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炎新建,為了開創一個朗朗盛世,夏皇為之付出了無數心血,為了朝廷的律法能夠傳到民間,甚至不惜以身作則。
可是剛剛起床的夏皇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的兩個蠢兒子竟然殺人了。
殺人也罷了,做的乾脆些,要不就將現場偽造成江湖恩怨也行,實在不行你將其押送至京兆尹,辱罵皇子,到時候不是想怎麽弄怎麽弄?
可是這兩個混帳殺人之後竟然根本沒有處理現場,隻用樹葉一埋便草草了事,而且沒做一點點善後工作!更甚至把這種事當成了一種炫耀資本和一群狐朋狗友侃侃而談!
當馮長明帶著桃花林中那個書生屍體的報告來到紫光閣後,夏皇手中抓著報告不斷在抖。
一瞬間,怒火和恨意便席卷心頭。
終究是自己兒子,雖說有句話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可是真的到了這個時候,夏皇卻終究舍不得將其交給大理寺以正國法。
“混帳!!!”
千言萬語,最終只剩下這一句。
將報告反扣在桌子上,夏皇強忍著自己的怒火朝著三寶開口:“讓那兩個混帳滾過來!”
“陛下,兩位小主子怕是來不了了,”一邊三寶略顯無奈,回道:“先前奴婢剛剛得到消息,說是兩位小主子被修王爺打的下不了床了,正要和陛下說,便恰巧馮統領到了。”
馮長明一邊接道:“昨日兩位皇子在大皇子殿下開府之際送鍾,因此激怒了二殿下,似乎被二殿下好一頓毒打,卻也因此被二殿下逼問出了桃花林之事。”
“奧?送鍾?”夏皇都明顯愣了一下,嘲笑道:“這兩混帳怕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
夏皇的話說得輕巧,可是落在三寶耳中卻是另外一種感覺。
熟知夏皇脾氣,三寶自然知道因為這些年江湖勢力一直妄想乾預皇儲之選,導致夏皇對於別人乾預或者偏頗皇子們的事件很是敏感和反感,自己作為夏皇的耳目,卻沒能第一時間將這件事報告給夏皇,很是觸動夏皇那條神經。
於是連忙跪在地上解釋道:“陛下,奴婢昨日回來後陛下一直在憶江樓中,故沒能第一時稟報陛下,奴婢有罪!還請陛下責罰!”
見三寶請罪,夏皇頷首表是明白,先是眼神示意對方起來,之後又看向了馮長明:“你是說此事子楚已經知道了?”
“應該是知道的,昨日二殿下正是為了大皇子殿下出氣才有了桃花林之事線索的,想來二殿下和臣說道,也不會忘記和大皇子殿下講述的。”
“倒也是,也罷,你去為朕走一趟懷安王府,告訴子楚,這件事便交由他一並處理吧,另外你在一旁協助。”
“喏!”
“退下吧。”
“臣,告退。”
見夏皇聽到夏楚庸知道此事之後便不再深究,馮長明心下明了,一出皇宮便急匆匆朝懷安王府而去。
而在此時,夏楚庸卻正在接見一位令人意想不到的客人。
之所以想不到,是因為從來都沒有想過。
自從打算將自己的身份公諸於世時候,夏楚庸便想過往後日子裡無窮無盡的刺殺,故而在四日前有人在皇城前想要刺殺他的時候,他並未生氣,反而是放了對方一馬。
一則是念在對方重情重義,二則卻是為了釣魚。
刺殺自己的殺手自己都能放過,這無疑便是告訴世人:快來殺我啊,殺我不管你能不能成功,至少不會失敗!
而只要有人真的上當,
那到時候自然不會缺少一些大魚。 如今朝堂江湖混雜凌亂,如果真的能釣到大魚,到時候不說將那些亂臣賊子一網打淨,但至少也能讓他們元氣大傷。
只是夏楚庸無論如何想不到,自己剛剛放掉的一個誘餌,在相隔四天之後竟然會自己重新送上門來。
而目的,是為了求救。
“在下散人晏白武,見過王爺!”
“今日此來,隻為苟命而來!”
晏白武是個不善言辭的人,雖說一身粗衣麻布,長相也是平平無奇,可是但凡開口,那不善言辭的性格讓他絕對是酷酷的樣子。
非常酷,能把苟命說的理直氣壯,夏楚庸也是一時震驚。
好在還不等夏楚庸開口回到,一邊的王府總管兼天下酒棧店小二就已經非常不爽的嗤笑出聲。
“嗤~,你這人長的不怎麽樣,想的倒是挺美啊你!”
“你是真把我們掌櫃的當傻子了?還是把我們王府當善堂了?”
“刺殺我們掌櫃的時候你屁顛屁顛兒來了,掌櫃的心軟饒你一命,怎滴?訛上了?”
“想我出生二十多年,當真是頭一次遇到你這種厚顏無恥之人!”
“你以後也別當殺手了,也別跑江湖了,說出去你不覺得丟人,你親戚祖先都能氣的冒煙咯!”
小二的嘴巴夠毒,一如既往的將一個市儈小人演繹的淋漓盡致,甚至於連人家祖墳都不放過。
前面晏白武已經羞憤到臉色潮紅,一隻更是手搭在了劍上。
看見晏白武一副要動刀子的模樣,原本還打算繼續開罵的店小二頓時腦袋一縮,色厲內茬的大聲呵斥道:“怎麽?還不能說了?!這可是懷安王府,你難道要動刀子不成?!”
一句話,晏白武直接咬牙切齒,只是最終沒有一劍砍出去,反而是賭氣一樣將寶劍丟在了一邊地上。
“我欠王爺一個人情,故我不能死!若不能還這一份情,死而不安!此來雖是再欠人情,可是亦是歸還人情!”
“奧?”夏楚庸看著眼前這個倔強的男人,頗為好奇道:“卻還是頭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你說說看,上次那份人情怎麽會是我今日救了你,你便歸還了?”
小二一邊哼哼:“掌櫃的,這種鬼話您也信?要我說這就是個無面的騙子!”
晏白武劍丟了,原本畏畏縮縮的小二再次耀武揚威。
晏白武雖然很生氣,卻強忍著怒氣沒有理會小二一邊冷嘲熱諷的垃圾話, 只是目光炯炯的盯著夏楚庸:“很簡單,因為追殺我的人的身份!”
身份?
夏楚庸眼神亮了起來。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若是猜的不錯,殺你的人是那日要你殺我的人?”
若真的如此,那這晏白武就是大魚啊!
雖說這件事的幕後之人估計也不是這些天三番五次在背後搞鬼的那個前朝勢力,可是既然能做出前來刺殺自己的事,那也絕對不是一般勢力所能搞出來的,到時候牽連一下,絕對是個大買賣!
說不定還能幫夏皇肅清一些江湖勢力。
“正是!”晏白武點頭:“我欠他一個人情,所以我刺殺您!當初說好,無論結局如何,從此再無任何瓜葛。可是對方見我未能刺殺您成功之後還能活命,於是怕我告密,便在派出殺手殺我。”
“如今人情已還,他們要殺我便是無情,我晏白武活得簡單,我欠人的,日夜記得歸還,可別人若是欺我,我也不是那種好欺的!”
“所以,到底是誰想殺我?”
“江湖名門,玉劍門!而那人正是玉劍門弟子,現於四皇子夏文府中當一供奉!”
“子文府中?”夏楚庸敲著一邊的桌子,嘴角輕笑。
“小二,去去查一查,看白武若說是否屬實。至於白武,若是需要,可盡管在王府中住下,我這懷安王府雖說新開,可是如今也不是什麽人都能走一遭的,護你無礙!”
“需要。”晏白武絲毫不知道客氣為何物,直接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