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客衝著天空中招了招手。
明明並沒有風,但陸景的耳邊卻傳來了一片樹葉晃動的嘩嘩聲。
他抬頭,就見那棵怪樹上原本自然舒展的樹葉在這一刻全都倒立了起來!就仿佛是搭在長弓上的箭矢!
接著寒山客握起了手掌,大喊了一聲“放!”
隨後其中一條枝乾上的樹葉就全都激射而出,不但將陸景整個人籠罩其中,而且將他前後左右輾轉騰挪的空間也一並封死了!
這可不是一般的樹葉,它們從那棵怪樹上生出,本身也硬如鋼鐵,而且棱角分明,邊緣處閃著寒光,每一片樹葉就像是一把小刀,朝著陸景的身體招呼了過去。
若是被它們給擊中,無異於一場凌遲。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傻了,陸景居然就這麽站在原地一動沒動,任憑那些樹葉落在他的皮膚上!
可之後寒山客所期望的血肉橫飛的一幕卻並沒有出現,等到那陣葉片雨結束,陸景除了衣服被割的七零八落,看起來有些狼狽外,身上卻是連一道傷口也沒有。
寒山客見狀倒也沒太意外,只是略有些失望,“看來那些江湖傳言是真的了,你的確把什麽橫練功夫給練到了極致,難怪厲飛龍聯手淨字衛那些老太監也都不是你的對手,這下有意思了,咱倆都這麽能抗揍,今晚想分出勝負來可不容易。”
“我無所謂,反正著急離開書院的那人又不是我。”陸景淡淡道。
“那我也只能再加把勁兒了。”寒山客莞爾,說完他就又跺了下腳,很快陸景就感到腳下傳來的震動,就仿佛有好幾頭蛟龍在翻騰咆哮一般。
再然後他身後一片地方忽然凹陷了下去,一條比他的大腿還要從的樹根從地上鑽出,抽向了他的後腦杓!
雖然沒有回頭,但是陸景就像背後長了眼睛一般,在那條樹根抽中他之前就向側方微微一躍,輕松躲過了這次偷襲。
然而這卻不是結束!
就在陸景躍起到空中的時候,他打算落腳的地方也陷了下去,隨後一條比之前偷襲他的那條還粗的樹根從那地洞裡鑽了出來,纏向了他的腰腹!
寒山客估計也是因為頭疼陸景的防禦力,最終決定換個思路,不再以殺傷陸景為目的,改為想辦法纏住陸景。
反正他跟陸景之間也沒什麽深仇大恨,今晚的目的不為殺人,只是想順利離開書院而已。
在這一點上,無論是乾掉陸景,還是想辦法限制住陸景的行動,結果都是一樣的。
不過他想得逞也沒這麽容易,陸景雖然身處半空,無法借力,但是他還有腿法可以施展。
眼見又有一條樹根襲來,陸景也沒怎麽慌張,直接施展起風雲變,趕在被那樹根纏住之前,就已經一腳踢了上去。
那條樹根的來勢頓時為之一滯,而另一邊的陸景也已經接著反震之勢,重新拉開了距離,並且順利著陸。
可他才剛落地,身後就又傳來了幾道破空之聲,而且他的腳下的土層下面,也有什麽在快速移動!
陸景不得不再退幾步,先讓開了腳下飛出的樹根,接著又運滿了內力拍飛了背後伸來的樹根。
雖然依舊沒有如寒山客所願被樹根纏住,但是也讓後者看到了希望,於是寒山客也不在一旁看戲了,自己也果斷下場,加入到了對陸景的圍攻中。
雖然重生後的他依舊不會武功,動起手來基本只會一套王八拳亂掄,每次都被陸景輕易找到破綻,一腳給蹬飛出去。
但是有著加強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身體素質,他每次被打翻在地,也都毫發無傷,拍拍屁股就又重新站了起來,之後又興致勃勃的衝了上去。
就像是一個打不死的小強一樣,他這狗皮膏藥一樣的衝鋒多少也能給陸景帶來點麻煩,尤其隨著越來越多的樹根從地下冒出,陸景應付起來也不再像先前那麽輕松寫意,稍有不甚,可能就會真的被那些樹根給抓住再無法脫身。
陸景知道不能再這麽下去了,任由寒山客發起攻勢,掌握主動,他必須要做點什麽,擺脫眼下的不利局面。
可是之前的時候他已經試過了無論是拳腳,還是刀劍對現在擁有了新身體的寒山客都起不到什麽作用。
陸景最先想到的法子就是火攻,畢竟寒山客是從那棵怪樹上長出來的,而且現在他所施展的種種手段,似乎也都和那棵怪樹有關。
只要能解決掉那棵怪樹,那寒山客就算不死,一身功力已經也就被廢的七七八八了。
而樹嘛,一般情況下都會怕火,但很快陸景就尷尬的發現,自己好像沒有放火的手段。
他仗著自己的眼力好,還有今晚的月色也還算明亮,過來的時候沒有帶什麽火把,不只是火把,他的身上也沒有其他可以引燃的東西。
換了別的書院弟子在此,這根本就不是什麽問題,只要一個最簡單的火焰術下去,自然可以升騰出熊熊火焰。
但是陸景看了下自己的技能面板, 只有一個快練到滿級的鬱鬱蔥蔥,點火這種事情不是他的專長。
好吧,誰讓他這偏科有點嚴重。
另外他看了一圈,這四周也沒有什麽能夠助燃的東西,就算他能打著火,想讓火苗燒起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於是陸景也只能放棄了這個頗為誘人的念頭,另覓它法,他自己種過一段時間的人參,對於植物也算有些了解,知道這些東西其實也有不少弱點,比如怕蟲子,怕乾旱,也怕水澇……然而這些弱點基本上都不是能馬上見效的。
陸景也沒能力讓這一整片地方都發水災,或者突然就變得赤地千裡。
眼見那些樹根的攻勢變得越來越瘋狂了,陸景卻是始終沒法找到什麽能破局的方法來,於是他只能將目光又移動到了自己唯一掌握的那個法術上去。
——鬱鬱蔥蔥,陸景記得自己在剛開始練這法術的時候,好像因為施法不當,反而搞死了不少草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