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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官志異》第4章 說刀
  中午的時候隨便吃了點東西,下午林諳開車,曹銳一上車就睡了過去,一路上林諳都在給傅齊愈講有關刀幣的知識,車裡也就沒了上午的熱鬧。

  刀幣是春秋戰國時期的貨幣,形狀從農具演化而來,刀幣由刀首、刀身、刀柄、刀環幾部分組成。

  刀首是劃分刀幣類型的主要依據,按形狀可分為針首刀、尖首刀、截首刀、圓首刀和平首刀。按刀背可分為磬折刀和弧背刀,從地域來說可以分為齊刀、燕刀、趙刀。

  林諳著重講的就是齊刀。

  “這齊刀啊主要有三字刀、四字刀、五字刀、六字刀和齊明刀,其中呢,齊明刀又叫博山刀。”林諳開車比曹銳要穩當的多,他的語氣也是不緊不慢的,“三字刀是簡稱,你們考古專業的啊,以後如果講到,應該會稱之為齊法化,齊指齊都城臨淄,法化意為標準貨幣。”

  “所以我爸爸收到的那些五字刀,上面寫的是即墨之法化,是齊國的地方貨幣嗎?”傅齊愈問。

  林諳一笑,“到是可以這麽理解,不過呢,三字刀是戰國時期的官方貨幣,五字刀最早始於春秋時期,春秋時齊靈公滅萊,收即墨為齊地,開始鑄造即墨刀。”

  “五字刀不止即墨刀這一種,除了即墨刀,還有‘安陽之法化’,你可以叫它安陽刀,但因為安陽本為莒地,更多人還是稱其為莒幣,安陽和即墨差不多,也是通過戰爭得來的,因此我個人推測啊,春秋早期,齊地的城市都是有自己的專屬貨幣的,不過這點沒有官方說法。”

  傅齊愈一臉原來如此的神情,繼而問道:“林叔,那四字刀呢?”

  “齊之法化被稱為四字刀。”

  “四字刀也是齊國的標準貨幣嗎?”傅齊愈按照三字刀的思路來思考,不由得問了一句。

  “非也非也,四字刀是齊國田氏家族所造,當時第八任首領田常與其子田盤等霸據齊城,誅戮齊國王室也就是薑氏宗室,殺害官員,同時發行新錢,控制市場、聚斂財富,所以稱這種錢為‘法化’,田常殺害齊簡公,專權三代,而後流放齊國國君,自此田代齊氏。”

  “這麽凶殘,難怪敢造四字刀,還使四字刀成為可以流通的貨幣了。”

  “田常殺害齊簡公後,也害怕各國諸侯聯合誅殺田氏一族分割齊地,因此他將齊國侵佔魯國、衛國的土地全部歸還,同西邊的晉國、韓氏、魏氏、趙氏簽訂盟約,與南方的吳國、越國互通使臣來平息這次政變帶來的影響。”

  “由此可見,田氏想取代薑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傅齊愈雖說已經上了大學,但對於這段不在高考范圍內的歷史並沒有林諳所知的如此詳細,他覺得自己確實還有的學。

  “那個時候的人最大的特點好像就是能忍,幾代人為了一個目標努力。”張九皋用手撐著下巴。

  “林叔,不是還有六字刀,你再說說這個唄。”傅齊愈好奇的問。

  “六字刀麽,屬於戰國時期的齊國刀幣了,上刻六字銘文為‘齊建邦長法化’,清代學者初尚齡、李佐賢解釋為‘齊建邦長法化’,蔡雲、劉心源則解釋為‘齊造邦長法化’。其實,‘建’、‘造’都是建立開創之意,這六個字意思是‘建造齊邦的君長’,學術界沒有準確的說法,不過我認為,如果說是建造齊邦的君長的話,稱頌的應該就是將薑氏徹底取而代之的齊太公田和了。”

  “一代新人換舊人啊……”傅齊愈搖頭晃腦的感歎。

  “噗嗤——”

  “哈哈哈哈哈!”

  沒忍住的是張九皋,笑的一點不客氣的是林諳。

  曹銳被林諳的爆笑驚醒了,他有些懵的看了一圈,除了樂不可支的張九皋和林諳,傅齊愈一臉無辜,張旻好像是在發呆。

  傅齊愈聳了聳肩,“幹嘛,我又沒說錯,齊太公不就是屠戮薑氏的劊子手,田氏輝煌的領路人嘛,田氏的人如此稱讚他,但薑氏遺族指不定如何咒罵他呢,這錢幣也真夠諷刺的。”

  “咱們齊愈說的對。”林諳笑呵呵的,“一代新人換舊人,我和你爸爸是都老了,以後你也得學著自己掌眼了,咱們就拿齊刀來說吧,拿到齊刀的第一眼就是看這刀如果有六枚,首尾依次銜接,是不是能組成一個圓環,齊刀規整,合六面成規,其鑄造之精密不輸現代儀器,這第一步確定了,才好繼續往下看。”

  林諳又說起了刀幣上的銘文,除了正面的幾字,齊國刀幣的背面也有一字或者二字銘文,在三道橫線下面,有些造假的學藝不精,不懂這些,經常刻錯後面的銘文,銘文錯了,造假造的再像,銅花做的再真也沒用。

  傅齊愈突然想起來,不都說張旻張天官手腕上有一串五帝錢嗎,想到這他的好奇心就起來了,眼睛轉了兩下,裝作漫不經心的理了理自己擋住眼睛的劉海,然後往張旻的手腕上瞄,張旻也穿了毛衣,只不過他外面還套著墨綠色的衝鋒衣,雖然拉鏈沒有拉上,但是手腕擋的嚴嚴實實。

  “張……”

  “叫我名字就行。”張旻雖然不說話,但他一直注意著傅齊愈,他不喜歡傅齊愈叫他張天官,別人那麽叫多少是存了討好、尊敬或者畏懼的,唯獨傅齊愈,他叫來總有一種玩味的感覺,仿佛是在調笑他這個外號,因此傅齊愈還沒叫完,就被他打斷了。

  “哦,張旻。”傅齊愈笑,右邊顯出一個小梨渦來,“車裡開著空調,你穿這麽多不熱啊?”

  張旻不知道他怎麽突然關注點到了他這,對於這個問題,他只是搖了搖頭。

  傅齊愈在心裡磨牙,心說這人怎麽就這麽惜字如金了,他不無聊麽,但面上笑意不減,試圖從側面說服張旻把外套脫了,“那你下車的時候不冷嗎?聽說如果人在室內和室外穿的一樣多會比較容易感冒。”

  在室內和室外穿的一樣多會比較容易感冒,張旻前段時間才聽人說過這句話,稍微怔了一下,在傅齊愈充滿期待的眼神中把衝鋒衣脫了,然後他就看到傅齊愈瞬間失望的表情。

  因為張旻的毛衣袖子也很長。

  張旻當然不知道傅齊愈在失望什麽,不過傅齊愈不說,他也不問。

  他們到河南鶴壁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車以後,張旻跟張九皋說:“我一會進去。”說罷就從停車的空隙繞了出去。

  張九皋知道這樣的人都有自己做事的章法,曹銳已經進去開房了,傅齊愈搭著駕駛座跟林諳說話,“林叔,晚上我跟誰一個屋啊?”

  “除了小九,你想跟誰一個屋?”林諳看著這個大侄子覺得好笑,一群男人,跟誰一個屋還要挑一挑嗎。

  “林叔,我想跟張旻一個屋。”傅齊愈眨了眨眼睛。

  “你幹嘛要跟他一個屋。”林諳頓了一下,“你爸爸把你交給我,你跟我住才是最安全的。”

  “嘿,林叔,我知道,可是我想看看張天官手上是不是有一串五帝錢。”傅齊愈打了個哈欠,他今天在車上根本沒睡覺,現在要下車了反而覺得有點困了,“林叔,這要是在什麽荒山野嶺我肯定聽你的,這不是在鶴壁市嘛,怎麽說大小也是個市,出不了事。”

  林諳看得好笑,“你就這麽好奇啊?”

  “林叔叔,好叔叔,你就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見林諳熄了火拔了車鑰匙,傅齊愈拉著他的手臂晃來晃去。

  “行。”林諳在他腦門胡擼了一把,“可說好了,你好奇歸好奇,不許沒事找事跟張旻拱火聽見沒有。”

  “好嘞!林叔你最好了!我保證不惹事。”傅齊愈拎起他裝日用品的背包,裹上衝鋒衣下了車,還十分狗腿的拿過了林諳的背包,笑嘻嘻的跟在他身後。

  進了大廳,曹銳正在前台,傅齊愈看了一圈,便問張九皋:“張旻呢?”

  “出去了。”

  “啊?幹嘛去了,他在這有熟人?”

  “應該不是。”張九皋往前走了一步,小聲跟傅齊愈說:“應該是出去看看附近環境。”

  見傅齊愈不太理解,張九皋耐心解釋道:“乾這行的常在河邊走,誰沒兩三個仇家,哪怕不是仇家,同盯上一個地方那也成了仇家了,你學著點,以後多警惕著。”

  “這樣啊,明白了。”傅齊愈還真沒有想過這些,他是老傅的老來子,小時候身體不好,老傅疼他,要什麽給什麽,家裡夥計也從來不敢跟他說個不字,這種細枝末節的事,老傅不吩咐,夥計也不好給他講。

  “我剛剛看過了,有三個安全出口,除了主樓梯,左邊是員工通道,右邊是消防樓梯,你一會記得看一眼,到了房間打開窗戶看看附近環境。”張九皋幫他撣了撣衣領,狀似無意的說。

  “嗯,我們住幾樓?應該不會很高吧。”傅齊愈並不是笨蛋,張九皋說了這麽多,他就意識到,他們肯定不會住在樓層較高的房間,因為一旦發生什麽事不容易脫身。

  張九皋見他反應過來就是一笑,“二樓。”

  這時張旻也進來了,林諳跟他對視了一眼,張旻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周圍沒有什麽異常。

  “林老板、小老板,房間開好了。”曹銳拿著房卡走過來,把其中一張遞給張九皋,“九姑娘。”

  張九皋接過房卡對他笑了笑,“謝謝,老曹。”

  “您客氣。”曹銳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那咱們幾個……”

  還沒等曹銳說完,林諳就開口了,“啊,小曹你跟我一屋,齊愈跟張天……嗑,張旻一個屋。”林諳叫順口了,差點直接把張天官三個字說出來,好在他反應快,立刻改了稱呼,他們行內稱呼天官不奇怪,但是在外面這麽叫肯定要惹眼。

  曹銳張大了嘴巴,張旻到是表情不變,一副跟誰一個屋都行的樣子。

  掃了一眼笑的像偷了魚的傅齊愈,張九皋哪裡還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不用問,肯定是他跟林諳說的要跟張旻一起住。

  見大家仿佛都很有默契不打算再改的樣子,曹銳無奈的跟傅齊愈說:“小老板,把林老板的包給我吧。”

  傅齊愈立刻把林諳的包給了曹銳,然後從曹銳手裡拿了房卡,邊走邊問:“張旻, 你打呼嚕嗎?”

  曹銳一腳拌在了樓梯上,林諳走在他後面,抬手扶了他一下,林諳看著大侄子的背影,頗覺得他承諾的不招惹張旻不太靠譜。

  就在他們以為張旻不會搭理傅齊愈的時候,張旻抿了抿唇說:“我不知道。”

  張旻確實不知道,他一個人住,從來沒有人跟他說過打呼嚕的問題。

  傅齊愈立刻哥倆好的攬住張旻的肩膀,“巧了不是,我也不知道我打不打呼嚕。”感覺到張旻僵硬了一下,傅齊愈故意裝作不知道,開始自顧自叨叨上了,“正好咱倆都不知道,要是咱倆都打呼嚕,那誰也別嫌棄誰,要是你打呼嚕我明天早上告訴你,要是我打呼嚕你明天早上告訴我,誒,對了,張旻,你沒有汗腳吧?”

  張旻搖了搖頭。

  “那就好,我沒汗腳,我爸爸有汗腳,那味兒,別提了,一脫鞋熏人一溜小跟頭,不過我沒汗腳,我媽媽也沒汗腳,我哥也沒汗腳,我們家啊就我爸爸有汗腳……”

  張九皋放慢了自己的腳步,傅齊愈這段話簡直有味道。

  “以前我怎麽覺著齊愈的嘴有這麽碎呢?”林諳看著傅齊愈直搖頭。

  “林叔,你忘了小時候有一回他在店裡待著,客人來的時候傅叔不在,他一串車軲轆話,硬是把客人留在店裡半個小時,傅叔回來的時候,那客人都要哭了。”

  說起傅齊愈小時候,林諳也覺得好笑,看著他跟張旻進了隔壁屋,林諳也叮囑了張九皋一句,“小九,你那屋就你自己,也警醒著點。”

  “誒,林叔,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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