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這些水手船員如此高興。
按照商會以往的規矩,每劫掠一艘商船,他們這些水手船員,也能分到一成的貨物財寶。
雖然最終這些貨物財寶還是會折價賣給商會,等於讓商會再收割一筆。
但不管如何,能打下一艘商船來,其中的油水,足以讓他們這些水手好好肥一把,瀟灑數月了。
這邊的歡呼聲,很快就傳到了陸離的船隻這邊。
而那些高舉著刀劍的水手們,那在陽光之下閃耀著的兵刃,也出現在了船上各個船員的眼中。
“不好,他們想要黑吃黑。”
“怎麽辦?對面船上人好多,是我們這裡的兩三倍不止,真打起來絕不是對手。”
“怕什麽?跟他們拚了就是。”
眾多船員們議論紛紛,但不管是恐懼還是憤怒,都不妨礙他們順手掏出了腰間佩戴的刀劍。
朝生而暮死。
他們出海乾的就是腦袋提在褲腰帶上的生活,自然不會畏懼廝殺。
唯一能讓這些人敬畏的,也就只有那些掌握了超凡力量的妖獸,以及巫師了。
“公子。”
張克也看到了對面船隻的打算,霎時臉色一變,隨後想到了什麽,匆匆的爬上樓梯,來到陸離旁邊。
“勿急。”
看著自己的這個船長,陸離微微搖了搖頭,隨後扭頭看向了旁邊的張黎兩人:“對面的人就交予你們了。
我已看過,對方船上只有一個凝聚二氣的修士,以你師兄弟兩人的修為,將之拿下不難。”
說完,陸離最後又想了想,雖然只是一個二氣修士,但蚊子再小也是肉,於是又叮囑道:“嗯,我要活的。”
張黎看著他的目光,心中雖然極不情願,但迫於壓力,終還是點頭道:“是,小人會盡力活捉那個修士的。”
將事情大致吩咐完成,陸離便不再多言,而是就在樓船頂處的一處桌椅上坐下,再上了一盞熱茶,就這麽安心的看著事情發展。
雖然以他的能力,想要解決這次的麻煩,也只是一念之間而已。
但既然都是船主了,總不能事事都親力親為,要不然他找張黎張克這些人來幹嘛?
而且最重要的是。
對於這種海上的戰鬥,陸離也有些好奇。
穿越之前他也看過不少關於海船之間的戰鬥電影,更是有親身體驗過一些海盜遊戲,但那也終究只是遊戲。
此時能夠親眼見證一下,也算圓了自己風帆戰艦的浪漫,這個願望了。
所以為了自己那個願望,陸離還是不介意抽出一點時間,來看一場大戲的。
正在他慢慢飲茶的時候,兩艘船隻也在各自船長的命令下,迅速的轉變著風帆,改變著船隻方向,慢慢的靠攏著。
因為有著陸離的命令,張黎他們師兄弟也會加入此戰,所以縱然這邊隨手人數居於劣勢,張克他們這些普通船員,卻也充滿著高昂的鬥志。
自己這邊可是有著巫師啊。
而且還有那神秘莫測的船長,怎麽看都不會輸的樣子。
兩艘船很快便縮小到了百丈左右的距離。
到了這時,各個水手也已經嚴陣待命。
“轉舵!右向!”
張克站在船首,高聲大喊著。
那些船員很快按照他命令,開始轉動船隻方向。
因為對方船只是主動靠向他們這邊,所以寶船得以佔據了一個先發優勢,很快大船變斜向而行,將側旋處對準了對方的船首處。
“架弩!”
很快側旋處便打開了數個窗口,窗口處放著幾架床弩,此時水手船員們連忙給船弩上了弦,安上了弩箭。
沒有錯。
對於出海遠洋的商船來說,自保是第一重要的。
這不僅僅是指抗風暴能力,也是指戰鬥能力。
所以在海船上,不管合不合法,普遍都會安裝一些軍備武器,其中像床弩、投石機、弓箭之類的裝備,那都是家常便飯。
“給我射!”
見船員們已經給弩上好了弦,張克怒聲大吼道。
嗖嗖嗖!
隨著一道道破空之聲,卻見七根丈長的弩箭,直接跨越了近百丈的距離,以無可匹敵之勢,射向了對方大船上的水手。
“是弩箭——”
大船之上,一些水手見到對面射來的弩箭,霎時臉色大變。
面對這種床弩,即便是武林高手,若是被正面射中,也只有一個下場,那便就是串成糖葫蘆。
很快這些船員便躲避起來,但依舊免不了有一些倒霉蛋被射中。
“啊——”
卻見三道哀嚎聲響起,就有三個倒霉的船員被直接貫穿,甚至連身體都被這巨大的力道打的碎裂。
粗大的弩箭直接貫穿了大船的夾板,將厚實的船壁破開一個大洞。
弩箭之威,令所有人見到都免不了為之色變膽寒。
也正是因為有此等威力,所以在大陸之上,像船弩這種軍武利器,皆被禁止私人擁有,違者以謀反論處。
不過在這毫無秩序的海上,自然沒那許多約束,各個海船的船主怎麽高興怎麽來。
“垂死掙扎。”
鄭元祿見到自己幾個船員,被船弩射死,卻是毫不在意,只見他冷哼一聲,隨即便道:“給我將那些投石機,還有床弩架起來,打回去。”
“是!”
眾多船員聽到,齊齊呼應。
隨後便見他們忙碌起來,一些人開始去到船倉各處,同樣在側旋處準備著床弩。
另一些人則在搬運著一架架投石機,將之運到甲板之上,開始裝填巨石,準備反擊。
“啊——”
就在這些船員忙碌的時候,又有一些倒霉蛋被傳入射中,直接來個身首分離,血濺當場。
但那些船員對此卻是臉都不眨一下,除了差點被弩箭擦到的人會摸一把冷汗外,其余人依舊在忙著自己的事情。
多年的海上生活,早已讓他們對各種殘酷的場面習慣之,即便是眼下這種,那也只是家常便飯,根本不會害怕。
甚至因為見到了鮮血,令這些海上的禿鷲,開始興奮起來。
在這些船員的努力之下,投石機很快就架好,根本不用多說,船員們就熟練地開始發射巨石。
這些句詩有的是磨盤大小的大石,也有一些是西瓜大小的小石,但不管是何種石頭在投石機的發力之下,都攜帶著強大的勁道。
轟隆隆。
無數的巨石碎塊,轟然砸在了寶船之上,將不少船艙建築都給轟碎。
“真是的,一言不合就拆東西,我這船砸爛了,修起來也有些麻煩的。”
陸離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頭上呼嘯飛來的石塊,每每到他身周,竟然全都自行往兩邊落去,全都避開了這裡。
不過看著自己獨屬的樓層,被砸了一個口子,卻是讓陸離有些皺眉。
其他一些地方也就算了,那裡可是自己的住所,接下來還不知要在海上行多久的船,他可不想自己住的地方,來個通風漏雨。
想了想。
陸離終是歎了口氣,隨後便給自己的住處添加了一層法術,令那些巨石自行避開。
做完這些之後,他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繼續看著這場激烈的海上戰鬥。
弩箭與巨石的互相攻擊,實際上並沒有持續太久。
隨著兩艘船慢慢靠近,再發弩箭,作用也顯得不大。
於是兩邊的船員,便各自拿起弓箭互相對射起來。
一下子又箭如雨飛。
對射的同時,此時空下的床弩,也重新換上了帶著繩索的弩箭,隨後轟然發動,一根根繩索變跟隨著弩箭,狠狠的射入了對方的船隻之上。
“給我殺!”
鄭元祿手中也提起了一把寶劍,只見他滿臉脹紅,神情興奮,手抓著一根射過去的繩索,對著身旁同樣興奮的水手喊了一句。
“殺!”
眾多水手興奮的呼應著。
隨後他們身形一縱,手便拉著繩索如同猿猴一般,輕巧的落到了寶船之上。
“乖寶寶,嘗嘗大爺的鐵錘吧。”
一個從大船飛來的船員,轟的一聲落到寶船的甲板上,隨後卻見他獰笑著,隨手抬起了一桶拿來的出大鐵錘,然後朝著身旁臉上被恐懼之色布滿的水手砸去。
嘭!
伴隨著一生悶響, 那個水手便被鐵錘直接砸爆了腦袋,腦漿伴隨著鮮血,如同豆腐花一樣濺射在各處。
其他的水手船員,也各自開始了戰鬥。
先前的遠程攻擊,那只是開胃小菜,眼前的跳幫戰,才是真正血腥殘酷的開始。
“師兄?”
傅雷看著眼前已經開始慘烈廝殺的水手,又看了看上方,正悠閑喝茶,如同看戲一樣,看著這處的陸離。
不由轉頭看向了旁邊的張黎。
“你先別出手,這些人我來對付。等那個修士出來之後,趁他與我纏鬥時,你再出手偷襲。”
張黎看著自家師弟,低聲吩咐道。
他的修為雖然比自己師弟高上一些,但論起爭鬥的法術,還是傅雷的風靈法術更厲害一點。
所以便做出了自己誘敵,師弟偷襲的計劃。
“我知道了。”
傅雷鄭重的點了點頭。
兩人多年來配合無間,許多事情其實只要有一個眼神,便能夠各自體會。
是以吩咐之後,張黎也不多說,視線在床上掃了一圈,很快便瞅準了那個揮舞鐵錘的大漢。
“寶寶們,感受一下你大父的愛吧。”
只見鐵錘大漢狂笑著,一雙鐵錘被他揮舞的密不透風,如同雨點一般,直接朝著旁邊的船員砸去,這些船員被他威勢所迫,接連後退。
竟靠這鐵錘大漢一人,竟然就壓製了小半寶船的船員。
不過也正因為這出色的戰績,所以一下便吸引到了張黎的目光。
“就你了。”
張黎目光一凝,抬手一揮,卻見一道烏光從他手中飛出,直接就轟然打向了鐵錘大漢。