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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霄》第10章 雙日橫空
  夏侯古玉的出現為這場夏皇精心設計的收權大戲落下了帷幕,沒人再懷疑夏楚庸的身份,正如那夏侯古玉一樣這是世上獨一無二之證,無可反駁。

  一邊,一直跟在夏皇身邊的老太監三寶見狀,也是輕輕的往夏皇身邊靠了一點,低聲提醒道:“陛下,該祭祖廟,讓子楚殿下入宗普了。”

  “確實。”

  夏皇點頭,在不去可就真的要被眾臣罵了,三寶見夏皇點頭,更是連忙上前高呼移駕。

  一時間,夏皇前呼後擁,出午安殿朝宗廟而去。

  此時,跟隨夏皇身後,夏楚庸看著外邊明明已經是上午十點左右的時間,卻依舊大霧彌漫的天氣,微微一笑,心中卻想著倒霉催的馮長明,也不知道這倒霉孩子現在查的怎麽樣了。

  不過話說回來,那藏在暗處的人能夠以人力而更改天象,即便其中有取巧成分,可至少也是二品武宗,馮長明雖說修為不弱,但是卻也只有三品,別被人家打死才好。

  祭祖是個麻煩的事情,即便是普通人家都需要很久,何況皇家。

  好在夏皇一家子在當年兵敗之時於江州都被人家一網打淨,少了宗老,無形之中許多步驟到是簡化許多,而且這也只是小輩認祖歸宗,不用大祭。

  宗廟位於皇城東南角的宗人府中,來到宗人府,正是樹木鬱鬱蔥蔥之時,夏家因為老一輩滅絕,偌大宗人府除了幾個太監宮女在打掃走動之外,竟有種莫名的清冷之感。

  “我夏家宗人府已經冷清許久了,不過未來必然人丁興旺,往後還需一位年長的皇子前來來此坐鎮宗正之位,以正族規。”

  突兀的,夏皇說了這麽一句。

  夏楚庸點頭,答道:“正巧,兒臣無所事事。”

  “你?你不行,聽水閣那邊也需要有人坐鎮,那是重地,不容有失。”

  “聽水閣?恩。”

  接著,便再也沒有閑談。

  禮部幾個禮官匆匆行來,夏楚庸便被帶著離開,別看今日他是主角,可是接下來他卻是最清閑的一個,跟著幾個禮官焚香沐浴一番,然後換幾身衣服,最後在各位祖宗牌位前跪拜一番即可。

  相比於夏楚庸,群臣會很累,因為歸宗認族的人是未來大夏國的長皇子,意義重大,故而需要他們在一邊見證。可是因為這裡有皇家宗廟,那裡有太多的皇家先人牌位,群臣幾乎動不動就要跪下叩拜。

  夏皇最為繁忙,雖有夏修一邊作為助手,可是夏皇沒有直系的長輩,他不僅僅要做一個皇帝的工作,更是要充當宗人府宗正,大小事能忙的焦頭爛額,哪怕他事先其實早有充足準備。

  時間在眾人緊張的忙碌中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正午,雅房之中,夏楚庸安安靜靜的在一張小桌幾前邊跪坐等待,另一邊,夏修卻正在為夏皇磨墨。

  這是等等夏皇要頒布的一道聖旨,主要是針對夏楚庸回來之後王府住宅以及往後擔任在京職務上的安排。

  照理來說皇子的住宅之事一般都是有皇族宗人府進行安置,可是一則如今宗人府沒有宗正,無法處理。二則夏楚庸身份特殊,乃是當朝根正苗紅的嫡傳大皇子,又有懷安王位在身,為一方藩王加長皇子之身,尊貴無比,故而還是要由夏皇親自批示處理的比較妥當。

  筆墨落下,朱紅的墨汁在錦娟上留下痕跡,最終書寫完畢的聖旨被三寶太監帶走前往午安殿加印。

  看著此時只剩下父子二人的書房,夏皇揉了揉脖子轉身走到了一處椅子上坐了下,

順口道:“別傻站著了,封好墨汁,給朕過來揉揉肩膀。”  “是!”

  夏修不敢遲疑,連忙封好墨汁走過去為夏皇按起了肩膀。

  感受著自己兒子生疏的手法,夏皇有點不舒服,被這麽一按,脖子更酸了,於是有些煩惱道:“算了,你也坐吧,跪了三天,今兒個又半天沒有坐一下,小心那兩條腿受不了。”

  “謝父皇!”

  夏修的腿早已有點酸麻,見夏皇開口,於是乖乖的走到一邊一處蒲團之上坐了下去。

  而夏皇的聲音卻再次傳來。

  “縱觀朕十幾個兒子,卻還是你最像年輕時候的朕啊!”

  “這是兒臣的福分。”

  “福分?屁!”

  對此,夏皇不屑一顧,看著眼前和自己長的八分像的兒子,哼道:“雖有智慧,卻少心機和警惕,這是弱點!”

  “朕啊,年輕時候也就你這樣,有時候想想,腦子一熱造反,最後還能放了皇帝,這真的是老天保佑,貴人庇護了,不然也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你可知道,為何雖說你最像朕,可是朕往日裡卻不甚待見你嗎?”

  “算了,量你也不敢吧真心話說出來,朕便告訴你緣由吧,說到底,朕不過是想讓你多吃點苦,想讓你早點明白這世道的艱難罷了。”

  “可惜,還是蠢得要死,許多事情,許多心思,終究還是差了一些。唯一讓朕欣慰的,大概就是你能稍微明白朕的難處,不像你那幾個弟弟一樣,個個聰明絕頂,各種手段那是層出不窮,卻沒有一個能夠設身處地為朕想過。”

  “父皇息怒,諸位皇弟如今年齡尚小,待再長大些,自然能夠體會父皇苦處,為父皇分憂的。”

  夏修本打算起身請罪,卻被夏皇揮手攔下,只能在原地不輕不重的為幾個弟弟開脫了一下。

  對此,夏皇只是淡淡道:“但願吧。”

  話畢,便看著椅子開始閉目養神。

  過了幾分鍾,卻又開口:“你對於你兄長的回來,是有些介懷的,對吧?”

  “兒臣……”

  “子修,有一點你要明白,子楚我比你了解,他是不會和你搶為父這個位置的,不然我大夏太子之位早已定了,也不會等到現在還沒有定論。你應該慶幸的,也應該感激的,慶幸他是你一母同胞的哥哥,慶幸你有他這麽一個親人。不然,這個皇位便是未來傳到你手中,你怕是也坐不穩。”

  “我大炎如今四海升平,看似繁華無比,可是世家林立,宗門遍地,又有十幾個皇儲身後仗著各宗門世家虎視眈眈這個位置, 不是一般的難坐啊!”

  “你是玲瓏的孩子,玲瓏在朕最艱難時候不惜委身下嫁,更是用生命去維護去支持朕,朕是個念情的人,這個皇位,只要你不犯大錯,未來朕也絕不會傳給別人,有些事你要清楚,心中有個計較,可明白?”

  “兒,兒臣……”

  夏修,是懵的。

  二十年來,這是他頭一次和夏皇說這種敏感的話題。

  皇位,以往這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禁忌,哪裡像今日說的這麽輕飄飄的。

  見此,夏皇終究只是歎了口氣,最後說了句:“還是不懂啊,以後多學,多看,王道,即人道。”

  說完話,再次閉著眼睛進行短暫的休息。

  只是夏皇休息的還沒過五分鍾,三寶太監便已經急急忙忙的趕了回來。

  剛剛進門,還不等夏皇睜開眼睛,驚慌的聲音就已經傳了過來:“陛下,出事兒了,外邊出了異像,大霧正在消散,可是卻突然出現了雙日橫空的天象!”

  雙日橫空!

  過幾分鍾,便是皇子楚回歸宗廟的時候,這是不祥之召。

  可以說,但凡是個人,都明白這個天象在這個時間段出現的威力。

  這是刀鋒直指夏楚庸!

  雙日橫空,別的時候不出現,偏偏這個時候出現,這是老天都在警示,皇子楚必有大逆!

  縱然百官彈劾無用,那夏皇心裡也必然多多少少留一根深深的刺,刺著父子二人的感情。

  屋子中,夏修被驚得直接站了起來,夏皇也睜開了眼睛,神情有些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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