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的視力通常情況下都不怎麽好,而且也沒什麽聽覺。
眼前這隻顯然也不例外。
陸景四人都已經趕到它的面前了,它似乎也沒有察覺到,但是隨著獨眼道人再次向前邁步,明明面前空無一物,他的腳卻仿佛被什麽給擋住了。
獨眼道人的反應很快,立刻就意識到自己踩到了什麽,抽身疾退!
而那隻原本一動不動的大蜘蛛,這時候也突然活了過來,將腦袋探了下來,張嘴向獨眼道人所在的方向吐出一團絲線!
陸景等人終於看到了它的腦袋。
那顆頭顱足有四五丈寬,覆有背甲和胸板,除此之外還有一對兒粗壯鋒利的螯牙!
獨眼道人矮身,躲過了迎面而來的絲線。
接著卻是沒有再退,反而再次迎了上去,將雙手深入懷中,摸出了四面小旗,擲向東南西北四個方向。
那隻蜘蛛似乎也察覺到了危險,八條腿立刻動了起來,想要去破壞地上的小旗,然而那些小旗剛一落地,就向地下快速鑽去。
那隻蜘蛛在面前刨出了一個足有兩丈深的深坑,都沒能找到扎進地裡的小旗。
於是它也改變了目標,向著獨眼道人殺去。
不止如此,之前被它抓到的那些傀儡也都動了起來,一起從四面八方圍了上來。
見此情形陸景三人當然也不會再在一旁看熱鬧了。
姓任的監察雖然害怕蜘蛛,胖胖的女監察也怕自己真的死在詭物手上,但是出手對付一下這些普通人傀儡還是沒什麽問題了。
而且意識到這隻蜘蛛是怎麽控制其他人的後,三人對付起這些傀儡來也變得更得心應手了,不再傷人,轉而專注於斬斷那些人身上的絲線。
而另一邊獨眼道人的身手也很是敏捷。
沒一會兒就將大陣徹底完成了,那隻蜘蛛還想用螯肢鉗住面前的目標,但是下一刻它的身子忽然就沒法動了。
接著就見獨眼道人再次轉動陣盤,將上面排列整齊的真言打亂,又重新拚合。
下一刻那隻蜘蛛的八足被什麽給齊齊斬斷了,它那龐大的身軀也從空中跌落,重重摔在了地上。
獨眼道人手上不停,將自己的秘力不斷灌注進陣盤中,風鐮也源源不斷的向那隻蜘蛛的身上落下,不一會兒就將它斬的血肉模糊了。
那些傀儡全都變得焦躁了起來,放下了陸景三人不管,奮不顧身的奔向那隻蜘蛛,似乎是想用自己的身體去為那隻蜘蛛擋住獨眼道人的攻擊。
但是獨眼道人的陣法哪是他們這些普通人能突破的過去的。
風鐮依舊不停,持續了大概得有一盞茶的時間,直到那隻蜘蛛再沒有任何聲息了,剩下的人也全都跌倒在地,再沒法動彈。
獨眼道人才收起了陣盤,走上前去查看。
只見那隻蜘蛛的身下湧出了一大攤鮮血,尤其是心臟所在的背部已經徹底被斬爛了,顯然是沒法再活過來了。
“不愧是烏監察,”胖胖的女監察感慨道,“竟然一個人就解決這隻怪物,這麽看來,這所謂的紅羅也沒有多厲害嘛。
“雖然我們每個人都有害怕的東西,但只要在一起,完全可以互相幫助,由其他人來對付那些自己害怕的東西。”
看到那隻大蜘蛛殞命,一旁一直身體緊繃的姓任的監察也長舒了口氣,點頭附和道,“不錯,烏監察為我解決了這隻大蜘蛛,那我在這血霧中應該就沒什麽好怕的了,接下來不如就讓我來打頭陣吧。”
獨眼道人聞言也沒有客氣,點頭道,“那就勞煩任監察了。”
雖然成功除掉了那隻蜘蛛,但是獨眼道人剛剛操縱陣法也消耗掉了不少秘力,他這會兒的確也需要稍微恢復一下。
一邊說著,他一邊已經摸出了裝著補天的小瓶,從裡面倒出一顆丹藥吞下肚子去了,不過並沒有怎麽休息就又催促道,“走吧。”
四人稍稍交換了一下位置,由姓任的監察接替了獨眼道人領頭,繼續向前走去。
而這一次他們隻走出數十步,就聽到前面傳來一個聲音,“來者之中可有烏木,烏監察?”
“不錯,貧道在此。”
獨眼道人聞言精神一震,答道,從對方的語氣和口吻中他能聽出說話那人應該也是司天監中人。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先前去抓捕那些奇物的那批監察。
獨眼道人正在發愁該去哪兒找到他們,沒想到對方卻是先找上了他們。
這對他們來說當然是個好消息,意味著他們解決掉血屍的把握又大了一分,同時也能從那位監察那裡打聽到更多和這片血霧有關的線索。
但是獨眼道人也是老江湖了,即便在這種時候也沒放松警惕,嘴上在答話,但右手卻是又伸進了懷裡,悄悄扣住了七星陣盤。
不過這一次對面的沒有再玩什麽突然消失,聲音很快就又響起,而且越來越近,“在下司天監四階監察江月奴,我之前聽到有打鬥聲就向這邊趕來,又注意到前面有人布千殺大陣,就猜想應該是烏監察你了。”
那人一邊說著一邊從血霧中走了出來,卻是不久前剛剛和陸景在司天監門外打過照面的那婦人。
獨眼道人聽過江月奴的話,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下了。
能認出千殺大陣,而且立刻就猜出布陣的人是他,眼前這人毫無疑問是貨真價實的自己人。
獨眼道人收起陣盤,又望江月奴的身後望了一眼,卻是再沒看到其他人,有些疑惑道,“江監察,只有你一個嗎?”
江月奴點了點頭,“我們一開始的確是在一起追著那些奇物,但是後來他們眼見不敵,就各自散開了,為了追人,我們也跟著一起散開了,結果就被困在了這片血霧裡。”
“江監察還能聯絡上其他人嗎?”
“恐怕不太容易,怎麽了?”江月奴問道。
“我們得在一個時辰內讓這片血霧消失,否則裡面的人就很難再出去了。”胖胖的女監察道。
“怎麽做?”
“要破這片血霧就要除掉血霧裡的一隻血屍,江監察有見到過嗎?”
“血屍?我的確見到過一隻。”江月奴點頭,“但那東西可不太好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