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給覺得頭疼。
他死死捂住了頭,腦子裡面傳來了劇痛,仿佛腦漿炸開了一般。
二人見他這樣,嚇了一大跳,以為白給要變異了……萬一白給也變異成為了那些鬼東西,二人現在在狹小的空間裡面,才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白哥……你,你沒事吧?”
胖子小心地朝著埋頭痛苦呻吟的白給伸出手,可又不敢觸碰,許久之後白給才停止了呻吟,緩緩喘著粗氣抬頭,面色憔悴。
“我沒事,剛才想起了一些從前失憶的事情,頭痛起來了。”
他隨便編撰了一個理由穩住了心驚膽戰的二人。
二人聞言,呼出了一口氣。
“你嚇死我了!”
錢多多癱在了座位上。
白給又摸出了煙,遞給了錢多多一根,二人抽了起來。
一旁的妃雪平日裡並不喜歡煙味,可此時此刻在這車廂裡面,二手煙刺鼻的味道,反而讓她平靜下來。
“我們會死嗎?”
她緩緩問出了這句話。
錢多多瞟了埋頭盯著桌子不言不語的白給,笑道:
“白哥不是在這兒嗎?跟著白哥走,有機會活下來的。”
白給沒有說話,拿出車票,反覆觀看,直至幾個鍾頭之後列車徹底停下,車票在三人手中綻放了明亮花火,化作了灰燼,三人才明白,列車已經到站了。
但三人誰也沒有亂動。
開門嗎?
這是一個問題。
門外仍舊是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見,天曉得門外有沒有什麽‘東西’正在守株待兔?
正在三人躊躇之間,車廂的門被拉開了,一張人臉突兀出現在了三人面前,嚇了三人一大跳,對方手裡還拿著火把,看樣子也不像是那些惡靈。
“新來的,快出來,趕緊跟我走!”
對方沒有任何廢話,帶著三人離開了車廂,出來車廂之後,白給三人才發現這裡根本不是什麽列車站,而是一處荒地,原來的火車也只剩下了這一節車廂,其他的車廂已經不知道究竟去了哪裡……
拿著火把的黑衣人迅速在車廂下面尋找著什麽,直到他從下面摳出了一灘黑色的膠質物,這才拿出袋子,將它們全部收集了起來,然後快速帶著三人朝著荒地那頭的小路跑去。
“一會兒無論聽見背後有誰叫你們,也千萬別回頭,明白了麽?”
黑衣人嚴肅地警告了三人,三人點頭,跟在他背後朝著小路遠處的破橋走去,到了這裡,天上出現了繁星,有了清冷的星光,眾人面前不再是如同先前在火車裡面的黑暗,能看見周圍的東西。
妃雪走在中間,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了白給的聲音,她剛要回頭便被一隻大力的手握住下顎,扳了回去。
“不要回頭。”
白給平靜的聲音從身後想起,妃雪才驟然驚出一身冷汗。
“白……白哥,剛,剛才……不是你在叫我?”
“不是。”
妃雪聞言,寒氣衝向了天靈蓋,她再也不敢回頭,隻埋頭一直跟著黑衣人走。
眾人腳步聲徐徐,大約走了七八百米,過了舊橋,妃雪忽然又開口道:
“錢多多的腳步聲消失了!”
黑衣人頓了頓腳步,三人停下。
誰也沒有回頭看。
“別動。”
黑衣人開口道,然後他繞了一小圈,這才面向了眾人,看了看,然後又饒了一小圈,
回到了隊伍的前面,繼續向前走去。 “他死了。”
黑衣人平靜說道,白給和妃雪心頭一凜……三人在車廂裡經歷了那些,總算有些交情,此時聽到錢多多說死就死,心裡除了恐懼,還有一些不是滋味。
“我們要去哪裡?”
妃雪害怕聽腳步聲,害怕聽到身後多了或是又少了什麽東西,於是隻得開口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黑衣人並不冷漠,雖然說話的語氣比較冰冷,但看得出來他是一個很耐心的人。
“囿舍。”
“你們的列車出了問題,脫離了站台,反而飛向了荒山的方向……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問題,幸虧你們飛得不算很深,再往裡三五裡路,我們也就不敢進來救你了。”
黑衣人沒有繼續說,他們似乎很忌諱荒山深處的什麽東西。
從荒山離開,三人一路走到了公路上,看見了遠處對面有一個紅衣女人朝他們緩緩走來,披頭散發,赤手赤腳,指甲血紅。
“該死……怎麽會?!”
黑袍人眼中流露出了震驚,他清晰的記得他上山之前專門和自己的兩個隊友一同製約住了這個女鬼,並且在她的身上貼上了符咒,那個符咒可以維持足足三個鍾頭讓女鬼不動。
千不該,萬不該,他不該在這個時間點上看見這隻女鬼!
“混蛋!”
黑袍人從袖間取出了一柄染著鮮血的桃木劍, 緊緊握在手上,緊張無比地盯著對面那隻距離他們相隔不過五十米的女鬼。
“你倆拿著符咒,一會兒若是有機會,立刻貼在它的身上,如果沒有製住它,今日咱們誰也不要想從這裡活著離開!”
黑袍人隨手扔給了二人幾張黃色的符咒,上面的詭異印記仍然是以某種生物的鮮血製作而成,光是看著,白給便覺得非常不舒服。
那紅衣女鬼相距三人五十米遠,明明行動速度非常緩慢,然而不過兩三秒後,它便突兀出現在了黑袍人面前,二人糾纏了起來!
女鬼的手指甲很長,並且異常尖銳,與黑袍人的桃木劍碰撞的時候,竟然迸發出金鐵的鏗鏘聲,黑袍人的身手相當不錯,而且更讓人感覺到恐懼的是,他握劍的那隻手……同樣不是人類的手!
確切地說,那不該是一隻活人的手!
手臂已經完全腐爛,上面的還淌著屍水,看上去幹枯又猙獰,可這隻手上卻具有非常強大的力量,握住桃木劍與女鬼幾經碰撞,竟然絲毫也沒有讓步,反而用劍在女鬼身上戳了幾個窟窿!
女鬼被激怒,發出尖銳的叫喊聲,幾近刺破三人的耳膜,便又趁著這個機會,它的一隻利爪穿透了黑袍人的胸膛。
冰冷蔓延,黑袍人死死瞪大眼睛,想要張嘴說什麽,一張符紙在此時貼在了女鬼的利爪上……
然而出乎預料的是,這張符紙並沒有絲毫卵用,女鬼沒有被定身,甚至完全沒有收到影響!
對方轉過頭死死盯住了一旁滿面懵逼的妃雪,猩紅的雙目流露出十分的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