點頭:“李兄弟辛苦了,眾位兄弟辛苦了。”
“為陛下效力,萬死不辭!”
“為陛下效力!!!萬死不辭!!!”
千人齊聲呐喊,令人心神激蕩。
夏楚庸大笑:“好!如此當為我大炎男兒也!”
“諸位兄弟快快起身,行軍在外,不必如此虛禮。”
“謝殿下。”
“恩,”夏楚庸目光再次放到了李長庚身上:“李兄弟,不知這沿途之上其他地方準備如何?”
“回殿下,沿途之中總帥自然做好安排,在末將先前露面之前已經有信息傳來,其他兄弟以在沿途抓捕或斬殺十六未三品高手,不過並未有武侯武宗現身。”
“武侯天下就那些,
武宗也少得可憐,一個玉劍門能引出眼前這個已經很不錯了,”夏楚庸對於這個答案相當滿意,騎著馬,揮手道:“將這六人首級取下,本王好來日算舊帳,爾等先行去海陽城,注意掩藏蹤跡,莫要在此時關鍵時刻被人查到蹤跡。” “喏!”
頓時,兵馬行轉,上千玄甲軍有序的朝海陽城而去。
“嘖嘖嘖嘖嘖,真是一場好戲呢。”
這邊玄甲軍剛剛掉頭,身後卻突然穿出一聲輕笑。
聲音不是夏楚庸的,亦不是驚雷,察覺不對,玄甲軍連忙轉身,卻發覺不知何時出現在夏楚庸身邊不足十步之內竟有三個陌生的人影。
夏楚庸也是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目光看向了驚雷。
驚雷手中玉劍緊握,咬牙道:“大意了,剛剛分神,沒能察覺到有人到來,還是三個武侯。”
“樂極生悲啊!”夏楚庸無奈歎息。
見夏楚庸一副認命的樣子,三人中其中一人開口輕笑:“懷安王殿下卻也是個極會審時度勢的人呢,沒有擺出一副垂死掙扎祈求護駕的模樣。”
“主要是沒用不是?”比劃了一下自己和三人的距離,又回頭看了一眼玄甲軍和自己的距離,夏楚庸神色無奈道:“我們距離大概九步,我大炎士卒據我二十步,況且破金箭剛剛用過一輪還未重新填裝,此時三位大俠若要殺我,只需要二人纏住驚雷一人上前割下我首級,便可揚長而去,掙扎並無用處。”
說著,回身伸手擋下了正要前來護駕的玄甲軍。
“說說吧,三位武侯一同來找我所為何事?別說來殺我,要殺我剛剛就應該動手,畢竟我越謹慎,意料之外的變故越多,來時候你們的主使者大概也和你們說了的。”
“看來王爺已經才到我們的來路了啊,難怪能被山前輩如此認真對待。既如此, 我們也不廢話了,我們奉命而來,隻為帶王爺與山前輩小聚片刻,不知王爺意下如何?”
“好。”
看了看身邊緊張的驚雷,再看看玄甲軍千余士卒,夏楚庸吩咐道:“你們先去海陽城,告訴江伯伯,若是明日午時我還沒到,便讓他全權處理玉劍門和屠狗盟之事,之後京城匯合!”
“殿下!”
“聽令!”
“喏!”
千夫長李長庚一口鋼牙差點咬碎,長官在自己面前被人綁架,這是他自從參加了玄甲軍之後最大的恥辱,更是整個玄甲軍之恥!
可是夏楚庸軍令如山,咬著牙,帶著千余士卒轉身離開。
驚雷手指握著玉劍有些發白,盯著三個武侯死死地看了一遍,仿佛要記到骨子裡:“若掌櫃的有什麽三長兩短,九天十地,我必殺爾等!”
他有自信說出這種話,因為他不過三十,如今已經是武宗巔峰,未來不說天位,地尊境他確實有很大希望踏足。
地尊,便是陸地神仙。
“說個屁話呢?老子能死?”瞥了一眼咬牙切齒的驚雷,夏楚庸策馬朝三個武侯而去,一邊走一邊又道:“今日之事想必三位也不會說出去對吧?玄甲軍不會因為你們而暴露對吧?不然咱們可就真的不死不休咯。”
“自然,山前輩說了,王爺和江湖的恩怨咱們絕不插手,如此大家都好,不然咱們雖然不怕王爺,可是王爺若是瘋了一樣和咱們來個魚死網破,咱們可就真的要玩兒完了,這點咱和王爺沒有利益衝突。”
“如此最好,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