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寒在送走了莫長瑞之後，又休養了一會兒，門外傳來了敲門聲。不過這次余寒卻是清晰地感知到了對方的行動軌跡。

　　“請進！”余寒估計這個就是專門前來待命的人，從腳步聲來判斷，來者並不止一人。

　　病房的門被推開，門外站著一個戴著墨鏡穿著西服的中年男子和一個長相甜美的少女。

　　“你們是莫長瑞先生派來的嗎?”余寒也不知道怎麽稱呼之前那人，只能沿用之前交流時的稱謂。

　　中年男子搶先上前一步，彎身行了一禮，恭敬地說道:

　　“余寒大人，由您來選擇我們其中一人作為您的助手，負責協助您處理一些事件。”

　　“選擇?這是怎麽回事?”余寒有些奇怪，之前莫長瑞可沒有提這一出。

　　現在他隻想快速聯系到自己的親人，讓他們不要擔心。

　　“是這樣的，”中年男子保持著原先的態度，詳細說道，“我們是處於輔助調查員立場上的對策局“輔助人員”。”

　　“因為不少新晉的調查員剛剛加入，對於對策局的條約和規章不太了解，所以這裡便需要我們進行一定程度的輔助，日常中也可以對我們下達任何命令，我們沒有拒絕的權力。而之後在處理異常事件之時，我們也可以作為消耗品為您去進行探查，只不過大部分調查員的權限有限，每月只能申請一次補充“輔助人員”的機會。”

　　中年男子瞥了身後那名有些忐忑不安的少女，繼續說道:

　　“我和她是受到莫隊長的指示前來這裡的，莫隊長希望您能在我和她之間挑選一名作為您的助手。我們輔助人員只有在成為調查員助手後才能夠獲得想要的一切，而調查員的數量有限，所以我和她是競爭關系。”

　　余寒點了點頭，對方的態度讓他很滿意，只不過中年男子在說到“消耗品”時那沒有絲毫起伏的聲音還是讓他有些不適，就好像說得不是他自己一樣。

　　想到這裡，他再次問道:

　　“既然如此，那說說你們有什麽特長吧，要我選擇的話，希望你們的能力足夠能讓我界定究竟誰更合適。”

　　中年男子的臉上閃過一絲喜意，余寒沒有立刻就選擇那名少女證明他不是一個好色之人。要知道不管調查員命令輔助人員做什麽，輔助人員都只有服從一個選擇。

　　斟酌了一番，中年男子再次出聲:

　　“大人，我精通駕駛，有二十年以上的車齡;掌握三種語言，分別是聯邦語、帝國語和古代通用語;過去曾在帕頓大學擔任地理學教授一職，對於聯邦六區的大部分地區的風俗習性都有一定的了解……我的靈性等級是B級，您不用擔心我會因為得知異常的存在而受到汙染……”

　　中年男子語速不慢，但是卻讓人聽上去十分舒坦，應該是有著不俗的演講基礎。講述的特長也十分符合調查員助手這一立場，沒有夾雜什麽考取什麽什麽證件啊之類的“廢話”。

　　兩分鍾後，中年男子再次鞠了一躬，給少女讓出位置，安靜地等待著余寒下達判決。

　　少女攪動著手指，低著頭走了上來。聲若蚊蠅地說道:

　　“我叫趙雪瑞，來自聯邦六區的萬華市，我的父母在江琳市開了一家工廠，但是因為合作夥伴的背叛，負了一大筆債，因為還不上，所以我經過朋友的介紹來到這裡……”

　　余寒臉上看不出表情，也沒有催促的意思，但是心裡已經有了裁斷。後者完全就是一個花瓶，

打著感情牌試圖讓他妥協，但是這可能嗎?　　接下來果然不出余寒所料，少女講了十幾分鍾，通篇都是在描繪自己的悲慘身世，沒有講述自己的特長，而且語言邏輯混亂，讓余寒搞不懂她的重點。

　　現在的余寒就像一個面試官，他要選擇是能夠給他帶來幫助的助手，而不是一個情人。可是少女全程低著頭看地板，並沒有注意到余寒的臉色。

　　搖了搖頭，在少女講完之後，余寒指著她，淡淡說道:

　　“你可以先回去了。”

　　少女呆滯在那裡，抬起頭來不敢置信地看著余寒，聲音有些嗚咽:

　　“我……”

　　余寒打斷了她的話，手指轉向門外:

　　“不要我再重複第二遍。”

　　少女身軀顫抖了一下，幾乎軟癱在地上。

　　余寒雖然現在有些虛弱，但是氣勢可沒有受到影響，而且在成為權能者之後，他的生命本質已經發生了變化，外泄一些氣息都會使人失去抵抗能力。

　　凌厲的殺氣降臨在少女的身上，余寒不會在意對方有什麽經歷，也不管她是否可憐，在面對外人時，余寒首先要考慮的是對方的價值。

　　將氣息控制在令對方失去行動力的邊緣，少女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最終離開了這裡。

　　中年男子有些同情地看了那名少女一眼，他們實際上都有自己的難處，可是對方根本就沒有發現這位調查員需要的到底是什麽。

　　心中感慨了一番這個世道的殘酷，他這才恭敬而又謙卑的對余寒自我介紹道:

　　“大人，我的名字叫做方樹昌，請問您有什麽吩咐?”

　　“嗯……”余寒將氣息收斂，轉頭看向方樹昌，有些好奇地問道，“為什麽你們都要大人大人的稱呼呢?這不是帝國時代的叫法嗎?”

　　聯邦提倡的是人人平等，可是無論是紀延傑還是方樹昌，在面對他的時候，總是要用敬稱，用“先生”恐怕都要比“大人”要好吧。

　　方樹昌沒有任何的遲疑，他已經明白自己需要輔佐之人的脾性。

　　“是這樣的，我們在成為對策局輔助人員之時都需要進行一定程度的訓練，包括且不限於禮儀、體能、考察等等，其中的要求便是對進行輔助的調查員抱有最高的敬意，因為他們是奮戰在前線維護公民的勇者。如果您覺得這個稱謂不合適的話，我可以聽從您的吩咐進行改變。”

　　“這樣，你以後直接稱呼我的名字就是。你之前說的靈性等級是什麽意思?”

　　方樹昌的臉上閃過一絲畏懼和期待，快速回答道:

　　“靈性等級是劃分輔助人員資質的依據，分為A、B、C、D四個等級，層次由高到低。只有達到一定的靈性等級才可以接觸異常，而有些信息光是存在就會對人產生汙染，而只有靈性等級高的人才可以接觸到這些知識和情報。我的靈性等級是B級，可以接收到一定的超凡信息。 ”

　　“而且……據說只有靈性等級為A級、並且積累了大量功勳的人才有資格申請成為權能者。”方樹昌小心翼翼地看了余寒一眼，言下之意就是自己永遠都不可能成為權能者，也不會威脅到余寒的地位。

　　這是一種示弱，適時的表現自己，又適時的貶低自己，這也是他的生存之道。

　　“原來如此。”余寒卻不知曉對方的心理，只是點了點頭，對這些知識的陌生讓他有些憂慮。

　　“你先聯系我的父母，然後將我現在能夠瀏覽的情報全部帶過來。”余寒下達了他的第一條正式指令。

　　方樹昌立刻點頭，然後從身上取出一個黑乎乎的對講機，交給了余寒。

　　“這是調查員與輔助人員的常用聯系手段，可以阻隔科技手段干擾，但是遇到可以干擾信息的異常卻不是很管用。”

　　他演示了一下操作方法，余寒接過了那個對講機。

　　方樹昌拿出了手機，他早在來這裡之前就將余寒父母的手機號碼記下，可謂是準備充分。

　　按下號碼之後，他將手機轉交給余寒。

　　這一套動作雖然流暢，但是卻讓余寒有了一種自己是廢人的錯覺。

　　“以後沒有必要對我這麽恭敬，太不自然了……你只需要完成好我指派的任務就行，不需要做得這麽……額……反正你懂我意思就行。”

　　“明白了，我以後會注意的。”方樹昌微微一笑，態度立刻發生了轉變，直接離開了這裡，“那我去取文件了。”

　　余寒注視著手機，揮揮手示意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