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買食物、水跟藥材的事情進行的還算順利。
唯獨溫小釧去雇傭向導的時候遇到了點波折。
聽說八人想要進入白龍泊,並且在裡面逛一逛,很多老向導便都搖起頭來。
一個身材乾瘦,皮膚黝黑看不出年紀的老者道,“白龍波並不是用來遊覽的地方,那地方被稱為死亡之眼,只有一條路可以進出,所有商隊在經過那裡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的加快腳步,而且絕對不會偏離那條路線。
“即便如此,每年依舊會有不少人埋骨在那裡。”
“多謝老丈提醒,我們也知道那裡危險,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打算雇傭一個經驗老道的向導。”溫小釧甜甜一笑,從懷中摸出了一張銀票,“我看您老就不錯,不知道這筆錢夠不夠?”
那個乾瘦老者低頭看了眼,見那張銀票上寫著一千兩,也被驚到了……
這可是筆巨款,若是做了這一單那之後都不用再辛苦帶領商隊穿越白龍泊了。
甚至可以離開烏蘭城,跑去南方,擇一山清水秀之處,在那裡安然養老了。
想到這裡眾人不由都紛紛眼熱了起來。
然而那乾瘦老者卻是搖了搖頭,“我說了,這太危險了,這位姑娘你還是去找別人吧。”
於是溫小釧又望向其他人,那些人原本都在蠢蠢欲動,可這會兒聽了那乾瘦老頭的話後又沒人出聲了。
銀子再多可也要有命花才好。
那乾瘦老頭是他們這群向導中經驗最豐富,經歷也最傳奇的,若是連他都覺得這筆錢賺起來太危險,那其他人就更是十死無生了。
見沒人開口,溫小釧又從懷裡抽了張一千兩的銀票出來。
這下眾人的呼吸聲頓時變得更加急促了。
他們一直給往來的商賈旅人帶隊,見過不少富商,但是出手這麽闊綽的卻還是第一次碰上,帶個路就給兩千兩,足夠他們下半輩子吃喝無憂了。
只是一眾向導依舊在猶豫,拿不定注意,而那乾瘦老者乾脆閉上了眼睛,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溫小釧見狀,將手再次伸入懷中。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道人影忽然從人群中竄了出來,一把抓住了桌上的銀票,“我,我幹了!”
然而溫小釧打量了一下來人,卻是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二歲。”少年咽了口口水道。
溫小釧不說話,只是挑了挑眉毛。
“好吧,我今年剛滿十九。”
溫小釧依舊沒開口。
少年被她盯得有些發毛,耷拉下腦袋道,“我,我再有一個月就十七了,這次是真話了。”
“十七太小了,你聽到我之前說的話了,這次的活兒很危險,我要找個足夠老練的向導。”溫小釧伸手,一邊說著一邊打算從那少年的手中將銀票給抽回。
但是她扯了兩下後卻沒能扯動。
那兩張銀票被這個謊報年齡的少年攥的很緊。
“你別看我年紀輕,但是論起在白龍泊內待過的時間,除了三叔沒有人能超過我。”
“吹牛並不能幫你得到這份活。”溫小釧的手指輕輕拂過那少年的手腕,下一刻後者就不由自主的松開了攥著的手。
眼睜睜看著那兩張銀票又回到了溫小釧的手上。
“怎麽樣,除了這個小騙子,還有人願意來做我們的向導嗎?”
“他不是小騙子。”
被少年稱作三叔的乾瘦老者這時候忽然再次開口道。
“嗯?”
“石頭對白龍泊的確很熟悉,實際上他就是被人從白龍泊裡撿到的。”
溫小釧有些驚訝,“我還以為白龍泊裡沒有人居住呢。”
“那裡的確沒人住。”三叔道,“所以他爹剛撿到他的時候也很詫異,但不管怎樣,這畢竟是一條生命,他爹還是把他帶了回來。
“之後他們爺倆就一起相依為命,他爹還在世的時候是烏蘭城最好的向導,不過一直沒有娶妻,也沒有其他親人,找不到合適的人在自己出門後來照顧他,索性就把他給帶在了身邊。
“那時候來找他爹帶路的人絡繹不絕,所以你可以說他是在那片戈壁中長大的。”
溫小釧聞言也來了興致,又仔細打量了那少年一遍道,“果然,人不可貌相,沒想到白龍泊還是你家。”
“白龍泊不是誰的家,三叔說的不錯,那片戈壁很危險,而且隨時都有可能翻臉,讓踏足它的人再也沒法離開。”石頭嚴肅道。
“那你為什麽要接下這活?”
“因為我需要錢,很大一筆錢。”石頭道。
“你要錢幹什麽?”
這一次石頭卻是閉上了嘴。
溫小釧見狀反而又笑了起來,從手中抽了一張銀票遞過去,“很好。我喜歡嘴巴嚴,又不多管閑事的人,這一千兩是你的訂金,你先收好,剩下的一千兩等回來再付。”
石頭收下了那張銀票,將它小心翼翼的疊好。
然後衝溫小釧道,“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今天日落之前吧,越快越好,我的人已經在準備食物和水了,只要挑好了駱駝我們就可以上路了。”
石頭搖頭,“今天走不了。”
“為什麽?”
“因為城裡的駱駝都被借走了。 ”
溫小釧皺眉,“借走,被借到哪裡去了?”
“是婆羅教的那些人借的,好像是要做什麽法事,迎接婆羅門降世,不過不用擔心,他們明天就會把駱駝還回去,所以我們只要多等一晚就可以了。”石頭補充道,“你們可以先去找個地方住。”
…………
陸景當然不願多等一晚,但是婆羅教在整個西域都很勢大,烏蘭城中的信徒更是多大數萬,陸景也不想為了幾匹駱駝和這些人大打出手。
所以最終也只能聽從石頭的建議,在城中挑了座腳店落腳。
等到他們安頓好,已經是下午了,陸景抱著試試看的心理又找人打聽了下白龍泊,想看看白龍泊有沒有哪個地方之前出現過異像什麽的。
然而被問到的人都說那地方很邪乎,可具體哪裡邪乎又答不上來,陸景最後搜集了一堆神神叨叨的說法,有價值的卻沒幾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