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勝利就在眼前,余寒手中的血劍早已饑渴難耐。
看到趙伯獻停下了腳步,他感覺有些不對勁,可是他不會再放過這個機會,萬一對方是詐他呢?趙伯獻的狡詐先前他已經充分見識到了。
火星迸濺,在即將砍到趙伯獻身體的時候,一個巴掌大的鏡片擋在了余寒的進攻路線上。
他心中一驚,對方居然身上也準備了鏡片,難道說又要斬到鏡像了嗎?
噗!
想象中的一幕並沒有出現,但是情況卻更糟,余寒的身體裂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對方居然將他的攻擊全數返還給了他!
鮮血不自主地從中湧出,根本不受控制,操縱血液在這一刻成為了一個笑話。
趙伯獻像是早有謀劃,只見他單手一揮,手指上套著的最後一枚戒指發出詭異的黑光,四周也隨之繚繞起數朵黑色的火焰。
嗖的一聲,一朵黑色火焰飛出,命中了余寒的手掌。
嗚!余寒的手掌燃燒了起來,口中發出痛苦的呻吟,不過他沒有肆意揮舞手臂,那樣只會讓傷勢更重。將手用身上的衣服裹住,想用隔絕空氣的做法熄滅手掌中的火。
嗖,嗖,嗖!
像是不給余寒絲毫喘息的機會一般,一朵朵黑焰如同子彈,從不同的角度射向了余寒。
余寒以極限動作躲閃那些黑焰,卻沒有料到那黑焰在飛行途中再次改變了形態。黑焰變為鎖鏈形態,速度再次加快,一下子就將余寒捆住。
嗷~嗚~
余寒發出口齒不清的嗚咽聲,拚命掙扎翻滾起來,想要擺脫身上的鏈條。
嘶啦嘶啦……
漆黑的鏈條滑動,竟然鑽入了余寒的體內,這一刻,余寒徹底失去了對血液的操縱能力!
趙伯獻站在不遠處,口中誦念著古怪的咒文,臉色變得蒼白無比,皺紋更是不斷加深。
伴隨著意義不明的誦念聲,余寒隻感到一股龐大的力量壓製住了自己的操縱血液的能力,同時將他的四肢束縛起來,令他無法再移動。
‘怎麽回事!?’
趙伯獻微微摩挲著食指上的黑戒,佝僂著身子向余寒走來,手中的匕首也隨著發出淡綠色的光芒。
余寒見到對方靠近,瘋狂掙扎起來,但是四肢像是不屬於自己一般,現在的他空有一身魔力,卻無法再施展任何手段。
趙伯獻用大拇指和食指捏著那塊反轉了局勢的圓形鏡片,臉上充滿了感慨:
“你現在想的一定是為什麽我有這種能力不早使用了吧,不過想必以你的聰慧也已經發現了。”
“凹面鏡是鏡面移動,凸面鏡則是鏡面反射,而且兩者不能夠在同一時間施展,也不能使用那種可以自動轉化成兩種鏡片形態的鏡子。欸,權能真是讓人找不到絲毫的漏洞啊。”
“你失敗的原因就在於沒有考慮到敵人的謀算,如果我只是那樣不斷騷擾你的話,真的就能夠取得勝利嗎?”
“權能的運轉除了魔力之外還需要媒介,我的媒介是鏡子,而你的媒介則是血液。鏡子需要我自己準備,而你的血液也只能限定從你的指尖流出。可不僅僅是你在觀察我,我也在進一步地尋找你的弱點。”趙伯獻用長輩般的口吻訓誡道。
趙伯獻平靜地看著余寒,現在的他離余寒不過一個手臂的距離:
“而現在看來,終究還是我技高一籌啊。”
噗……
余寒嘴角微微勾勒起來,
一口血水從他的口中噴出,濺得趙伯獻滿臉都是。 “什麽!?”
砰!!!
巨大的衝擊掀飛了趙伯獻,他的身軀狠狠地砸進身後的石柱中,幾乎鑲嵌在石頭裡面。
余寒雖然無法自由操縱血液,可是他這一刻將體內一次性能夠用出的最大魔力量一次加持到那堆血水之中,一舉得勝!
“連我之前一直不說話都不知道嗎?因為我的嘴裡含著血啊。”
一股劇烈的疼痛油然上升,刺激著趙伯獻的神經。他的腹部像是被萬根灼熱的利刀刺著,一股絞心的疼痛遍布他的全身。
手腳幾乎被粉碎,連保持一種體面死法的權力都已經喪失,他這般想著。
趙伯獻枯坐著,頭深深地低下去,或者說他的頸椎已經被擊碎了,用盡全力也抬不起頭,最後只能發出一聲斷斷續續的歎息。
意識模糊之際,他感覺到了有人靠近。
“你的廢話如果不是那麽多的話,恐怕死的就是我了……”
在失去了趙伯獻的魔力支持,那些束縛自然也就消失了。
趙伯獻已經說不出話來,他的面部是最先受創的,現在幾乎都已經感覺不到自己五官的存在。
實際上他就算是能夠行動也無力回天了,之前對余寒施加的束縛來自於他施展的咒術,並不是他本身的權能。
正因為如此,他最後的魔力也被榨乾,現在的他可以說是被余寒徹底碾壓。
噗呲……
趙伯獻的意識漸漸消散,痛苦或許有,憤怒或許有,悔恨或許有,但是更多的是一種不甘,對於這次計劃失敗的不甘。
如果是他對余寒和黃明普這兩人進行審查的話,對方根本不可能瞞過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弟子說到底還是太嫩了。
就這樣,他懷揣著種種情緒,瞳孔開始渙散,最終還是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這是余寒第二次進行斬首,對於這項能力的掌握居然有些得心應手起來。
“知道你敗在哪裡嗎?”
趙伯獻自然是無法回答了,余寒卻依舊自言自語般地說道:
“你敗在了你的傲慢之上啊。先是僅憑粗略的觀察,就傲慢地解讀了我的能力,陷入了陷阱。之後好不容易利用道具反轉了局勢,卻傲慢地解讀了我的為人,認定我不敢舍小搏大。”
“一旦在腦海中形成某種認知,那麽想要逆轉可就太難了。”余寒一邊搜著他的身體,一邊和他講道理。
余寒在戰鬥中除了必要的挑釁和打探之外,一般很少廢話,他更喜歡在已經徹底消滅對方後才慢慢細說。
主要是一邊戰鬥一邊放嘴炮對於他來說難度還是有些大,有時候語言組織的不好,前後話語有矛盾的話就是裝逼大失敗, 他可不會犯這個錯誤。
三枚戒指是必不可少的,還搜出來一本泛黃的紙張,這倒是和那個女性權能者身上的紙片有點相似,不過記載在上面的卻不是余寒所熟知的任何語言。
這些東西的佔用空間並不大,余寒隨手將其塞進褲兜裡。
“呼!”
這回是可以徹底放松了,所有對他威脅的敵人都被他斬殺得一乾二淨,一屁股坐在地上,口中不斷喘著粗氣。
疲倦從四腳鑽到肉皮裡、骨髓裡,刹那間,他的肢體、骨骼,都輕飄飄的,有些頭重腳輕起來。
躺倒在地上裝死的黃明普眯著眼睛看到這一幕,再次復活,臉上充滿了對余寒的敬畏,沒想到對方真的憑借一己之力摧毀了整個邪教組織。
一切都結束了!
莊芷萱在余寒二人戰鬥的時候就小心地朝入口那裡摸索過去,現在看到余寒在那裡舔包沒有看到自己,連忙朝著祭壇唯一的出口逃去。
實際上這個祭壇附近也是有不少逃生道路的,甚至還有傳送法陣。
但是那些地方不是距離那兩人太近就是使用起來動靜太大,所以統統被她放棄了,而在接近出口的那一刻,她全力奔跑起來,不再掩飾。
這動靜余寒自然也是聽到了,他冷眼望著莊芷萱的身影,暗道不妙。
‘怎麽又把她給忘記了。’
拖著疲憊的身軀,余寒也追了上去,肺部湧上來強烈的不適感,再次的運動讓他大腦有了一種裂開的錯覺。
但這個莊芷萱是他必殺之人,沒有絲毫妥協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